第10章 書房交談
晏朝每月會按照上中下旬給官員放假休沐三天。
謝婉清就是特意選擇旬休的日子回來省親，目的就是為了與父兄見上一面。
而謝府當家夫人和老夫人也是相當瞭解自已女兒\/孫女的性格的，即使對謝婉清回府探親一事感到萬分高興，也不會耽誤了父女之間的正事，剛好藉口讓謝婉清去忙自已的事。
此時，謝府當家謝魁和謝婉清同母胞兄謝清芝正在書房內相談要事，聽聞門口傳來叩擊房門的聲音。
謝父淡然一笑，對謝清芝道：“應是你妹妹來了。…進來。”
房門被人輕輕推開，門口果然站著的是謝婉清。
謝婉清盈盈一拜，“見過父親，阿兄。”
謝清芝起身笑迎，將謝婉清迎進書房之內。
“妹妹，正與父親談起你呢。”
謝清芝，晏朝昱帝二十一年狀元，受封從五品翰林院侍讀學士，受皇帝信任，常出入皇宮尚書房為皇帝講解經書。
可謂是“韶光雪初霽，聖藻風自薰”，清風朗月，芝蘭玉樹，書香氣自華的好男兒，未成婚之前是各府貴婦人虎視眈眈的好兒郎。
謝婉清嘴角翹起，與平日在外人面前故作的端莊笑容不同，那是面對親近之人才有的肆意笑容。
“哦，阿兄莫不是與父親悄悄在背後說我的壞話吧！”
“豈敢，阿兄可還記得妹妹手中紅藤鞭的厲害滋味，可不敢輕易嘗試。”
“好呀，阿兄是在說我是母老虎嗎？”
謝婉清伸出白皙纖長的手掌在謝清芝面前晃了晃，假意威脅。
謝清芝笑著拱起雙手，示意不敢。
謝父神情欣慰地看著眼前打鬧的一雙兒女，伸手順著下顎修理齊整的美髯。
“你們兄妹感情深厚，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婉清此次回來可停留的時間不長，還是題歸正傳吧。”
兩兄妹正了正神色，齊聲道是。
謝父轉向謝婉清，踟躕著開口道：“……璟王近些日子不像話的舉止，可有給你造成困擾？”
與對他人虛以委蛇，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不一樣，在親近的父兄的面前，謝婉清放下了偽裝，袒露出內心真實的想法。
“父親，請放心。璟王荒誕行為確實為女兒增添了一些麻煩，但還在可預想的範圍，不必擔心，女兒可以解決。”
謝父點了點頭，“你向來心有成算。若璟王實在過於不像話，為父自有手段為你做主，你若需要儘可直言不諱，我謝家女兒雖嫁入皇家，也不必過得委屈求全。”
“多謝父親，婉清省得。……不過有件事確實想拜託父親和兄長幫我。”
謝清芝頗為神奇地哦了一聲，謝婉清性子要強且心機手段不輸男子，一般不會求助於人。
謝婉清繼續說道：“女兒希望父親能夠派人手調查一下秦宇晟與殷若素的過往，女兒認為兩人之間必不簡單。”
謝父沉吟道：“可是有何不妥？”
秦宇晟向來風流成性，但自殷若素入府後，行為突變專情致志，對殷若素之事過於激動在意。無論是假意還是真情，其中必有隱秘。
所以女兒希望能夠借用謝家人脈深入調查一番，不只秦宇晟南巡這段時間，往前兩人的背景往事也盡力深入調查。”
謝父與謝清芝神情凝重對望一眼，齊齊點頭應下。
“此事為父會派人去查探。”
“謝過父親。”
此事暫時放置，謝父又重新提起其他事情。
“上次託你母親給你帶的信，你應該看到了，你有何想法？”
謝父所言之事就是前些時日謝夫人過府探望謝婉清之時，回家前悄悄遞給謝婉清的一封家書。
上面是京城周邊縣衙知府上報的，近段時日各地出現河水似有乾枯，土地隱有焦裂跡象的民生要事。
以如今女子的身份地位，一般是不允許知曉並參與朝廷重要政事的討論的。
但是謝父卻無此忌諱，相反在對子女教育不分男女，甚至安排家學的先生不時講解一些朝政時事，可以不精通但務必要保持有一定的政治敏銳度。
所以，自謝婉清小時候展露了敏捷聰慧的才智和過人的心智之後，謝父甚至言傳身教，時不時就朝廷政事考教謝婉清一番。
謝婉清結合信中所言之事，和朝廷現狀，先前在王府中時已經仔細考慮過一番了。
但此時她也不急著展露自已，因為她知道父兄沉浸官場多年，對政事的敏銳和處置一定更甚於她。
“父親和阿兄想必已經有所思慮，女兒的想法恐有簡陋不周到之處，不妨先告知。”
謝父與謝清芝確實就此事已經展開過多次探討。
謝清芝在心中組織了一下語言，將與謝父討論的結果和盤托出。
“這段時日我與父親幾番商談。目前朝堂之上分為兩。
一派認為先前南方水災已花費國庫鉅額銀兩用於救災，此時國庫空虛。兼之此次河水枯竭農田焦裂只是跡象，後續降雨即可緩解，無需此時便提前對策。
另外一派則主張及早防範於未然，提前防備應對之後可能發生更嚴重的旱情，以民為重。”
“那父親和兄長是贊同哪一派的主張呢？”
謝清芝抬眼看向今謝父，得到許可之後在書桌上抽出一張信紙，遞給謝婉清。
謝婉清接過信紙，快速地瀏覽了一遍。
“為父身為戶部尚書，自是認同以國庫目前虧空的狀況，要支出用於防範災情的銀兩確實艱難。
只是如你紙上所見，家族中於外任官或行商或周遊山川的叔侄親友紛紛傳信入京，似乎此次旱情並非只是波及京都周邊縣城，似有席捲全國多地的徵兆，恐是來勢洶洶。”
謝清芝接過謝父的話尾，接著說道：
“因此父親與為兄的意思是認可要提前預備可能發展成席捲全國的旱情的。
父親將上奏贊同預防之策，並從預防河水枯竭，提前儲水以備農作和人畜用水；通告百姓預防酷暑，搭建避暑遮陰涼棚，施以冰湯藥餌以防止百姓難耐酷暑出現性命之危……等提出建議。
只是其中難以解決的根本之源在於國庫空虛。”
謝婉清認真聽取了父兄的對策和顧慮苦惱，胸有成竹地道：“父親與阿兄多思所想很是充分，女兒無再有多言之處。至於阿兄所提之國庫空虛之事，婉清倒是有策可供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