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話
圓月高懸，星辰閃爍。
飯後謝婉清命人安排收拾妥當後，獨自回了常春殿安置。
“王妃在裡面嗎？”
“回稟王爺，娘娘在的，剛剛梳洗完畢呢。”
秦宇晟與門口小丫頭的交談聲傳來，
謝婉清也收起原先與婢女們打鬧說笑，恢復原先的端莊姿態。
只見秦宇晟繞過屏風走了進來。
“王妃這是在幹什麼呢？”
謝婉清溫婉的笑了笑“簡單閒聊幾句，倒是王爺怎麼過來了，時候也不早了。”
“是有些事想與你商議。”
秦宇晟撩開袍子坐在另一邊的榻上，沉吟片刻後道：
“這陣子本王因公出差，多虧婉清辛苦操持府內事務，才使我無後顧之憂。”
“這是臣妾份內之事，不值當王爺誇讚。”
謝婉清淡淡一笑，接過旁邊婢女呈上的安神茶，放置在秦宇晟手邊。
“您今天勞累了，這是臣妾讓府醫備下的安神茶，王爺也用些吧。”
“嗯，你總是如此周到體貼，”秦宇晟端起茶杯，淺淺喝了一口，“…本王今日將若素帶了回來，未提前告知，是本王的不是，你若是…不高興的話，可以跟本王說。”
這話聽聽就好，果不其然接下來的話也出不出謝婉清意料。
“只是若素在江南確實助我良多，且命運多舛，孤苦伶仃，在外與本王也有了牽扯，若不帶她回來，對她閨譽有礙。”
“王爺應該知曉，臣妾不是小肚雞腸不能容人之人。謝姑娘對王爺有恩，臣妾會好生對待殷姑娘的，王爺不必擔心。”
謝婉清笑道，眉宇間不見半點不愉快的神色，還是那麼的溫婉端方。
秦宇晟心中說不上是放鬆還是其他，有些厭煩道：“很好，王妃不愧是謝府嫡女，果然是賢良淑德，善解人意。
府上的那些人，也麻煩王妃好生教導一番。本王不希望看到今天晚上的事情再發生。
另外關於若素位分一事，本王想明早上奏父皇，立為側妃，你是怎麼想的？”
謝婉清眉頭微皺，輕聲勸說：“謝姑娘於王爺有相助之恩，請封為側妃是應該的。
只是…畢竟謝姑娘身世不顯，皇上也不好破例提格，且府中側妃為司將軍嫡女，王爺也應考慮一下司將軍的感受才是。”
秦宇晟握緊手心，心中也知曉謝婉清所說的是對的。
若素身份是低微了些，即使他頗得父皇寵愛，但顧慮到尚書府和將軍府，不要說皇上，他母妃淑妃和二哥秦宇昭也不會同意。
謝婉清察言觀色，眉眼一轉提議道，“王爺是何種考慮呢。”
“本王先前已向若素承諾封她為側妃，有言在先不好違背。”
“王爺不若先安排謝姑娘以良媛身份入府，並向娘娘求情嘉獎謝姑娘的仁義。過段時日待殷姑娘孕有王爺子嗣之後，屆時王爺上奏請封側妃一事豈不名正言順。”
秦宇晟沉思片刻道：“你的想法也不錯，本王且再等待些時日便是。”
昏黃的燭光照在謝婉清微微頷首的臉上，光芒跳動中看不清其眼中神色。
只見她嘴角笑意盈盈，語氣和緩溫柔：“那就好。王爺明日可與謝姑娘好生說道，想必謝姑娘那等仙姿佚貌，心地善良的人是會理解王爺的難處的。”
話畢，又轉移話題道：
“夜色已深，王爺今日奔波忙碌了一天了，想必前院應該備好熱湯，王爺何不早做修整，明日還需早起上朝呢。”
秦宇晟聽出謝婉清話中送客的意思，微沉著臉，也不高興了。
“那王妃好好休息。”
說完，起身甩手走了。
謝婉清抬起茶杯，緩緩喝了一口，茶杯掩蓋住了她嘲諷的嘴角。
真真是海誓山盟，情意綿綿，好一對有情人。
旁邊的婢女玉煙此時出聲道：“娘娘，王爺剛回府，若晚上不歇在常春殿……”
“你的意思是說本妃不應該主動趕走王爺是嗎？”謝婉清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今日一回府就給本宮弄出這等子烏煙瘴氣的事情，本宮雖不至於生氣，但也不是毫無脾氣之人。”
玉煙也明白自已主子的脾氣，輕聲勸導。
“看王爺剛才的神色很是不虞，您和王爺畢竟為夫妻，何不軟和相處？”
謝婉清抬抬手，示意玉煙噤聲。
“本宮的地位也不是王爺留宿與否就能動搖的，勿需多慮。”
當然，也不是他秦宇晟個人能左右得了的……
謝婉清收下最後一句沒說，轉頭吩咐：“雖說本宮不懼，但這個殷若素看著也不是個簡單人物。
嬤嬤回家省親未回，這樣你先傳信給嬤嬤讓她暫時不急著回府，先查查殷若素的背景來歷。”
“是，娘娘，奴婢這就去傳信給宋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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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秋頤閣內，今天剛被罰禁足思過的曾嘉怡也沒有就寢。
旁邊的婢女們正悄聲悄息地打掃地上的碎瓷片。
曾嘉怡的陪嫁邱嬤嬤正輕柔的給曾嘉怡按摩。
“小姐，您消消氣，不要氣壞了身子。”
“本小姐能不氣嗎？那個小賤人一副柔柔弱弱的狐媚相，勾得王爺神魂顛倒。
還沒怎麼著呢，王爺就不顧我的顏面，將我禁足，我也不想活了。”
曾嘉怡越想越氣，隨手抄起手邊的茶盞又扔了出去。
邱嬤嬤是曾夫人特意給在家嬌生慣養，嬌蠻無禮的曾嘉怡安排的，以免她行事無章害了自已。
邱嬤嬤自小看顧這曾嘉怡長大的，對自家小姐的脾氣那是一清二楚，見狀勸說道，
“哎呦，我的小祖宗，您可小聲點。這要是被一些小人悄悄告到王妃或者王爺那邊，對您可是不好。
您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抓緊王爺的心，早日懷上小主子才是。
這府裡現今可還沒有小孩子，宮裡面可是著急著呢。您若懷上了，這地位榮寵可不都有了嗎？”
邱嬤嬤的一番話說得曾嘉怡有幾分意動，稍微收斂起自已的脾氣。
“嬤嬤說的也有理，王爺好不容易回府，可不能讓別人分了王爺的心思。快去看看王爺現在是在哪裡？”
邱嬤嬤拉住曾嘉怡站起來的身子，讓左右的小丫頭們都下去後才說：“小姐莫急，剛才我已經讓人去打聽了，王爺戊時正去了常春殿。
戊時一刻就從常春殿出來了，面上氛圍可不太好。”
曾嘉怡聞言竊笑，“平日裡便擺著一副端莊賢良的正妻樣，私下裡也不懂得討王爺喜歡，真是沒用。”
“小姐這話可不興亂說，小心隔牆有耳。”
“哎呀，本小姐知道的啦，就是跟嬤嬤您隨便說說，才不會出去亂說呢。”
曾嘉怡摸摸自已的臉，語氣焦急：“哎呀，時候不早了，我可得好好休息保養好，可不能輸給其他小妖精，快點準備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