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陌生婢女來到我身邊,俯身告訴我,楚夫人,也就是我母親想見我。

我滿殿找母親的身影,還以為母親沒有進宮,原來她一直在。

見到母親那一刻,我委屈地想哭,又怕她擔心,才說自已是太高興了。

母親看著我半晌,欣慰地說,“你長大了,都有孩子了,母親終於好好把你養大了。”

我的眼淚嘩啦啦地流,我知道,母親從正夫人一路養我一個女兒揹負了多少,發現定遠王養外室後又怎樣決絕地帶著我離開,她從沒因為我是個女兒,也從沒有因為只有我一個女兒而虧待我。

小時候,她總說,“月月是媽媽的寶貝,是多少個兒子都不換的,那些個封建餘孽知道些什麼?”

我不知道母親在講什麼,但我知道,母親很愛很愛我,所以我不能再讓她擔心了。

母親告訴我,那年除夕夜知情人都死了,線索斷了,但能肯定的是,有人在算計我,她還在查著,但恐怕有些艱難。

母親拍了拍我的後背,說,“我知道你這一年受苦了,但你生了孩子,母親不會再一味勸你逃離,你可以選擇留在宮裡,要那至高無上的權力,但你若是想離開,也隨時告訴母親,宮中是皇上的地方,但有錢能使鬼推磨。”

原來母親知道我過得不好,知道我被遺棄在世界之外,被虧待,我癟了癟嘴,鼻子一酸,再也控制不住,哭出了聲。

片刻後,母親也不好再停留更久,讓我平復一下就回殿前,免得皇上追究。

我坐在石頭上,擦著眼淚,等著眼睛恢復正常。

一個身影從陰影處走出來,我嚇了一跳,才發現是宋寅成。

我有些害怕地問他,“你怎麼來這了,你不是在殿前保護皇上的安危嗎?”

宋寅成示意我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人,中途偶爾散心,皇上不會怪罪。”

他用滿是薄繭的手為我擦掉眼淚,又怕弄疼我,所以格外溫柔,我癢得笑出了聲。

宋寅成也看著我笑了,他彎下腰,吻掉我的淚痕,在喧囂外,我們獨享平靜。

細細密密的吻,我閉上眼睛享受著他的溫柔,聽到煙花的燦爛,我們才難捨難分地分開,他說他要回殿前了,他沒資格給我過生辰,所以趁著這樣的大典為我補了二十二年的生辰禮。

是他安排的煙花,還有一摞厚厚的田契。

母親說,她是農學博士,以前覺得自已用處不大,但來到了這裡,她才真正找到自已的價值,所以她希望我能像她一樣找到自已的價值。

~~~~~

我躺在宋寅成懷裡,享受偷來的溫馨。

突然想,一雙手拉開簾帳,貴妃看了看床上的我和宋寅成,滿臉悲憤地跪下請示司徒燼,“臣妾聽聞後宮議論,楚妃妹妹院中似有其他男子,沒想到竟然,竟然,還請皇上處置。”

司徒燼的視線在我和宋寅成身上掃過,讓人去叫青禾過來。

青禾在偏殿睡著,被潑醒拉了過來,她迷茫又震驚地看著殿內,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開始磕頭謝罪。

司徒燼平靜地吩咐她,“去給你家娘娘更衣。”

留下青禾後,司徒燼領著其他人去了正殿。

宋寅成自顧自地穿衣服,他的手都是汗,身上也是汗,不知道是因為我,還是因為怕。

穿好衣服後,宋寅成最後再抱了我一次,短短一瞬,他貼著我的耳朵告訴我,“別怕。”

我不可能不怕,我怕自已死,也怕他死。

青禾嚇得不行,卻還是規規矩矩地給我更衣。

準備好後,青禾扶著我出來,宋寅成跪著,我也在下位跪下。

司徒燼問貴妃,“什麼時候開始的?”

貴妃斟酌著回,“大約有幾個月了。”

“幾個月了,貴妃現在才通傳?”

貴妃沒想到會被詰問,立馬請罪,說自已拿不準,此事又關乎皇上顏面,所以才等到現在。

但我知道,貴妃恐怕也才知道幾天,司徒末看到了我脖子上的痕跡,我哄他說是身體發癢,沒想到貴妃能聯想到男人身上。

司徒燼看著貴妃,問,“那貴妃說說,該如何處置,賜死,還是,嗯,充作軍妓?”

我埋著頭,還不待我說話,宋寅成卻跟奪了舍似的為我求情,“是臣,是臣誘騙楚妃娘娘,是臣心悅…”

宋寅成失了智,但是我終於聽到了,聽到他說心悅我。

不等他說完,司徒燼一個眼刀掃到宋寅成的身上,“先別急,一會有的是時間。”

貴妃斟酌著說,“楚妃妹妹畢竟生育了二皇子,還是得考慮二皇子。”

“那是賜死了?”

貴妃又說,“按律,確實該賜死。”

司徒燼笑出了聲,“偷情是該賜死,謀害皇帝是不是該誅九族,嗯,貴妃?”

貴妃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整個殿內嘩啦啦跪一片,只有司徒燼坐在上位。

貴妃說,“謀害皇上,按律誅九族。”

司徒燼頗為贊同,“那就按貴妃說的辦,張相一族,男子斬首,女子流放。”

張相,是貴妃的父親。

一聽處罰自已的母家,貴妃萬分震驚,竟然不顧儀態地質問皇上,“我爹做錯了什麼,皇上要卸磨殺驢。”

司徒燼看著她裝傻,滿臉疑惑,“貴妃自已不清楚嗎?朕還以為貴妃串通前朝後宮,該是事無鉅細一清二楚。”

貴妃急著辯解,“是,臣妾貪婪,希望自已的兒子做太子,但臣妾的母家並無錯處啊皇上。”

司徒燼更疑惑了,“做太子?張相暗裡送了這麼些術士給朕,又進供了不少好東西,只想為外孫求個太子位?”

貴妃眼見司徒燼說完,整個人也癱軟下來,“臣妾,明白了。”

司徒燼看向我,又問,“楚妃,你覺得,朕該如何處置貴妃呢?”

陡然提起我,我還在消化過量的資訊,一時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應。

倒是貴妃自已先發了狂,大叫著指著司徒燼,“成王敗寇,我輸得起,但是司徒燼,我不是輸給了她,我是輸給了自已的野心,你的愛又值當什麼,我要權力,我要自已做生殺予奪的那個人,我才不要對你搖尾乞憐,祈求你的一點寵幸。”

我看著她控訴司徒燼,控訴他的無情,他的殘酷。

“我張家明明是從龍功臣,卻得謹小慎微地猜測你的心意,我的孩子明明該有無上寵愛,卻只能偷偷羨慕別人的孩子,你不愛司徒末,你為什麼要讓我生下他,你不喜歡那些美人,她們勾引你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拒絕,你就是貪婪又狠毒,享受年輕的肉體,又為哄楚妃殺了她們,司徒燼,你就該死,該死。”

司徒燼也不阻攔貴妃,任由她聲嘶力竭地叫喊。

等終於失去了所有耐心,才讓人將貴妃關押起來。

殿內只剩下了寥寥幾人,司徒燼問我,“楚妃,現在,你有什麼要跟朕說嗎?”

我詫異於他的平靜,也知道所有的辯解都是無用功,只是謙卑地磕頭,深深地俯下去。

宋寅成仍然跪得筆直,“臣有罪,請皇上處置。”

“愛卿有何罪,是順從朕的旨意與楚妃曾春風一度,還是順從朕的旨意暗中照料楚妃。”

長久的沉默下是我心中的驚濤駭浪。

司徒燼繼續用那平靜的語氣,“通碧,朕讓你照料她,可不是讓你照料到床上去。”

司徒燼回想起那晚,有人旁敲側擊暗示他,楚妃娘娘與人私通。

他獨自來到攬月苑,看到自已心愛的楚妃坐在別人的懷裡,與人打鬧,調情,用膩人的聲音說話,然後不成體統地滾落在地,樹葉一片一片落下,蓋在兩人身上,他恨不得立馬衝進去殺掉姦夫,姦夫的臉卻突然清晰,與自已生裡來死裡去的兄弟,最信任的人,與自已的妃子雙雙背了自已。

“楚妃,朕說等你,不是等你愛上別人。”

“你們二人,你們二人,朕就該殺了你們,你們知道朕看到那瞬間是什麼心情嗎?聽著你們的聲音,那噁心的聲音,朕這幾日都睡不著,你們卻可以如此快意如此不知廉恥地糾纏在一起。”

司徒燼氣到深處,甚至拔出劍開始砍宋寅成,我嚇得花容失色,再顧及不到其他,撲上去擋在宋寅成身上。

宋寅成忙推開我,受住了司徒燼的一劍,血撕拉一聲撒成一條線,宋寅成卻仍舊跪得筆直。

司徒燼身邊的太監緊緊地扣著我,讓我親眼看著,司徒燼一手提著滴血的劍,一腳踹在宋寅成胸口,我甚至懷疑,司徒燼要當場虐殺他。

我歇斯底里地叫喊,臉上糊滿了眼淚,奮力想掙脫,指甲劃拉在太監的身上,又撞在地板上,瞬間劈開,血流如注。

終於,司徒燼扔下了劍,宋寅成支撐不住,倒在血泊中,我哭著爬過去,顫抖著手想看看他,想看看他的傷,又生怕弄疼了他,只好大喊著叫太醫,求著司徒燼救救他。

我早已沒有儀態,跪坐在地,嚎得整個殿內都是我的聲音,想去捂住宋寅成流血的傷口,又無助地看著自已同樣血淋淋的手,我跪爬過去,拉著司徒燼的衣襬,“通碧沒有做錯什麼,他是與您生死與共的兄弟呀,皇上,他是這宮裡難得真心希望您萬歲的人,您不能自斷臂膀。”

我又陡然想起司徒燼的話,忙說,“他只是聽您的吩咐才接近我的,您不能要求一個人有肌膚之親,又強迫他當做從來沒有,皇上,不是通碧的錯?”

司徒燼低頭看著我,“你的意思,是朕的錯?”

我忙慌亂地搖頭,“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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