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燼還是叫了太醫,聽說宋寅成被關在刑部大牢,我稍稍放下了心,我知道司徒燼對他肯定也會不忍心,所以避開了要害,只是那血,我一想到就觸目驚心。

我的手包成了粽子,被司徒燼關在晨慶殿的後殿,不見天日。

聽說當晚知情人都再不能說話了,貴妃全家獲罪,自已也吞了毒藥。

我沒有心情再去想貴妃的事,只是覺得,皇宮,太孤獨了,我想回臨河。

手好之後,我被勒令做些雜活,還有侍候司徒燼,但只是給他穿鞋這些卑微的事。

他存心作賤我,卻又不讓其他人看見,彆扭到難受。

他問我,我現在在想什麼。

我說,在感謝他的不殺之恩,我很滿足。

那日,司徒稷來了,孩子已經慢慢大了,會喊父皇了,只是司徒燼對他很是冷漠。

午寐時,孩子偷偷來了後殿,看著我半晌,才甜甜地叫了聲,“母妃。”

我有些手足無措,司徒稷走近我,腦袋扎進我的懷裡。

我抖著聲音問他,“你怎麼知道我是你母妃?”

懷裡悶悶的聲音傳來,“父皇總看畫像,他說,那就是母妃,稷兒看到了,母妃就是你。”

稷兒穿著我給他做的小衣裳,圓潤可愛,性格又溫柔,我心都化了,給他唱著歌謠哄他玩,稷兒聽著有趣,纏著我再唱,都是母親教給我的,宮裡的人估計沒聽過,稷兒才覺得稀奇。

殿外傳來司徒燼的腳步聲,轉眼就到了我們母子面前,司徒燼一手提起稷兒的衣領將他丟到嬤嬤懷裡,一點餘光也沒分給我。

我習慣了他的無視和冷漠,自然淡然處之。

我還是會給司徒燼燉湯,每日按時端到書房,司徒燼從來不喝,大多進了稷兒的肚子裡。

閒下來時,我時時刻刻都在想通碧,擔心他,大牢那種地方,森寒陰冷,怎麼受得了。

司徒燼存心膈應我,拿著那個染血的香包,在我面前晃悠,“你送給他的?”

我老老實實交代,“確實是我做的,是送給皇上的,皇上大約忘了。”

司徒燼隨手扔在地上,“沒忘,當時朕隨手扔了,沒想到通碧撿起來了。”

司徒燼把玩著我的手,又像想起什麼好玩的事,勾起嘴角,帶著放肆又惡毒地說,“就像你一樣,朕隨手扔了,他卻如珠如寶地撿起來,在無人處偷偷摩挲,欣賞。”

司徒燼丟開我的手,像是對待什麼髒東西似的,我無意與他爭執,仍舊平靜地接受。

“朕把攬月苑燒了。”

可惜了,我的菜園子和二期樹苗,還有繼父送我的小玩意,我心裡心疼地很,卻也無可奈何。

司徒燼自顧自地補充,“裡面可有不少你們的痕跡,連他的衣裳竟然都敢留著,朕有時候挺欣賞你們的,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嗯,那個詞怎麼說來著?偷情,還是私通?”

司徒燼的語氣滿是嘲弄。

“朕就是喜歡棒打野鴛鴦,看看你們一個兩個每天茶飯不思,為了對方擔驚受怕,朕覺得,有意思得很。”

司徒燼湊到我視線中,無不惡劣地問,“你的情哥哥現在發著高燒,還在想著你吶,你這樣也太無情了。”

我刻意迴避這個話題,將重新熱好的湯放下,一如往常一樣勸他,“皇上不愛喝藥,湯總得喝兩口。”

司徒燼沒有直接拒絕,倒是玩味地看著我,“楚妃只負責燉湯,不負責喂朕嗎?”

我端起瓷碗,舉起湯匙示意他喝,司徒燼挑了挑眉,輕佻地提示我,“妖妃可不是這樣的。”

他的視線在我嘴角打轉,我端著碗進退兩難,“皇上是明君,哪裡來的妖妃呢?”

司徒燼繼續盯著我,帶著慍怒,“嗯?為他守身如玉?”

突然,他猛地掐住我的下巴,灌我滿嘴的甜膩膩的湯,然後惡狠狠地咬上來,大部分都浪費了,粘在我的面板上。

一碗湯,折騰了一刻鐘才見底,司徒燼嘴角帶血,失望地說,“可惜了,太髒。”

又想起盛傳的妖妃一說,不免控訴我,“都說楚妃是妖妃,朕倒是一點沒享受到妖妃的好處。”

他摩挲著唇上的血,時不時惡劣地看著我發笑,像個吸血鬼一樣,鬼魅。

在司徒燼身邊膽戰心驚地過了一段日子,我終於是如願以償地病了,司徒燼看我精神萎靡的樣子就厭煩,只叫我住在後殿別在他面前晃悠,青禾也能來照顧我一段時間。

青禾偷偷和我說,宋寅成一直被關著,宋侍郎一家竟然也無動於衷,到底怎麼處置也沒個準話,對外說的是宋寅成辦事不利,與我沒有半分關係。

那還好,以宋寅成的身份,刑部的人不敢輕易傷他。

至此,心也安了不少。

永王闖進來時,我正在休息,見是個女人,永王倒是露出一副震驚又早就料到的表情,哈哈大笑說,“皇上勤勉,原來也會藏嬌啊。”

我只在太妃壽禮遠遠見過他,又見他著蟒袍,於是低眉順眼地給他行禮。

永王不在意我是誰,沒見到司徒燼轉身就去了外殿,“那小王不打擾佳人了。”

除了永王,後宮漸漸也知道晨慶殿後殿住了個女人,議論紛紛地猜測是誰,勾得皇帝一兩年不進後宮。

我偶爾能從青禾那兒聽到這樣的傳聞,大多數時候我只是一笑而過,若說妖妃,我是怎麼也擔不上的,若說情分,也只是司徒燼的執念。

倒是自我病後,司徒燼沒再瞎折騰我,偶爾來看一眼,往往站一刻就走,從不多留。

我隔著簾帳看著他矜貴的袍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有那麼一次,他問我,“怎麼不來送湯了?”

我停下手中的筆,“我交給了張公公,他來送皇上興許會喝。”

司徒燼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有時候他會拿起我的字,看了又看,誇我現在的字越來越好了。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到了我藏起來的宣紙,那段時間裡,我想哄宋寅成高興,所以練得格外快,然後趁機誇他是個好師傅。

我猜不到,也就只能保持沉默,在這樣安靜到死寂,又冷漠到窒息的氛圍裡,我大約知道了司徒燼要什麼。

要人關心,要人在意,他可以毫不留情地拒絕,但是卻不能因此減少對他的在意。

就像我送湯一樣,他可以不喝,我不能不送。

我是個沒出息的人,漸漸開始愧疚,只能噓寒問暖關心他,也會強勢地扔了他的丹藥,明明知道是毒,還吃,我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司徒燼說,有些離不開,只是偶爾試試,還說,“以前,通碧也會扔朕的“萬聖丸””。

我對這名字無語至極,“什麼“萬聖丸”,明明就是引人上癮的麻草、水汞。”

冠上個高貴的名字,也只是麻草。

司徒燼對這樣的事很受用,我們的關係漸漸都緩和了不少。

深夜,他再來的時候,我頗有些震驚,穿著寢衣有些手足無措,司徒燼大搖大擺地把我推到裡側,挨著我躺下。

見我久久坐著,他才揹著身說,“你還是朕的楚妃,別忘了自已的身份。”

見他沒有其他動作,我才放心地睡去,同床共枕一個月,倒是比之前更親密。

司徒燼也會慢慢得寸進尺,每當我拒絕,他都會怨恨地提醒我,“一個與人私通的妃子,還當自已是個寶貝?”

我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皇上還和一個與人私通的妃子躺在一張床上,真是生冷不忌。”

氣得司徒燼嗖地一聲從床上竄起來,氣呼呼地衝出門去,隔了半晌,又折返,提醒我說,“這是朕的寢宮,朕憑什麼要讓給你。”

我也提醒他,“皇上的寢宮在中殿。”

“西側、東側、中側,都是朕的。”

我無言以對,只能接受他的蠻橫。

稷兒養在晨慶殿,藉著稷兒,我也會多勸司徒燼戒癮,叫太醫為他清除身體裡的毒素,不知道是不是看著孩子還小,司徒燼終究是不忍心早早糟蹋自已的身體,開始喝藥了。

司徒燼半引誘半威脅地與我同榻而眠,我總是不情願的,即使我們關係緩和,但宋寅成才是我至死不渝的愛人,司徒燼捏著我的七寸,提醒我宋寅成現在還在刑部大牢裡,剩餘的話卻不說完,讓我糟心難受。

我被逼著承受,在清醒中幻想他是宋寅成,又在混沌中清晰地知道,他是司徒燼。

直到永王起兵,司徒燼親自平亂,我才從那迷亂中清醒過來。

永王的封地在北境,司徒燼親去,估計需要些時間了。

我免不了會擔心他,不為自已,只為稷兒。

張公公安撫我,“皇上曾征戰沙場,平八路反王,定三十四路煙塵,何等神勇,娘娘大可安心。”

我放下心來,開始教育稷兒,沒想到另一個孩子已經悄然來了。

我自已率先察覺,又暗中尋了醫女確認,得到確認那一刻卻反而有些驚慌,是宋寅成的孩子。

醫女並不清楚皇傢俬事,反而急著賀喜。

我在賀喜聲中開始思考自已的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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