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宣鐵著臉一路馬不停蹄趕回楊府,誰也不理徑直到自已院子裡去,一眾下人大氣不敢喘。
楊寶一路小跑,滿腹疑惑,聽說楊宣要去金州月餘,更是不解。
“去,把這個給我劈了燒火!”
楊宣把裡屋的牌位扔給楊寶,像是扔一件嫌棄的物件,看都不看一眼。
楊寶抱著牌位,疑惑道,
“主子,金州那點子事還需要您親自去嗎?雲影也可以啊。還有,你走了阿若姑娘那裡怎麼辦?”
“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安排了!你很閒嗎?別人的事少管,怎麼樣跟你有關係嗎?少多管閒事。去準備,明天一早出發。”
楊宣一臉寒霜地吼道。
嚇得楊寶縮著脖子,低著頭回了個是,趕忙貼著牆根退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楊宣帶著楊寶及一隊人馬風馳電掣地離了京。
阿若和王婆雪柳住進了宗鴻在京郊的一幢私人別苑,隱在青山綠林中,少有人知。
“真是好地方,你看那個水池比我們家門前的池塘都大。”
王婆和雪柳陪著阿若在院子裡閒逛熟悉環境。
這院子江南風韻,小橋流水,假山亭閣,精緻又幽靜。
“阿呆還是很用心的,昨晚著人送來那麼多東西,庫房都快擺不下了呢。”
王婆嗓子已經恢復,笑著說道。
“阿福公公今天有沒有帶別的話?”
阿若問道,進京後,阿呆一直沒有來。
“他就說殿下在跟人商議事情,二更天還沒忙完,辛苦得很。今天肯定會來的。”
王婆解釋道。
“我們回屋吧,收拾一下,等阿呆來。”
阿若說道,快一個月沒見到阿呆了,甚是想念。
三人快步走回屋裡,王婆和雪柳給阿若又換了衣衫首飾。
“媽媽,你看這件顏色怎麼樣?阿呆喜歡粉色的,這件可以吧?”
阿若一件一件地比較,拿不定主意。
王婆幫著比較,笑道,
“都好看,我們若姐穿什麼都好看,阿呆肯定喜歡。”
阿若和王婆雪柳準備一番,又親自到廚房指揮著做了幾樣阿呆喜歡吃的小菜、點心。
一直等到日光偏西,才見丫鬟來報福公公來了。
阿若三人忙走出來迎接。
“啊呀,阿若姑娘您真是折煞我了,您在屋裡就好了,等晚膳時殿下會過來,我先來報個信。”
阿福笑容滿面地說道,一揮手,一隊宮女侍衛端著食盒往廚房去。
“福大人,不用我們做飯嗎?我們已經準備好了。”
王婆疑惑道。
“媽媽有所不知,殿下府外用膳都是有章程的,殿下千歲金貴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都有專人安排的,也是為咱們省心。”
阿福笑著解釋道。
“那讓福大人費心了。”
王婆看看阿若沒再多說,忙從袖子裡掏出一錠銀子塞到阿福手裡。
“謝謝阿若姑娘,您慢慢等,我先回去了。”
阿福麻溜地將銀子滑進袖口,作揖離開。
阿若心情很複雜,一言不發轉身回屋裡坐著。
“媽媽,這來一次就給銀子,多少錢也遭不住啊,何況咱也沒有多少錢。”
雪柳心疼道。
“唉,沒辦法,都是這規矩,咱若姐剛進京,以後求人的時候多著呢,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鬼。”
王婆無奈道。
兩人又怕惹阿若不高興,便撿些高興的事情講。
“楊三這小子怎麼還不來,原來趕都趕不走,難道憋什麼大招?等看到楊寶問問。”
王婆笑著說道,想轉移阿若的注意力。
阿若抬頭望望遠山餘暉,沒有說話,她知道楊宣應該不會來了吧。
正惆悵間,聽見雪柳興奮地說道,
“小姐,阿呆來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院子裡雜亂的腳步和問安聲。
阿若跑到門口,正好迎上進門的阿呆,兩人牢牢抱住。
王婆和雪柳忙閃出去把門關上。
“若若!”
“呆呆!”
兩人從未分開過這麼久,如久別重逢,擁抱良久,宗鴻鬆開手,上下仔細看看阿若,
“若若,我好想你,你終於來了!你有沒有想我?”
宗鴻捧起阿若的臉認真看著,似乎要把阿若印進眼睛裡。
阿若看著日思夜想的眼前人,眼淚盈眶,如在夢裡。
想起分離開的種種,不禁委屈起來,趴在宗鴻懷裡嗚嗚咽咽哭起來。
“我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我好想你知不知道?”
宗鴻抱阿若在懷,無限憐愛,
“若若,我知道,讓你受委屈了,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兩人哭哭笑笑,互訴思念,卿卿我我。
宗鴻陪阿若吃完晚飯,又囑咐了一番,安慰道,
“若若,我最近事情有點多,可能不能天天來看你,但一有空我就來。我想等過一段時間安排妥當後接你進府,這樣我們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阿若沉默一會兒,說道,
“我知道你很忙,你先忙就好了。我,我還不想進王府,王府規矩太多,我不習慣。”
“若若,你不要擔心,我答應你的一定會做到,你給我時間。你在外面我不放心,我忙起來十天半個月可能沒時間來看你,你若在府裡,我們早晚都可以見面,我會單獨給你安排一個院子,誰也打擾不到你。好不好?和我在一起。”
宗鴻央求道。
“我不去,侯門深似海,更何況宮門,你知道我只想一生一世一雙人,我不可能與人做妾的。”
阿若說道。
“若若,你是我心裡唯一的,我的心你應該是知道的。但朝中事情錯綜複雜,有些事情不是非黑即白,有時候我們為了得到想要的就要先妥協,待時而動。你還記得我給你講的劉秀和陰麗華的故事嗎?”
宗鴻輕撫阿若的臉頰,輕聲解釋。
“我不想做陰麗華,她有哥哥弟弟撐腰還過得那麼艱難。我什麼也沒有,呆呆,我也不想要你做劉秀,咱們真的回不去了嗎?一定要在這裡嗎?”
阿若仰著小臉認真問道。
“若若,邊城哪有京城好,等你熟悉了你就知道了,京城好玩的可多了。聽話,我會想辦法的。”
宗鴻哄勸道。
“啟稟殿下,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
阿福在窗外提醒道。
“若若,我還有事,我先走了,我一有空就來看你,你有什麼需要的找阿福就行。乖。”
宗鴻輕輕擰了下阿若的臉頰,親一下,起身跨步走出去。
阿若跟著到門口,目送宗鴻急匆匆離去。
“阿呆,怎麼走這麼匆忙,我還沒來得及跟他說說話呢。”
王婆遺憾道。
“他已經不是阿呆了。”
阿若望著沉沉夜色,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