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宣聽到宗鴻竟然以李文英要挾阿若,勃然變色,一把抓住宗鴻手腕,翻轉將劍一下橫在宗鴻脖子上,怒道,
“宗老二!虧你說的出口!你竟然敢打若兒的主意!李家跟此事沒有關係,你不要瘋狗亂咬人!”
宗鴻看到楊宣這副樣子,笑出聲,說道,
“你也知道怕了?實不相瞞,這次殿試我會點李文英探花,他去哪裡任職你來定。”
楊宣鬆了劍,瞪一眼宗鴻,問道,
“什麼意思?”
宗鴻靠近楊宣,輕聲說道,
“你想讓他離阿若有多遠就有多遠。”
楊宣臉色一沉,低聲道,
“暗影?”
宗鴻拍拍楊宣肩膀,笑道,
“彼此彼此。”
大朝國原三年一度的朝廷選材大考因太子提議為國儲材今天提前一年考,各地學子奔走相告,爭相誇讚太子英明。
李文英先前中了選材第一榜,如今備考殿試。
因為楊宣百般說辭阻攔,阿若不方便去李府,只得將特此準備的護膝、鞋墊、粽子等物讓人送到李府交給文英。
楊宣不露聲色地看著阿若像個小蝴蝶般忙著給李文英準備這個那個又是拜佛又是祈福,便由著她折騰。
既答應了宗鴻,便又開始經常前往太子府。
阿若甚是奇怪楊宣何時這麼大度了,不解問道,
“宣哥哥,你不是說身體好後就不會再忙了嗎?”
楊宣笑道,
“還有很多事沒完成,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若兒,放心,等我處理好,我就專心陪你。”
楊宣雖似不計前嫌,依然為太子出謀劃策,但絕不出京,出差事宜全部指派他人代去。
不久,殿試揭曉,李文英高中探花,李府上下一片歡喜。
阿若得了信,興奮的立馬收拾東西想要趕往李府向哥哥賀喜。
楊寶忙勸道,
“夫人,狀元、榜眼和探花都要跨馬遊街,受聖上宴請,到時候您跟著主子去不就見著了嗎?”
阿若一聽開心的忙拾掇起來,等楊宣回來,摟著楊宣央求帶她去看狀元郎遊街。
楊宣見阿若興奮得像個孩子,想到確實回京後還沒有帶她出去過,便答應了,讓楊寶紫早準備照應好。
阿若嫌錐帽礙眼,什麼也不要戴,王婆和芍藥勸了半天,戴了面紗。
楊宣生怕人多擠著阿若,便讓楊寶先去安排了一處必經之地的茶樓二樓,安排妥當,紫草帶著幾個小廝護著阿若坐馬車趕往街上。
“只在茶樓,等著我,我忙完事情就來找你,記住了嗎?”
楊宣臨走又囑咐一遍阿若。
阿若笑道,
“知道了,等你來,哪裡都不要去。”
一行人到茶樓,茶樓夥計迎進去,上得二樓臨街包間坐定。
阿若和王婆紫草等人嗑著瓜子說著趣事等著遊街隊伍,往下看,街頭巷尾擠滿了烏泱烏泱的人群,中間閃出一條道,人們伸長了脖子往皇城方向眺望。
“聽說今年的探花郎當年遭過匪,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人群中有人說道。
“聽說最好看的是探花郎,就是不知娶親了沒有!”
有婦人高聲說道。
“這等人物早被人搶了,還等現在!”
“就是,若是沒娶親,皇上也得搶去當女婿!”
人群中大笑。
阿若聽著笑彎了腰,這麼好的哥哥,真是娶親娶早了呢,若是吳氏聽到得像得了頭彩吧。
說話間,人群躁動,有人喊起來,
“來了!來了!狀元郎來了!”
阿若忙趴到窗戶上往外探看,
只見遠處兩隊御林軍舉著明晃晃的牌子沿著人群往這邊來,人群被推著往後退。
當頭的兩個御林軍有節奏地甩著黃馬鞭,口中高喊,
“奉旨遊街,諸人退避!”
後面跟著兩隊禮部使者,鑼鼓齊鳴地開道。
這前面開道奏樂的好大一會兒才走過去,看到了披紅掛綵的狀元郎騎著高頭大馬慢慢走過來。
這狀元郎三十多歲的年紀,面黑帶須,與阿若畫本里看到的很不一樣,略略有點失望,榜眼四十多歲,阿若翹著頭等著看哥哥。
果然李文英騎著高頭大馬走過的地方人群中一片歡呼。
二十幾歲的俊秀後生,面容俊秀,身姿挺拔,目不斜視,穩穩當當地地坐在馬上,真個好兒郎!
阿若看到文英騎馬過來,跟著人群大聲喊道,
“哥哥,哥哥!好帥!”
文英聽到人群中有阿若的聲音,尋著聲音抬頭看向茶樓,茶樓沿街一溜的尖叫聲,
“探花郎看過來了!”
“他在看我啊!”
阿若揮舞著巾帕,開心地大喊道,
“哥哥!我在這裡!”
文英尋到阿若,不禁莞爾,滿眼笑意,茶樓猛地又爆發出一陣歡呼。
阿若驚訝了一下,手中巾帕驀地滑落飄向文英,文英一把接住。
茶樓忽地各種東西巾帕、簪子、花朵紛紛砸向文英,護衛的御林軍忙舉起盾牌護住文英。
文英將阿若的巾帕攥在手裡,得空趕緊揣到懷裡,彎腰躲避各種襲擊。
人群一陣歡呼大笑。
結果,這一路,文英都是被御林軍盾牌護著過來的,後面的御林軍都捱了砸,頭上有花有簪子、帕子,各色物件。
阿若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王婆也笑道,
“怪不得叫探花郎,可不就是招蜂引蝶的嘛!”
阿若又笑得彎下腰,
“媽媽,你這個解釋太對了,回頭我跟哥哥說,哈哈哈,招蜂引蝶!哈哈哈!”
阿若捂著肚子笑道。
隔壁喬裝打扮的宗鴻靠在壁上,嘴角揚起,憋住笑。
“小姐,您剛才喝了這麼多水,要不要去一下恭房,一會兒散了人多就不方便了。”
紫草提醒道。
“好的,我去一下。”
阿若覺得確實想小解,便由紫草和芍藥扶著走出去。王婆等著。楊寶不好跟著,等在樓梯口。
走到恭房門口,紫草先進去又退出來,說道,
“小姐,這地方腌臢的很,我們還是換個地方,芍藥你去跟王媽說一下,我們去樓下,去去就回。”
芍藥進去一看也趕忙退出來,答應了就去往包間。
紫草扶著阿若到樓下,老闆娘忙請紫草阿若到裡面去。裡面果然清爽,似待貴人。
出完恭,洗過手,阿若出來見宗鴻站在門口不見紫草。
阿若吃了一驚,忙行禮,小聲道,
“見過太子殿下。”
宗鴻扶起阿若,上下打量阿若,阿若仍帶著面紗,看不清面容,說道,
“若若,還是喊我阿呆,這麼巧,你來看你哥哥嗎?”
阿若見宗鴻素人裝扮,想到真可能是巧遇,便笑道,
“是啊,你看到了嗎?我哥哥是探花郎,最好看的那個。”
宗鴻見阿若沒了戒備,心裡稍安,笑道,
“嗯嗯,若若好看,哥哥自然也好看,待會兒我還要趕回去參加宴請。上次宮中的事你有沒有告訴楊宣?”
阿若搖搖頭,低頭說道,
“謝謝你阿呆。現在宣哥哥大好了,我們,我們也和好了。你不用再擔心我。”
宗鴻一聽,怒氣上來,
“和好?你真的不打算離開他了?他這麼對你,你都能原諒?”
阿若緊張地看看四下裡,小聲說道,
“阿呆,你不要這樣。我,我已經是他的人了。他對我挺好的。你快放我走吧。”
“我不在乎!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若若,你不要怕。”
宗鴻說著,伸手想摘掉阿若的面紗。
阿若忙轉頭躲避,帶著哭腔低聲哀求道,
“阿呆,你不要這樣!”
“夫人!夫人在嗎?”
楊寶從樓梯上一邊喊一邊走下來。
阿若忙低頭從宗鴻身邊走出去。
“夫人,你是不是吃壞東西了?”
紫草說著從旁邊閃出來。
宗鴻氣的閉了閉眼睛,大步走出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