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十一年冬,大寒,儋州聞家別院內。

陰雲蔽月,空氣又潮又溼。突然,一道銀蛇撕裂雲層,照徹長空,雨滴如珠子般噼裡啪啦砸在地上,掀起片片水花。

耀眼的光痕透過窗杦照亮房間,架子床上,綾羅錦被,香紗層疊,床上的聞檀雙目緊閉,眉頭緊蹙,瑩白的小臉上滿是虛汗,一雙瓷白小手緊緊攥住身下的繡被。

沒錯,聞檀又又又又做夢了,還是他!

夢裡的少年郎一襲玄衣背對著她,長身玉立,丰神俊朗。雖只是一個背影,卻襯得繁華的街景都失了顏色,讓人挪不開眼。

在她不顧形象急匆匆的趕到街前時,他已翻身上馬,微風掀起一抹玄色衣角,長街上飛塵揚起。

聞檀跌跌撞撞的追逐著那抹遠去的背影,髮型散亂,雙眸通紅,滿臉都是晶瑩的眼淚,嘴裡不停地嘶喊著什麼,聽不真切。

腳上的珍珠錦鞋早已在奔跑間踩入泥潭溼透了,純白的裙襬也沾染上了淤泥,很是狼狽。

可任憑聞檀再怎麼努力,也只能看著那抹玄色漸行漸遠,直到她摔倒在地,掙扎著再也爬起不來了。

夢醒後,聞檀想著,難道是來儋州臨行前母親帶她去大乘寺求的不是平安符而是姻緣符?

這夢境亦或是老天爺的提示,這個翩翩少年郎難道就是他的天賜良緣?

但是為什麼他要離開,而她又在哭?

啊!難道是虐戀情深?亦或是暗示她愛而不得?

可聞檀又想到自已拜佛時那副吊兒郎當,東愁西瞧不誠心的模樣,又搖了搖頭,放棄了這個荒誕想法。

聞檀煩躁的揉了揉腦袋,嘆了口長氣。

“茯苓,給我倒杯茶來。”

貼身丫鬟茯苓點燃燭火,給聞檀倒了杯熱茶,“小姐可又是做夢了?”

聞檀剛醒有些疲軟,點了點頭,有氣無力的說道:“是啊,真是煩人,攪得我都睡不好覺。”

聞檀端著溫水小口小口喝下,潤了潤些許乾渴的嘴。

茯苓接過水杯,又為聞檀理了理被子,貼心的說道:“天還早呢,小姐你再睡會兒吧。”

聞檀裹緊錦被癱倒在床,就著屋外的滴滴答答的雨聲,和呼嘯的風聲,閉上雙眼又沉沉的睡去。

聞檀本是京城從三品御史中丞聞道業的小女兒,家中還有兩個哥哥,本是千嬌萬寵的嬌嬌兒。

可不知為何,五個月前卻被父親強制送到了老家儋州,身邊陪著她的也只有乳母王嬤嬤和兩個貼身的小丫鬟茯苓、白芷。

聞檀雖說是高門千金,又生在閨秀雲集的京城。可她卻是性子跳脫,活潑可愛。

雖不似其他閨閣千金一般嫻靜溫婉,端莊大氣,但也算的上是個明眸皓齒,嬌俏玲瓏的可人兒。

尤其是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澄澈明淨,燦若星辰,惹人憐愛。

在家中一向也是溫暖小太陽般的存在,上至祖父祖母,下到僕從傭人,無一人不喜愛她的嘴甜心善。

到了儋州過後,沒有了父母長兄的拘束,聞檀愛玩之心更甚。

雖被夢境困擾,卻依然每天活力滿滿,隔三差五帶著茯苓偷溜出門,玩遍儋州城。

不是上山採弄異草珍果,就是下河捕撈銀魚蝦蟹,總之,調皮搗蛋的事兒是沒少做。

不知不覺幾個月過去了,聞檀因著夢境困擾,總是睡不安寧,人瞧著也清減了不少。

王嬤嬤雖心疼,卻也想著小姐再過一年即將及笄,照著小姐平日的吃法,或許來年及笄之時,亦能腰身苗條,行姿昳麗,在及笄禮上一鳴驚人,說不準還能說個頂好的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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