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那師父還未歸來,祁雲打算連升三級。自那日獨自領悟修煉奧妙之時,她便感覺到突破已無瓶頸,此前正是大好時機,仙山靈氣富足,比之族內天差地別,也怪不得那黑衣服冷美人管這地叫做‘隱修山’了。

一階九段九間!僅僅一夜便到達許多人修一二年才能到達的境界,如若傳播出去定叫世人幾分咋舌。而此刻,創造出仙界第一晉升速度的主人在此刻還毫不知情,只當是玩樂般地輕率便選擇了晉升至二階一段。

糟了!祁雲未曾想到自身進階竟會引起天道異象,自已究竟是何靈根?竟將這半山腰的靈植動物皆驚動了幾許。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幾位閉關已久的仙人卻因靈識敏銳,發覺了一絲不同。

怎麼今日五行之氣的運作略微奇怪?時值妖族大選,人修皆避世退隱,只為躲一絲清靜,無人願意摻和這些瑣碎之事,萬一不小心落得個沾一身腥的下場。妖族雖子嗣稀少,但個個都不是什麼好惹的傢伙啊……

而正在此時,到達一階八段的祁雲,終於明白測試靈根時的異樣感究竟為何物了。原來,她並不是沒有靈根,也並不是無法檢測出來。而是她的靈根為全部屬性,遇到任何屬性的仙修,皆能自動轉化成相反之力!

世人常道,三靈根以上皆為廢物。只是他們未曾想到,所謂廢物也只是修煉方式出錯了,如若能似祁雲這種星際來的妖孽一般,能夠從常規修煉的思維桎梏中有所感悟,也不至於許多年修為無任何增進了。

再次聯絡一下頭腦中龐大的知識庫,祁雲意識到,這所謂的血脈,可不就是基因一類的另一種稱呼嗎?

而大家口中所言的天賦,她猜測應當只是根據當時測試時的心理狀態,來測定此人在修煉一途能否大展宏圖,與星際孩子出生後由主腦判斷的天賦無有異同。

祁雲膽大心細,再次嘗試將體內運化吸納的靈氣,以之前的方式壓縮在體內的各個角落,只要不近身戰鬥,或是用法器探知,無人能曉她目前修為的深淺。

一階三段!這已經是她能夠壓縮的極限。想來這壓縮之法應當對人體並無壞處,不然這一夜過去,自已也應早就嚐到了錯誤地引氣入體所致的‘走火入魔’的苦果了。

祁雲不知,為世人所忌憚的魔族修士,正是使用如上方式來令敵人無法分辨自已修為如何的。譬如將靈氣聚集於雙手,便可擁有聚體的‘魔爪’,亦或是聚集在雙腳、雙眼,皆可收穫到意料之外的結果。

祁雲不知,她已經走上了仙魔兩修的恐怖道路。此時此刻,令後世眾人聞之喪膽,提之噤聲的仙界第一女魔頭就此誕生。

片刻之後,那便宜師父終於姍姍來遲。上下打量了一眼祁雲,這當真是狐族?每個五官單獨拆分來看,倒也稱得上是小家碧玉;可若是組合在一起,竟然就變得平平無奇,其貌不揚了起來。

方才認徒之時不得不承認自已是腦子一熱,只記得師兄講過,狐族生來貌美而長壽,如若不能攻克彼之芳心,用來當個花瓶養著也是不錯的。畢竟,兩族關係日漸緊張,異族又無法通婚,只是帶在身邊隨便指點一二,便能省去諸多麻煩事,何樂而不為?

“本人名為顏昊玉,門派清皖。師從碧霞仙子,人稱絕世奇修。”顏昊玉提及那做派閒散的師尊時,一向清冷的面容也似乎融化了些許,但只是片刻之間,意識到面前徒兒乃是異族妖物,與他相比,堪稱雲泥之別,為人族的傲氣令他立即收斂了嘴角,有些後悔衝動收徒。

此後,所謂的拜師禮便草草掠過。其他幾位族兄族姐亦是如此。在看不到的地方,祁雲默默眨了眨眼,原來所謂的收徒,就相當於收了個僕從丫環,每日只是清掃居所,還不能入那別緻精巧仙居的裡屋正門。

水是從河裡打的,掃帚是自已拼湊樹枝撿的,甚至練功也只是自行修煉,被扔了一本市面上隨便就能隨手淘來的普通功法。瞧她那便宜師尊的表情,好似得了這些便已經是佔了便宜似的。

祁雲:好想下山!

數十年如一日,這山中地勢險峻,靈脈龐雜,祁雲每日夜裡都會尋方法試圖下山。顏昊玉這做師父的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直到某日於門派受命遣返的某個深夜,靈識再次被設下的陣法屢次觸動,他終於忍無可忍,通知祁雲拿了他手裡的下山令。

“給你,走。別再打擾我休息。”他一句話都懶得多說,早知當時不去湊熱鬧參加什麼赤狐族的收徒活動,只為遠遠瞧見那為首白鶴一般的仙修,是否真如世人所說,容貌無雙比他師父碧霞仙子還要好看三分。

小白臉一個。他如是想。然後翻了個身,再次陷入沉睡。

祁雲得了下山令,沒等天亮時分便啟了程。原來先前一直無法窺破的下山路線,竟是設了法陣,害得她四處尋找,竟是連幾處秘密的禁區都被她翻了個底朝天。法術神奇,非有修為和星際最強大腦便可簡單攻破。

而此時,祁雲這真正的當世天才,五階一段三間的隱世仙人,正值二十八年華。如若不是師父不肯傾囊相授,也不至於僅僅靠自已的一腔熱血,只是衝到了同齡人族中等水平的境界了。

那高傲師尊每日行蹤不定,人族又與妖族向來不合,數十年間,顏昊玉這便宜師父竟從未詢問過她的修煉水平已達如何境地,不然此刻放‘虎’出山,怕是要後悔一生了。

無師自通,二十八歲的五階一段三間修士啊!如若精心雕琢一番,比之那天下第一的人族仙修,也絲毫不遜色!可惜,此時勢微無人過問……

下山後,祁雲懵了。路呢,誰告訴我路呢?怎麼沒人告知她,這仙山根本不是仙山,而是活生生一座浮空島啊!每日隨機在陣法中移形換位,這要她如何是好?難不成直接跳下去?

她心一狠,破師父雖然沒教她御劍,可她每日朝霞觀他上劍,晚霞瞧他下劍,早已是看穿了幾分身法在裡面的。想到這裡祁雲心想,這師父可真是脾性只能跟劍掛鉤,她就沒見過他在她面前修煉運功過!

也是那日過於心急觸動了陣法禁地,才知仙人都是有神識的。如此這般,祁雲也不害怕,她得給他搞點事情,免得這便宜師父日子過的太閒適了,總把她這可憐徒兒忘得一乾二淨。

正當她在懸崖邊上徘徊,尋找那日頭一次與顏昊玉並同御劍飛行的感覺之時,她的靈識忽然感受到設下的陣法略微波動。這個節骨眼,是誰來了?

頂著崖頂倨傲的風,祁雲略微眯眼。方才差點就頓悟到此名喚隱修山的空氣流動規律了,正要在腦海中列出複雜的方程式的祁雲,很快便覺要事被打斷,有些落寞起來。

“站在這作何?你是師兄收的那小徒兒?不怕摔下去變肉泥啊?”來者乃浮光門派段承溫,同樣師從碧霞仙子,二者年少雖有不合,但師出時擇不同門派進修後,關係卻略見緩和。仙人壽命綿長,此時距分道揚鑣那日,已是有五十多年,放之凡人身上,已應當是花甲老人。

“罷了,看你不識規矩,還是隨我一同前來吧,本仙人便不計較禮數,就當盡個人情了。另外,好心提醒一句,普通的劍並不能御劍飛行,需要注入法力才行。”段承溫話音剛停,祁雲便瞧見那常年皆著玄衣的師父顏昊玉緩步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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