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歲月課堂：實驗班的鐵規與夢想礪行

時光總會紅了櫻桃，綠了芭蕉。我們向前看時，前方是沒有路的，我們從沒踏足過的不叫路，只有當你經歷過，回過頭看過去，才明白這是你走過的路。只有人生從出生到盡頭時，回過去才明白這是人生路。

一種思念，在不經意間慢慢滲透到生活的每一個角落，它在黃昏與夜幕交匯的時刻，在一次呼吸和下一次呼吸的瞬間靜靜降臨。這份思念隨著輕風到來，又伴著風輕輕飄散，像是清晨鳥兒的歌唱，像是陽光穿過樹葉的斑駁光影，像是那些已經凋零的花瓣，在時間的河流中緩緩流淌，留下一縷幾乎感覺不到的香氣。如作家黎戈所言，這種思念，“沒有想念那麼黏，沒有想望那麼熱，只是稀薄的想念。”

當每次經過花叢時，看著從只有一從綠色長成大紫大紅，再看著一點一點發黃凋落。我總會不斷感嘆著，我留不住門前凋落的花，亦留不住那芬芳的花樣年華。

生活絕非易事。我們當然讚賞那些跌倒又站起的勇氣，同時也應當認可那些在跌倒後呼喊疼痛的權利。正如我們接受烏雲密佈的天空、寒風凜冽的清晨、以及秋天落葉的景象，我們也應該擁抱晴朗的天空、滋潤的雨水和新芽的生長。

人生漫漫，往往是愁苦與憤懣將靈魂擠向狹路，而遼闊的愛鋪展坦途。所以請千萬牢記約翰·繆爾的囑託：“你要讓陽光灑在心上，而非身上，溪流穿軀而過，而非從旁流過。”

“恭喜你呀，蘇辰！”北野的聲音中帶著高興的語氣，但仔細琢磨還帶著失落的情緒。

在蘇辰生活的地方，參加中考只為考到當地唯一一所高中去。這就導致中考競爭異常激烈，參加考試的學生一共有四萬多人，而這唯一一所高中只收六千名學生。其餘考不上的學生很少一部分選擇復讀，大部分孩子都去了職高。

對於蘇辰來說，考上這所高中很簡單，即使兩三科不考的話還是能夠上這所高中的。但北野卻是屬於大多數孩子中的那一名，他即為蘇辰能上高中表示高興和羨慕，也對自已落榜感到非常的失落。

“接下來你去那裡呀？”蘇辰關切地問北野。

畢竟在當前這個社會，大部分人對於考不上高中就像沒了學上一樣。

“我家裡人說會把我送去濟南繼續讀書。”北野眼神中帶著一顆淚珠大小的迷茫。

“是去讀高中嗎？”

“不是，五年制大專。”

北野抿了抿嘴，繼續說道：“蘇辰，你要好好上學呀，你有著很多人都沒有的機會。”

‘好好學習’這句話蘇辰已經聽了無數次。幾乎每個孩子一出生就進入了高考倒計時，在成長的過程中都在‘學習才有出路’的澆灌下前行。捲來捲去，不斷競爭，大部分人都在和別人比較，而常常會忘了成長是自已的事。

八月八號，蘇辰比其他學生早開學了近一個月。這兩個班上的所有孩子都是從中考中選出來的前一百名組成的。單獨組成一個科，獨立管理，對外叫做實驗班。蘇辰很幸運，勉強加入了這兩個班的行列。

八月份，陽光正毒，校園裡的向日葵開的正旺，桂花香融入夏日裡的風中，鑽入蘇辰的鼻子裡。在其他孩子還沉浸在中考完好好休息的假期的時候，已經有一批孩子頂著籃球般大的太陽，人手一把扇子坐在教室中了。

在蘇辰看來每個人都是新面孔，基本上都是來自每個地方的尖子生。唯一相似的地方可能就是被汗水打溼的短袖和不停奔湧著汗珠的額頭。

當班上的每個人都忙著結交新朋友的時候，蘇辰坐在第三排用書當扇子使一心只想讓汗水停止從額頭上滲出來。班上的喧鬧聲透過窗戶傳向馬路，惹得行人不顧頭頂的烈日紛紛停下腳步嘀咕著，“現在小孩都這麼早開學嗎？”

當教室前門和後門同時開著的時候，班主任總是喜歡從最低調的後門進入教室。

蘇辰剛抬起頭就看見一位體型形似倭瓜體重兩百多斤的魁梧大漢走向講臺。這位大漢雖然胖，但肌肉線條明顯的小腿吸引著蘇辰，這形似喬丹小腿的肌肉讓蘇辰不斷驚歎著。要說最有特點的還是脖子以上的部位，三層頭皮堆積在後腦勺上，這人一眼看過去就覺得散熱太差。蒜頭鼻上架起著一副黑色邊框眼鏡，肥厚的耳朵和能碰到下巴的長嘴唇。

啪的一聲，整個教室中的同學們呼吸都停了一秒。這位大漢將一直藏在背後的教杆拍在講臺上。

“我是你們的班主任，未來三年你們都將跟著我上。我會讓你們上最好的大學！”

沉重沙啞的聲音極具穿透力，重重地砸在每個同學的心門上，發出久久不能平息的迴響。

“咱這是五級貧困縣，要想走出去就得好好學習。未來三年你們都得好好聽我的，要不隨時滾去普通班，咱這裡最不缺的就是好學生。在這裡只要不想考清華北大，立馬走，我不留你！”

現在班上只剩下了喘息聲，每個同學敢做的最大動作就是眨眼。班主任給的下馬威讓每個孩子心裡都清楚，未來的高中生活都將是一場惡戰，甚至稱不上‘生活’二字。

“現在有沒有不想在這個班上的？”

班主任惡狠狠地用眼神掃了一遍班上的每一個同學。別說是站起來說不在這上了，這群孩子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好！你們都決定留下，希望在未來的日子裡都別給我喊苦喊累。下邊就簡單介紹一下咱們實驗班的作息時間。”

“早上六點十分就得給我到班上，敢遲到就在外邊站一天，課也別上了。中午在學校食堂吃完飯都給我在班裡上午自習，一點十五後允許你們睡一會覺。晚上統一十點半放學，敢早走的，直接別在這上了。”

“咱這個班比較特殊，從高一現在開始，就一個月放一次假。高一一個月放一天，這一天給我回家調整，理理髮洗洗澡什麼的。”

“還是那句話，不苦不累不叫高中生活。要想上好學校，給我往死裡學！你們現在就是各種形狀，有菱形有梯形的。而高考就是個圓形，最後就看哪個人在高中生活磨得像個圓誰就是勝利者。”

班主任講完實驗班的規則後，大口喘著氣，並把戒尺亮了出來。

“這上邊刻著的是三字經，是做人的最基本道理。以後只要有人犯了錯，一定會捱上這根戒尺，並把上邊的三字經給我抄十遍。孩子不打不罵難成規矩。我不怕你們家長來找我，這是我教育學生的方法！以後都按我的規矩來，聽見了沒有！”

班上有氣無力地回答著：“聽見了。”

趴在窗戶上搓手的蒼蠅都沒有動靜。

“大點聲，沒吃飯啊！”

“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