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二美皆對著進屋的司命呱了一聲,司命也顧不得對它們進行愛的撫摸。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有人像死了一樣躺在了地板上。

“不是你怎麼躺這了?”司命邊扶著白之衡起來一邊看了眼自已亂糟糟的書房,要不是騰不出手他就要扶額苦笑了。

司命終是什麼也沒說,畢竟他想不出白之衡有任何窺探命書的動機,看著被自已搬到床上的“醉醺醺”的人,雖然司命在白之衡身上聞不到酒味但純粹以為他醉了。

白之衡原本只是為了騙過司命裝睡,不曾想竟真的睡了過去,等到他醒來早就是第二天中午。想到自已這會可能在凡間受苦的小徒弟,白之衡連忙坐起身來閉上眼睛凝神感應,“還好,沒死。”他喃喃自語。緊接著還沒跟司命仙君打聲招呼就匆匆下界去了,徒留一抹慘淡的白煙。

此時人間正值夏季悶熱多雨,白之衡原本想直接去公主府,又想著好歹一年沒見給徒弟帶點東西也好,於是獨自撐著傘走到華星街。

“我有天大的冤屈!誰能幫幫我啊!”

一衣衫襤褸身上都是傷的女子跪在路中央,來來往往的人帶傘的離她很遠駐足觀望,無傘的匆匆看了一眼自顧不暇找躲雨的地去了。

白之衡原本不想管,想著該是乞討之人要錢的一種策略,卻不經意在那女孩抬頭時看了眼,眉心黑氣濃郁,眼下垂青,印堂發黑短命之相也。

女孩依舊在哭喊著幫幫我,幫幫我。顯而易見,如今大家都怕引火燒身無一人敢上前。

好奇是人的天性,可良善不一定。

人群中有人輕嗤了一聲:“真是個病入膏肓的,我若是你即使真的被山匪糟蹋了也不會報官,還敢在街上大肆宣揚。真不要臉!”

有一人出聲,不瞭解真相的人競相出口了。

“我還當她果真有什麼冤情,原來是個不檢點的。”

“對啊!指定骨子裡就是個浪蕩貨,我要是她爹孃已經沒臉見人了!”

“這樣的人啊,就該被丟進怡紅院!聽說她鬧到官老爺那了,結果沒被受理!”

“呸!賤貨,一隻破鞋還敢申冤!”

女孩被左一言右一語無憑無據的評價砸得禁了聲,緩緩低下了頭。彎曲的脊背似是把自已保護起來,她沒保持跪著的姿勢,緩緩抱住膝蓋汲取一點溫暖。

白之衡向來是個心善的,也看不下去女孩被圍成一圈遭眾人惡意評點。遂施了個術法,剛剛還在喋喋不休的眾人轉瞬間閉上了嘴各回各家去了。

白之衡緩緩朝著女孩靠近,傘不算大但容下兩人綽綽有餘。女孩瘦弱的身子一抽一抽的,不知道是被冷風吹的還是被委屈哭的難以自持。

“我,我沒錯!”

白之衡還以為這女孩不會說話了,聽到她的聲音後還鬆了口氣。

“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坐在地上,有些怯懦地抬起了頭。眼前為她撐傘的人一身青衣,相貌不凡,長身而立。

“我叫劉招娣……”

劉招娣的臉有些不甘的扭向一邊,聲音微微顫抖顯然對比剛剛小了很多,似是對這個名字有些不恥。

白之衡只皺了下眉,看了眼女孩髒兮兮的小臉以及身上被雨打溼完的衣衫,伸出了手。“你先起來。”

劉招娣眼裡噙了淚,對向她釋放出一身善意的人毫不猶豫伸出了手。劉招娣不高,只到白之衡的胸口,年齡大概才十五六歲。

“你家人呢?”

劉招娣搖了搖頭,滿臉悲痛地咬著唇瓣,倔強的把眼淚全逼了回去:“我被趕出來了。”

白之衡看了看劉招娣的狀態,心想還真是有些棘手,這街上也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主要還下著雨。

腰間掛著的半塊玉忽的一亮,原本就低著頭的劉招娣嚇的不輕,立馬甩掉了白之衡的手。有個墨藍色身影徐徐從側方而來,規規矩矩對白之衡喊了聲師父。

白之衡看了眼劉招娣轉而對著徐唯安調侃了一句:“你倒是來的快。”緊接著他眼珠子一轉:“既然你來了,不如就把這個小姑娘帶回公主府算了,也省得住客棧的錢。”

徐唯安微微低了頭淡然道:“全憑師父安排。”

徐唯安對自家師父有著超乎平常的信任,也不多問就準備帶著人走。

劉招娣大大的黑眼睛裡佈滿了警惕,在兩個高大男人齊齊看過來的瞬間退後了一步。

“我們不會傷害你。”白之衡咧嘴一笑,自以為釋放出一個無害的笑容。但他的話顯然沒有什麼用,很快劉招娣就轉過身跌跌撞撞逃走,只留一個倉促的背影。

白之衡的笑僵在了原地,他把劉招娣逃跑的緣由安在了徐唯安的身上。“她剛剛見我的時候雖然害怕但不至於逃跑,肯定是你太兇了把人家嚇走了。”

轉頭看了眼徒弟木木的臉,白之衡更是有些氣不打一處來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索性換了隻手拿傘另一隻手直接懟在徐唯安臉上,用拇指和食指把人家嘴角向上提了些,一個過於牽強的比哭還難看的笑出現了。

徐唯安身子微微一怔,眉頭皺起,肉眼可見的全身僵硬,卻始終沒躲開。

白之衡不客氣的對著徐唯安哈哈笑出聲:“怎麼那麼詭異呢?”

良久,二人才並排朝著回公主府走去。

院裡的流蘇花和白之衡離開的時候沒兩樣,白之衡看著心情就好,也不吝嗇的讚歎:“這花開的真好!”

徐唯安不動聲色面帶恭敬地給白之衡沏了茶,而後回道:“自上一年開到了現在,就連冬日也能與旁院的梅花爭相鬥豔。”

白之衡輕抿口茶,滿意的點點頭。

“我離開的這年還如何?”

“自師父那日在我體內留了那顆紅珠後,平日練習都簡單了不少。師父走後一個月就回到十五歲巔峰了,之後就一直拿著昆吾練習。”徐唯安對著白之衡作了揖,由衷感謝道:“多謝師父,您給我的東西果然威力非凡。”

白之衡對這些恭維沒什麼興趣,想起自已在徐唯安的命書上看到的“天下主”三個字,思考著讓徐唯安稱帝的機遇到底是什麼,能不能提前?

“師父似乎有心事?”

白之衡沒回是或不是,答非所問的開口:“閉上眼睛。”

徐唯安心中不解,微皺著眉,乖巧的很立刻閉眼。

“可以了。”

映入眼簾的是泛著微光的藍色水面以及水裡流動的各式各樣的水生動物,兩人依舊坐在那棵拱形老樹上,各種花草競相釋放靈氣,流螢翩翩飛舞。

“唯安吶,今年二十一了吧?我還不知道你的生辰呢。”要是知道生辰昨天就不會在書房翻那麼久,可能半天時間就回得來了。

徐唯安似是不適應白之衡突然脫口而出的稱呼,耳側有些侷促的微微爬上了紅。

“五月初十。”

白之衡一拍大腿,“毀了,我應該早點回來的,都沒來得及給你慶賀生辰。”

徐唯安難得一笑:“師父用心了,我已經十年沒過過生辰了,這於我而言不過是個數字,沒什麼特殊意義。”

“那怎麼行?人這一生有幾個特殊節日?你要是像我一樣是個老不死的還好,也不用有什麼時間意識。”白之衡往後一靠,只聽簌簌兩聲,立刻伸出一截老樹的枝椏為他托住後腦。“常言道‘人生苦短及時行樂’你怎麼還真像個看破紅塵的小老頭?不僅你的生辰,往後在一些日子裡你遇到什麼值得開心的事都能記起來,來年在相同的月份時間裡追溯一番,那多好!”

徐唯安的重點卻不在這“師父今年幾歲?”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我青丘遵的時間也跟九重天的一樣。如是按凡間的來……我已經三百萬歲了!”白之衡沒忍住看了徒弟一眼,徐唯安的表情晦暗不明,他看著就更想笑。

“所以,死後真的會被陰司帶到地府,走過奈何橋,喝下孟婆湯,踏上往生路。”他的一生僅僅是白之衡久遠壽元裡犯不著提及的一小部分,就算算上後面化作塵土迴歸天地的時間也激不起浪花。隨著時間的流逝,白之衡可能還會忘了他。

“師父,你會後悔嗎?”

白之衡不解“後悔什麼?”

徐唯安看向遠方,依舊小小年紀就一把年紀的樣子“後悔收我為徒,在三四個月的時間惹上一身麻煩。”

白之衡瞭然一笑,坐起身摸摸徒弟的頭。“我可從沒認為你是麻煩。雖然上次因為你屠了五千人有過後悔,不過那是因我自已太過沖動。”白之衡仔細觀察徒弟的神情緩緩道:“上次你問我在你體內打入的東西是什麼,那是我的心頭血。”

徐唯安猛然一怔,悄悄握起了拳。他可還記得那天白之衡把心頭血打入他體內後虛弱的模樣。

“我什麼都沒有,將來也不能實現什麼。師父為我做到如此地步值得嗎?”徐唯安轉頭跟白之衡對視,問出了自已一直想知道的問題:“我死之後師父的心頭血還能回到您體內嗎?”

白之衡極為耐心的回答他:“我說過我從沒想著要你報答我什麼,自然就沒什麼值不值得。至於那滴心頭血,我既然已經打入你體內那就是你的東西,我雖說依然會跟它有聯絡,但那是因為它是我在下輩子找到你的一重重要保障。”

“下輩子?”

“一輩子夠幹什麼?你小子算你運氣好,攀上了我這個高枝,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就等著幸福死吧!”

白之衡臭屁非常,莫名體現出一些優越感。他被自已點醒,自已好像一開始就不是什麼平凡之輩,只是平日行事過於低調跟底下人都能打成一片。

然後突然發神經捶了自已一下,心中暗暗想著早知道那日就不像個王八羔子一樣唯唯諾諾跟地府老兒講話了!狠一點提現出青丘之主的同時也不會像個孫子一樣那麼丟臉。

“謝謝師父。”

白之衡擺擺手,腦中白光一現緊接著道:“這輩子,你心裡有什麼想法嗎?”

徐唯安疑惑的看著他。

白之衡看著徐唯安清澈的眼神一時語塞,心中暗想要是自已現在攛掇徐唯安叛變覆瞭如今的皇權,以徐家世代的忠骨來看,會不會徒弟轉身就不理他了?

白之衡遂轉過身不去看徐唯安,他嘴裡藏不住事,真怕自已哪天就說出去了。算了,白之衡想著來日方長,主要命書也就給了三個字---天下主,要不把皇帝老兒熬死,往後自已再上公主的身與幾個皇子爭上一爭,等到後面再把皇位讓給徐唯安也是一樣的吧?

白之衡心中流淚,這是最穩妥的方法了。

可白之衡這副欲言又止的行為在徐唯安心中以為的是師父還不願意完全信任自已。

兩人各懷心事,回去的時候白之衡甚至忘記讓徐唯安閉上眼睛,所以在徐唯安見證了空間在瞬間扭曲了之後悲催的被看暈了。

第二日是個難得的晴天,徐唯安在日上三竿時才起來,起身後仍然覺得頭暈目眩,連午膳都不曾用又睡下了,嚇的白之衡連忙用術法探查,卻發現自已沒探出個所以然。最後還是徐唯安被吵醒迷迷糊糊回道自已是因為昨日回來沒有閉眼直接被看暈的。

白之衡哭笑不得卻沒有顯現,心中把傷心事都想了一遍才沒有當著徒弟的面笑出聲。他怕自已一笑徒弟那小小的自尊心又會受傷,覺得自已太弱了什麼的。

風一吹,流蘇花瓣簌簌而下。看著這潔白流蘇花白之衡不由得又想起昨日的小丫頭,劉招娣,勇敢漂亮的小姑娘實在不能配這麼惡毒的名字。

白之衡又回到了華星街,這次他並沒有直接上前,而是刻意隱身去接近她。

劉招娣這次學聰明瞭,沒有直接跪在路中間,而是直接盤腿坐在路邊喊著:“我不是你們口中所說的婊子,賤人!我受到傷害了只是想給自已發聲,今日多我一個劉招娣往日若是有人再受到傷害也會像我一樣站出來指認罪犯!”來來往往的人早已對劉招娣的喊叫習以為常,算得上的好的那些人對她看也不看,一些惡毒的便會直接拿東西砸她。

各種汙穢難聽的言語盡數倒在劉招娣的身上,她彷彿聽不見,依舊不鹹不淡的坐著。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娛樂圈的頂流夫婦

甜橙櫻桃

一覺醒來後,變成端淑女娘!

Y七點

四元解夢雜貨鋪

素素紫

小狼狗老公養成計劃

心情大好的天晴宇

病秧子想要活下去

倉鼠夢小澤

當光降臨

琳冧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