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 章 棒打鴛鴦
回到番禺後，程鴻就回了老家！
二哥安排我和黃文禮及他表哥住二哥租的房子和老鄉們租的房子裡，當然黃文禮初見么么時也是大吃一驚，畢竟初中同學意外相見嘛！但么么顯然對黃文禮沒有對其它老鄉那麼熱情。我也沒細想，我頭腦一向簡單！
二哥和胡麗霞回去後，因為胡麗霞懷孕期，吃了藥，怕對孩子不好，所以打掉了。領了證後，又出來重新找了工作，在陳湧工業區，惠普電子版上班，二嫂做質檢員。廠裡有幾個名額去新加坡學習，胡麗霞去了。
我們幾個人吃住在二哥家裡，很快把二哥二嫂的積蓄用完了！這個事成了二哥二嫂以後吵架的導火索，二嫂回來，發現錢都用完了，直接炸毛了，這是後話。
我很快找到了一份工作，捷達電子廠，離二哥很近，人家招熟手，面試官問我二極體和三極體的區別，我蒙道：“一個兩個接著，一個三接頭！”所以面試透過！上班是坐在流水線上，在電極版上安裝各種小鑼絲、電極片、小電子元件等，要求速度快，還不能出錯！上兩天班，我想放棄了。究其原因，我自已分析是，想離二哥和老鄉們遠一點！太多的愛和管束，讓我窒息，黃文禮的示愛也讓我想逃！反正就是想逃！
我重新在茶東村找到了一份印刷廠工作，離陳湧村有點距離！這個小印刷廠，就是接各種皮具訂單，在皮具上印花紋圖案、Logo！我負責把一片片皮具，一張張整齊的鋪在一個大長方形工作臺上，印刷師傅在後面依次印上圖片、logo，看著簡單，實則，一天裡，圍著工作臺，側彎著腰，一圈又一圈的貼，很累的。一天下來，腳都不聽使喚了！油漆毒性也很大，聽說有同事懷孕，孩子有很多病！治病花了很多錢，還沒治好！
更可氣的是老闆的弟弟，老是騷擾我，讓我做他情人！二哥、弟弟、黃文禮他們會經常來看我，那門衛老頭是老闆的親戚，經常嘲笑我：“難怪小老闆追你，你不願意，原來有這麼多男朋友！”我去！我解釋道：“那些是我哥哥弟弟和老鄉！！！”“切！誰信呢！這麼多哥哥弟弟呀！”
氣的我直哭，給劉志輝打了電話！劉志輝很快從海口過來了，我們租了房子，那種一間屋用木板隔成很多小間的木板房，劉志輝每天來接我下班，小老闆、門衛他們看到劉志輝這麼帥！也驚歎到：“徐暉，你男朋友這麼帥呀！”
廣州這邊女生好找工作，但男的沒技術很難找工作的，我還沒發工資，很快生活費告急，劉志輝找不到工作，用個三輪車，在市橋批發市場批發一些水果回來賣，我晚上會陪他一起去市場賣香蕉、菠蘿啥的，削菠蘿是技術活，劉志輝雙手都蜇爛了，也沒錢買衣服，劉志輝褲子開檔了，我笨拙的幫他用白線縫了，從外面都能看到，深藍色的褲縫裡歪歪扭扭白色的線！但劉志輝也不介意，照常每天穿著，騎著破三輪，穿街走巷！吃的也很差，劉志輝變的又黑又瘦，都皮包骨了！
有次弟弟來看我，看到我跟劉志輝手拉手，生氣的上去，一腳把劉志輝的手踢開，弟弟學武的，一腳就把劉志輝的手踢流血了，弟弟很生氣：“這麼多老鄉來這裡，那麼久，都沒談戀愛，你們才來多久，結婚的結婚，談戀愛的談戀愛，談也要找個老家的，知根知底的呀！”劉志輝沒還手，我也不知所措！弟弟很生氣，誹我辭職回老家，我不理他！他生氣的走了
不幸的是，我突然總是噁心嘔吐，手上起各種癢疹子，月經也沒準時來！我怕了，又不敢跟哥哥弟弟說，這時，許雪霏過來看我，許雪霏是湖南人，個子小小的，活潑開朗，在蜆湧村租房子住在二哥、老鄉他們一個院子裡，關係一直很好，經常捉弄二哥他們，他們租的房子都是一個房東的小院子裡，廁所、洗手間都是公用的，有次二哥洗澡，許雪霏故意一腳踢開廁所門，搞的二哥尷尬的不行。後來也進了百宜食品，跟我是同事，平時很照顧我。
許雪霏看我這樣，趕緊帶我去醫院檢查，她說應該是懷孕了，一檢查，果然是懷孕了，我懵了，不知道怎麼辦！
雪霏說：“畢竟是劉志輝的孩子，你要和他商量一下，最好是打掉，不然，沒結婚懷孕，事情太大了，怎麼弄？”
回去問劉志輝，他這個人沒什麼主張，什麼都聽我的，同意打掉孩子！
雖然長的像我的白月光“顏如玉”，連名字也有個相同的\"輝\"字，但終究不是他，劉志輝沒有他的見識，沒有他的主見，對未來也沒有很好的規劃！他給不了我那該死的安全感！
人與人啊，差距真的很大，此刻，我好想他！可是我們再也回不去了！我已經有了別人的孩子，就算了打掉，我已不再是純潔的女孩子了！我再也無顏面對他了！
我希望每個女孩子都不要意外懷孕，懷了就不要打掉，打孩子真的很痛，是拿手術鉗在子宮裡攪來攪去的清宮啊！
從手術檯下來，我整個人都痛虛脫了，劉志輝和許雪霏把臉色慘白、虛脫的我慢慢扶回到出租屋，交待了我們一些事情，許雪霏就趕回去上班了
做小月子的時候，劉志輝炒了青辣雞雜，也許是我們幾個月沒吃肉了，也許是小月子身子虧空，也許是他炒的真的好吃，便吃的多了一些，我看了劉志輝眼神裡一閃而過的不悅，也是，我每天躺在家裡什麼都沒有做，他每天早出晚歸很辛苦，他一個大男人，幾個月沒吃肉，更讒肉！
過幾天，身體好了點，我又陪他去市場賣菠蘿，這時我廠裡的工作已經辭了。這天，么么忽然過來看我，不知道怎地，見到么么，我眼淚就像開閘的河流，滑滑的流，止都止不住！么么靜靜的看著我！等我情緒穩定點，他說：“你家裡有事，你二哥和弟弟都回去了，你也回去看看吧！”我急問什麼事，他說也沒什麼事，你不用緊張。我急忙找個電話亭，給鄰居家打電話，我們家沒裝電話，打電話只能打到鄰居家，然後人家叫我媽去接！聽到媽媽聲音，眼淚又些不住滑滑的流，當初出門時發狠說兩年不回家，確實兩年多了，都沒回去，也沒聽到媽媽的聲音，甚至做傳銷，到處寫信、打電話都沒有給媽媽打！母女哪有隔夜仇！媽媽說她身體不好了，讓我回去看看！
於是我收拾行李，準備回家，劉志輝默默的看著我收拾東西，他要了我老家地址，問我回去還來不來？我說：“會來的”！
媽媽沒什麼事，只是捅馬蜂窩，被蟄的臉腫了！她們知道我談了湖南的男孩子，不希望我遠嫁，所以騙我回來了！
我還想出去打工，父母死活不同意，爸爸說如果我要走，就不認我這個女兒。硬的不行我，我來軟的，反正她們介紹物件，我就不嫁。
大姨在城裡教書，有些人脈，託關係把我安排到城裡電信局的招待所裡當服務員，一個月三百，包吃包住，都好過天天在家裡，面對農村的那些個人情世故！天天被逼相親！
劉志輝等不到我，真的來我老家找我了，他看到我家裡放的“風雨同舟”，知道我沒走遠，跪求我媽媽，讓我們再見一面，我媽媽死活不同意，這些是我後來結婚後，大嫂告訴我的！從此我再也沒見過劉志輝，若干年後，我再次出來打工，見到許雪霏，她告訴我，劉志輝從我老家回去後，大病了一場，然後也回老家了，問我需不需要想辦法聯絡一下，再見一面，我說：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