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見到對方都驚訝了片刻。

“是你!”

“是你。”

辛夷曉得來到京都或許會碰上他,但讓她沒想到的是,竟然在第二日就遇見了,實在巧合得不可思議。

定王亦是驚奇,他原本以為他們師徒幾人是在山中避世,不願與凡塵俗世有糾葛。故而,自他下山後,不敢再去打擾他們,不曾想,今日竟會在京都再次相見。

定王率先開口。

“此處不好說話,姑娘若是不忙,可與在下去前邊的亭子裡坐一坐。”

辛夷看著他身邊的兩三僕從,曉得他身份尊貴,自是點頭,隨他去了。

定王與辛夷在亭子坐下後,便來了幾個小沙彌,獻上了好幾盤糕點並一壺茶。定王身旁的幾個僕從也退下了,悄無聲息地守在亭子的四周。

辛夷見到他本是極高興的,畢竟他也算是她在京都的一個熟人。可看到這架勢,她那絲開心很快就消失了,突然冷靜了下來。眼前這個人,不是那個在崖底奄奄一息的絕色公子,不是那個側躺著陪她聊天的溫柔公子。

定王注意到辛夷的拘謹,他馬上開口解釋。

“姑娘不必驚慌,我身份不便,故而下屬才會有如此舉動,叫姑娘受驚了。”

他頓了頓,突然站起身來,朝著辛夷,恭敬地一揖。

“某當日匆匆離開,多有失禮。如今向姑娘正式拜謝,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

辛夷被他這一套動作給驚到了,嚇得趕緊站起身來,往旁邊退了兩步,不敢受這個禮。

“公子言重了,見死不救便枉為醫者了,我不過是做了一個醫者該做的事罷了。”

兩人客套了一番便又坐下了,定王這才揭曉自己的真實身份。

“某並非王府的小公子,而是陛下第二子,父皇賜我封號定王。先前多有不便,故而隱藏了身份。”

辛夷這回又被驚到了,她知道她身份尊貴,卻不曾想到,竟如此尊貴。陛下子嗣,龍子鳳孫,她今日竟是見到活的了。

如今連身份呢也說開了,定王便也不再隱瞞那些事,一一向辛夷解釋清楚。

辛夷這才曉得,原來當初定王在山上打獵,卻被幾個高手偷襲,想要取他性命。他身邊的親衛要麼死了要麼受了重傷,他一路逃至崖邊,不堪被殺,故而選擇一躍而下,這才遇到了她。

他語氣平穩,辛夷卻能聽出其中的驚心動魄。又是刺殺又是墜崖,再想想他當初那奄奄一息的樣子,便曉得有多驚險了。

“那如今,刺殺殿下的幕後之人可找出來了?殿下如今沒有性命之憂了吧?”

定王微微一笑,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自是找到了。”

辛夷看出他不想多講,她也不好多問,亭子裡倏爾安靜下來。

兩人原先也只相處了十來日,又已經一年未見,實在找不到話題可聊。辛夷曉得他的身份之後更是拘謹了不少,更不敢在他面前表露自己。

定王也實在不會同姑娘家聊天,怕唐突到辛夷。

“姑娘此次來京城所謂何事,可有難處?我能否幫上忙?”

定王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他自是知道當初那百兩黃金並不能報救命之恩,但那時境況不好,他自保都難。若是大張旗鼓地報恩,怕會給他們師徒引來殺身之禍。本想待京都事了再上山道謝,不曾想竟會在此處碰到辛夷。

辛夷能聽出定王口中的真誠,她便將自己的處境一一道出。

定王聽罷,略沉思片刻,言道。

“我名下有不少屋舍,待會我讓底下人尋一個出來,給姑娘充當落腳地,姑娘就不必住在客棧當中了。”

辛夷趕忙拒絕,她不過是想定王派個下人幫她找找房子或者介紹箇中人給她,她自個去尋也是行的。絕不是想貪圖定王的好房子,她才不是那等挾恩圖報的小人。

瞧著辛夷抗拒得厲害,定王收斂了溫和地神色,表情變得沉重起來。

“不瞞姑娘,我的確有個不情之請。”

這轉變有點突然,辛夷還沒反應過來,定王就繼續往下說了。

“我外祖府中,有一表妹,身患頑疾,吃了許多藥都不見好,家中長輩實在擔憂。姑娘是白神醫的親傳弟子,又是女子。我想請姑娘在京都的這些時日,為我這表妹治一治。”

他這個理由的確非常到位,辛夷一時語塞,她總不能放著病人不管吧。

定王瞧著她明顯掙扎的表情,十分想笑。醫者仁心,料想她不會拒絕。

“姑娘若是能為我那邊表妹看一看,住在承恩公府是再好不過了。但,”

定王瞧著辛夷臉上那滿滿的拒絕,差點破功。他故意頓了頓,繼續說:

“公府規矩甚多,難免拘束了姑娘。且姑娘之前說是要為難民坊中的貧苦百姓治病,想來有個外宿之所更加方便。故而姑娘不如就應了我,也省去了另尋房屋的麻煩。”

辛夷被定王繞進去了,覺得他說的似乎挺有道理的,便迷迷糊糊地應了下來。

定王見目的達到,便假託有事,先行離開了。他曉得辛夷如今不過是被他繞進去才應了下來。這姑娘機靈又聰慧,反應過來怕是又要拒絕他,還是先走為好,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不過定王在離開之前喚來了一個小沙彌,讓他送辛夷回房。看著辛夷被他領走,定王才將臉上的笑意釋放出來,倒是驚到了一旁的侍從。

定王並未解釋,看著辛夷慢慢走遠。便笑著搖搖頭,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辛夷邊走邊想,總覺得事情好像不太對。

看病歸看病,居住歸居住。她便是住在客棧也不影響她給公府的小姐看病吧,為何非要住進他安排的住處去。

想明白的辛夷右手握拳,怒敲自己的腦袋,自己跟自己生氣。一旁陪侍的小沙彌看得一臉迷惑,這女施主好好地怎麼開始打自個兒腦袋了,莫不是被哪位圓寂的高僧給附體了。

他先前聽大師父講過,廟中有人突然腦袋疼,便是有高僧附體,想借他之口,說出舉世箴言,救苦救難。聽說這被附身之人,都是有大機緣的人,日後是要得道的。

兩人一個在心中暗自懊惱,一個在腦中天馬行空,一起在暮色中向著禪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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