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有動靜,明琬隱隱有些不耐煩,這沉甸甸的鳳冠壓得她脖子生疼。

團扇驀地被人移開,明琬睜開雙眸,眼前人一身大紅直裰婚服,腰間束著金絲祥雲紋帶,墨髮以鑲金白玉冠束起,掩不住的風姿俊逸。

他眉眼含笑,雙手抱胸斜靠在大紅床帳旁,姿態閒散悠然,當的上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明琬看得一時走了神,殷國宸王殿下竟生得這樣好顏色。

明琬不知,此刻她落在祁暄眼裡便是一幅美人卻扇圖,杏眼灩秋波,兩頰凝春雪,螓首蛾眉,嬌唇欲滴,出水芙蓉亦要遜上三分。

他在黎國遍佈眼線,自然清楚明琬的底細,名動四國的黎國國師晏塵唯一的徒弟,與黎國新科壯元蘇霽關係匪淺……以及太傅在宮中被毒殺一案。

婆子婢女放下同巹酒便被祁暄遣退,洞房內萬籟俱靜,只餘兩人的淺淺的呼吸聲。

祁暄走到案桌前斟了兩杯合巹酒,遞了一杯到明琬面前,似笑非笑道:“五公主一路辛苦。”

明琬不明其意,伸手接過酒盞,湊至唇邊,苦艾的氣味撲鼻而入,好一杯烈性酒,殷國皇室真是煞費苦心.

眼看到明琬就要一飲而盡,一隻手擒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不大,明琬玉指一鬆,酒水灑了一地。

明琬對上他探究的眸子,心中一顫,此人決沒有表面那般光風霽月。

“合巹同牢,永結同好,五公主倒了這合巹酒,可是對本王不滿?”聲音清洌如泉,眸中似有無邊月華,

明琬神色從容,款款起身道:“那殿下呢,明琬只是一敗國公主,於殿下而言無半分助益,殿下為何娶我。”分明是那人先拽住她的手腕,她鬆了這合巹酒只是順勢而為。

“兩國和親息戰,本王無暇與兒女情長,我娶公主無非是為了蒼生黎民。”祁暄目光停留在她臉上片刻,徐徐開口,“不過,公主傾城絕色,本王也不虧。”

明琬不欲與他多說,本以為要費盡口舌與他周旋……既如此,他們日後相安無事便好,待她解了毒再脫身也不是難事。

“有些話不必擺在明面上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本王娶你既是為了百姓,也是為了堵我皇祖母的嘴,公主身陷黎國牢獄,本王也算救你一命。”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有何不可?”

祁暄的臉近在咫遲,眼中盛著繾綣的笑意,只是仔細瞧便可發現這笑意並不達眼底。

明琬別開臉,耳邊微微發燙,被這般好看的人盯著,她還是有些不自在。

正常女子誰還會記得自己是來殺他的。

明琬將隨身攜帶的匕首往袖裡藏緊了些,他既然知道她在黎國的事,定是將她裡裡外外調查了清楚。父皇當真愚蠢,竟還指望她在人家的地盤上殺人,殷國若有意,頃刻便可將黎國滅國。

祁暄將她細微的動作看在了眼裡,忽而對上她神色黯然的眸子,心間一顫,驀地傾身過去,溫熱的吐息將她包圍,一字一句亂人心神:“懷瑾是我的字,記住了?。”

“嗯……”明琬直視他的目光,“殿下許我自由,日後……我們相敬如賓可好?"她既已不執著於殺她,那麼他們之間相安無事,各取所需便達到了她的目的。

祁暄低下身撿起地上的酒杯置於托盤上,隨即拿過一旁的錦帕擦淨了手,瞧著她漫不經心開口:“只要你所作所為於我殷國無害,本王不介意多養一個閒人。”

語氣無波無瀾,與方才的輕挑判若兩人。

明琬就喜歡這麼直接了當,不想浪費時間與他人虛與委蛇,瞧了眼門窗外影影綽綽的人影,盈盈一笑,“外頭有人看著,殿下可要離開?”

“良辰美景,花好月圓,這是本王的洞房花燭夜。”祁暄拉了一旁的椅子坐下。

明琬不理會他,站起身掀開了大紅的鴛鴦錦被,床榻間佈滿了花生、紅棗,桂圓,蓮子等物,不由得嘆了口氣,這殷國皇室的婚俗竟餘民間一般無二。

“一應婚俗禮節皆由太后親自操辦,你不必放在心上,還有,明日進宮你應當知道怎麼說。”祁暄拿起一塊糕點淡淡開口。

明琬頷首,要她演戲麼,在黎國她早已信手拈來。

明琬當著他的面卸下了妝面,青絲如瀑般散開,洞房內紅燭影深,照在她明豔的側臉上,美得不可方物。

“咣”的一聲,匕首劃落,明琬沒有理會地上的匕首,轉而看向祁暄,眼中滿是無害。

這就演上了?

祁暄撿起地上的匕首,刀柄上刻著梨花紋案,刀尖泛著銀光,一看就知道許久未用過。

“公主可以給本王一個解釋?”

明琬走到他身前,自顧自斟了一盞酒遞過去,“殿下聰慧,想必早已識破我父皇的伎倆,我只是一招廢棋,又有何能力殺了殿下,我若有心,刺殺哪有毒害來得直接?”

“至於這匕首,初到殷國恐遇不測,防身罷了。”

祁暄就著她的手接過酒盞,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王妃倒是懂得明哲保身。”

明智之舉,黎皇費盡心思往殷國安插了一把利刃,都不想是塊不可多得的寶玉。

從容不迫,進退有度,黎皇眼瞎心盲,錯將明珠當了魚目。

“自然,明琬無多大志向,只想好好活著,遠嫁和親乃無奈之舉,說什麼為國為民皆是些冠冕堂皇的話……”明琬頓了頓,餘光瞥了眼身後的床榻,默然片刻開口道:“我既無害殿下之心,可否同殿下商量一件事?”

祁暄望著眼前言笑晏晏的女子,眉尖輕挑,示意她往下說。

“左右這裡只有一張床,我與殿下大婚已是累極,明日還要陪殿下逢場作戲……”明琬先入為主佔了床榻,用被子將自己裹緊,殿下乃謙謙君子,想必願意將床榻讓給我吧。”

祁暄行至床前,眯著眼看了明琬片刻,俯身在裡榻摸索了片刻,起身時手上多了一塊絹帕。

明琬整個身子連同喜被被他罩在懷裡,看到他手中雪白的絹帕,臉上發燙,偏過頭輕咳出聲。

大婚前太后身邊的嬤嬤教過她行房事儀,這帕子的作用她還是記得的。

祁暄用方才那把匕首往手上一劃,殷紅的血液滴落在絹帕上,霎時暈開了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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