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潔白月光的照耀下,我跟著眼前的高挑美女在西湖的旁走著。

然而旁邊的路人們卻沒有露出羨慕的表情,反而是投來幾個同情的眼神,因為這位高挑美女並不是我的女朋友,是這片景區的文明監督員,而我則是因為大喊大叫被她抓住,又交不起罰款而要被她帶回文明看守所的犯人。

過去我雖然不是什麼三好學生,但是在我活過的這十八年裡,我還從來沒有因為違法亂紀被執法人員給抓走過,心裡多少有點難過。

“美女啊,我在湖邊大喊大叫純屬是因為心情不好,我真沒想擾民,您行行好,放我一馬吧。”我跟在她身後,誠懇地說道。

她沒回答我,像是沒聽見一般繼續往前走。我並不感到意外,因為從我問她看守所管不管飯時起,她就沒有再和我說過一個字。

當時她聽我說完便直接轉過身,向前走去,而我因為自已的雙節棍還在她手上,只能跟著她走。

看著我被我當作信仰的雙節棍被別人拿在手裡要不回來,我心裡說不上的難受,於是又對她問道:“美女,你能不能先把棍子還我,我保證不跑,行不行?”

她依舊沒有理我,反而把我的雙節棍塞進了她的袖子裡。我知道,我的雙節棍一時半會是回不來了。

大概又走了五分鐘後,我們到達了目的地。那是一個看起來是一個很普通的小禮堂,怎麼看都不像是關人的地方。

“這是用來關我的地方?”

“這是你幹活的地方。”她用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回應道。

靠近禮堂後,我看了看門,發現這門上裝的居然是指紋鎖。“現在連個小禮堂都要裝指紋鎖了,再過段日子是不是廁所門也要換成電動的了?”我感嘆道。

接著這位美女走到門前,看了看那個指紋鎖,眼睛很明顯地瞪了一下,然後陷入了沉默。

“你愣著幹什麼,把手指按上去開鎖啊。”

她冷漠地看了一眼我,說道:“我開不了。”

我聽完滿臉疑惑,對她問道:“為什麼?你為什麼會打不開鎖?這不是你們的地盤嗎?”

她沒有理我,而是從外套的口袋裡掏出了手機然後撥了一個號碼打了過去,接著就開始小聲地對著電話那頭說著什麼。

我仔細看了看她的手機,是蘋果去年出的新品,不清楚配置但肯定不便宜。

過了一會,一個戴著紅袖章的大媽走了過來,對她說:“對不起啊小艾,找你過來幫忙卻忘了把你指紋錄進去了。”

“沒事的,吳阿姨,我也就在這待了一小會兒。”她用比較歡快的語氣對大媽說道。

原來她叫小艾阿,雖然大機率不是原名,但聽起來感覺挺可愛的。

大媽跟她說完話,一回頭,和我對視了一眼,露出了奇怪的眼神,然後對她說道:“小艾,他是?”

“這個人剛剛在西湖旁邊大喊大叫,我讓他罰款,他還想逃,於是我把他抓回來給我們幹活。”

大媽聽完瞪大了眼睛,然後看向了我。

我被大媽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就尷尬地對她笑了一下,然後低下了頭。

大媽沒有再說什麼,走到門前給我們開了鎖,把我們領了進去。

“額,我們這也沒什麼活可以乾的,但是小艾既然把你抓回來了,那按照規矩你確實要勞動。要不,你把地拖一遍吧。”

我應了聲好,便到衛生間找了一個拖把,清洗後就拖起了地。

大概拖了半個小時,地就拖完了。我開始繞著整個禮堂看。這確實是個很普通的小禮堂,除了中間的講臺看著挺氣派,其他的房間都挺普通的。

我來到了一條小走廊,牆壁上貼滿了工作人員的照片,照片下面寫著他們的名字,這種做法很常見,我讀書的初中和高中都有這樣一面牆。

我容易地在臨時工作人員的區域找到了抓我的美女的照片,因為整面牆上只有她一個的名字裡有“艾”字。

她的名字叫陳艾。

一看到她的照片我就愣住了,她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漂亮,漂亮得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照片被曝光的緣故,在如瀑布般披在她肩膀上的黑髮的襯托下,她看著特別白,卻不顯病態,像是牛奶一般。如果不是她穿著正裝,說她是仙女也不過分。

正當我對著照片出神時,我感受到一陣目光聚焦在我的身上。我趕忙轉過身,發現陳艾正用冰冷的目光盯著我。

“嘿嘿,陳艾小姐,你也閒逛阿。”我尷尬地笑了笑,對她說道。

“帶你過來是讓你幹活的,不是閒逛的!”她嚴厲地說。

“我地拖完了,就到處走走嘛。”

她沒有再說話,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著陳艾的背影,我有點落寞,柳月華當初也是那麼無情地走掉的。但是,我與陳艾萍水相逢,她卻與我認識了整整8年,為什麼她們兩個會一樣無情呢?

......

逛完一圈後我回到了講堂,發現之前的大媽正坐在椅子上等我,手上拿著我的雙節棍。

看到我過來,大媽站起身,將雙節棍遞到我手上,說道:“小艾說這是你的東西,拜託我等你幹完活後還給你。你地拖完了就可以走了,我知道你們年輕人比較開放,但以後不能再在公共場合大吼大叫了,知道了嗎?”

聽完大媽的話,我苦澀地笑了笑,對她說:“知道了阿姨,我以後不會再亂叫了。”

剛說完,我的肚子就叫了起來。想來這整個下午我一直在到處亂跑,剛剛又勞動了半個小時,但卻只吃了半塊餅,肚子早就受不了了。

聽見我肚子的聲音,大媽笑了起來,對我說:“小夥子還沒吃飯啊?怎麼搞的呀?”

我委屈地把我下了火車後的倒黴經歷說了一遍,大媽十分心疼地摸了摸我的頭,對我說:“小夥子真可憐。這樣,這周這個禮堂都是我值班,裡面有個給值班員準備的休息室,你這周就先睡這吧。”

於是在之後的三天裡我每天在禮堂裡邊幫忙打掃衛生,搬東西,而大媽不但同意讓我暫時住在禮堂裡,管我的一日三餐,還給我發勞務費,只是這兩天裡我都沒有再見到陳艾。

我內心十分感謝大媽,所以第三天的時候我主動離開了,因為大媽的值班時間已經到了,我不想大媽親自來趕我走。

離開時我已經攢了兩百塊的勞務費,所以我不用再擔心睡橋洞了。只是這兩百塊頂多夠我睡四天賓館,我仍然要想辦法賺錢。

於是我就又掛著牌子蹲到了之前的街邊,而我的生意依舊沒有起色,我依舊一個人孤獨地蹲了半天。

中午時,我終於待不下去了,決定先去找點吃的。就在我剛站起身準備離開時,對面的大叔突然叫住了我。

我仔細一看,發現是之前分了我半塊餅的大叔。我走到他的攤前,他指了指身邊的紙板,示意我我坐下。

他又掰了半塊餅給我,然後對我說道:“小夥子,你又離家出走了。”

我頗為無奈地對他說:“我不是離家出走,我已經成年了,出來打拼。”

大叔聽完笑了出來,對我說:“是嗎?那照你這個打拼法,估計一個月沒到就得餓死。”

我滿臉黑線,對他說道:“那我該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你該怎麼辦,但是你要是真的打算就那麼一直蹲在街邊等人家過來找你學雙節棍的話,還不如過來幫我忙。”

我想了想,這麼一直蹲下去確實不行,於是就接受了他的提議,雖然這個大叔肯定給不了我多少錢,但至少不會餓死。

接下來的一整個下午我都待在他的身邊,有時幫他吆喝,有時幫他整理貨物。他的攤上賣的挺雜,有口紅,有帽子,還有一兩個玩具,但主要是賣的墨鏡。

我本身不是一個外向的人,又沒有擺攤的經驗,所以一開始喊的很又彆扭又輕,根本沒什麼人鳥我。

大叔也不嫌棄我,先是教了我到底應該喊什麼,然後又教了我一些小技巧,比如挑選一些固定的特徵的人作為目標,然後當目標與自已距離合適的時候再吆喝。

學會技巧後我便集中注意力幫他,然後在人流量比較少,沒什麼生意的時候和他閒聊。在閒聊中,我瞭解到他叫鄭小偉,已經四十九歲了,平常和老婆一起擺攤為生,最近老婆生病了才一個人在這個街道擺攤。

我為他在自已經濟條件拮据的情況下幫助我而感動,也告訴了他很多關於我的事情,但沒有告訴他我得病的事情,我不希望自已因為這種事被同情。

晚上,我幫鄭小偉收好攤後,他給了我八十塊錢,對我說:“如果你明天還是沒什麼想法賺錢的話,就繼續過來幫我,我一個人總是忙不過來。”

我點了點頭便和他告別了,然後一個人走在了杭州夜晚的街道上。

今天的夜晚依舊十分涼爽,晚風輕輕地拂過我的臉頰,讓我彷彿回到了五年前。沒有煩惱,沒有疾病,沒有思念。

我其實很喜歡這樣的夜晚,因為我能在微風的撫摸下感受到發自內心的舒適,然後在微黃的路燈下,體會自由的愜意。

我抬起了頭,看起了夜空。今晚的夜空比我在西湖那晚時多了幾片雲,視野在幾座房子的遮擋下顯得更狹小,使我看不見天空的全貌,但是那輪月亮卻還是那麼皎潔,那麼美麗。

望著那輪月亮,我又習慣性地想起了柳月華,想起了她在月光下的側臉。我為了她像一隻無頭蒼蠅般來到了這座城市,然後經歷了這幾天的風風雨雨,卻依舊對她杳無音訊。

我又開始懷念起曾經的日子,想起自已幼稚地把網名改成了耀陽,只希望她能夠注意到我對她的愛意。只是現在想來,也許就是因為我是太陽,她是月亮,所以我們始終無法見面。

我感到越來越壓抑,望著月亮大口地喘著氣,然後便發覺我的眼淚流了下來,滴在了我的外套上。我沒有去抹掉自已的的淚痕,而是緊盯著月亮念起了那句詩:“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柳月華,你到底在哪裡。

我愛過的人

你在哪座城

是過得安穩

還是浮浮沉沉

而時光殘忍

面目全非曾經的我們

丟失了單純 還笑彼此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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