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煊和從浴室出來,他穿著一套深紅色真絲的睡衣。他擦乾頭髮。他向聯通的房間走廊看過去,祁淼正趴在床邊睡熟了。

他冷哼了一聲,這人剛才竟不分身份地逗弄他。現在怎麼一睡了之了,他走了過去,把她側身抱了起來。祁顧知聞到鼻息間有一股檀香的氣味,她在睡夢中吸了吸鼻子,露出笑容:“寶寶,你好香啊!”

隨即她伸出手勾住祁煊和的脖子,想要往他的脖頸湊過去聞到更多他身上的味道。祁煊和看著睡著的她,猜測她到底是裝睡還是真睡了。

她在他的懷裡動來動去,讓他的身體有些波瀾。

他低下頭,嘴唇靠近她的耳邊:”祁淼你再亂動,我不敢確定我今晚會怎樣了。“他的聲音之中有些剋制的情慾。祁顧知以為這只是在做夢,她一向在夢裡膽大妄為,平時的生活裡已經足夠偽裝了。夢裡好不容易夢到個聲音好聽,身上也香香的帥哥,她怎麼可能錯過。

“寶寶,親我一下好不好?”她不自覺地湊了上去,柔軟的嘴唇碰到了祁煊和的側臉,祁煊和滯了一滯,冷淡的表情將纏繞他脖子的手拉了下來,將她放到了床上。

床上的女孩翻了個身,抱著被子睡相不太好看。

祁煊和看了一眼這個只有十來歲的女孩,嚥了口分泌出來的唾沫,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涼水,一飲而盡。

第二天,祁顧知醒來的時候感覺渾身都很舒暢,她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她突然想起來昨晚好像沒洗澡就睡了,趕緊往祁煊和的房間走去。她的這個小房間裡是沒有盥洗室的,作為一個女孩子,她做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可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祁煊和還躺在床上,雙手抱在胸前,身上卻沒有蓋被子。聽見祁淼的腳步聲,他坐起身來。

一聲冷哼。

“哼,看起來你睡得不錯啊?”

“少爺早啊!對啊,確實睡得不錯,做了個好夢。”祁顧知笑著回答道。

“做夢?哼,確實是做夢,怕不是春夢?”祁煊和聲音冷冷的,他看起來睡得不太好,眼圈都有些重了。

祁顧知聽見他這話,心想他怎麼會知道的,但還是立馬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少爺你說什麼呢!我這個年紀自然是循規蹈矩,怎麼會做您說的那種夢呢?“

“是嗎?過來幫我穿衣。”祁煊和伸出手示意她從衣櫃裡拿出他要穿的西裝。

祁淼並不高,她剛好到祁煊和的胸口。祁顧知要幫她整理好衣服,自然得踮起腳來才行。她踮起腳,幫他套上西裝外套。沒想到祁煊和竟低下頭來,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縮短,幾乎是鼻尖貼著鼻尖。

他幹嘛呢!祁顧知踮著腳,手還拉著外套的一角。

祁煊和那雙眼睛看向她,讓她有些不知所措。隨後,他竟然一隻手捧住她的後腦勺,一張冰涼的嘴唇貼了上來,她溫熱,他冰冷。柔軟之間,如同絲綢劃過唇間,上面細膩的神經讓她不自覺有些腿軟,她腰往後一傾,他寬大的手摟住了盈盈一握的腰肢,她敏感的顫抖了一下。

本想說什麼,可是貼的這麼近,又想起自已還沒刷牙。只好閉著嘴,等他放開自已。

她站穩後,他放開了她。祁顧知退了兩步,才說話:“你幹嘛!佔我便宜!祁煊和你是個流氓!”

“呵,算你還我的。還有,對你的少爺要有禮,未經我允許,不得直呼我的姓名。”祁煊和嘴角一抹笑,笑的邪氣。他當然沒想到,現在他所做的這些,將來都是要還的。

“好了。快去洗漱,今天我還有要事,你和我出去一趟。”祁煊和站在鏡子前整理起自已的衣服。

祁顧知忍下心裡的氣去洗漱,她之前還覺得祁煊和是個不近女色的冷君子,現在他徹底打破了她的幻想。愛玩挑逗撩撥這一套?好。那她奉陪到底。

從盥洗室出來,祁煊和拿了一套衣服給她。一套杏色的旗袍,上面有著清秀的山茶花刺繡,上面依舊有一股熟悉的檀香味。

“換上這個。今天我要你和我扮成夫妻去個地方。”祁煊和說完便出了房間,還沒等祁顧知問什麼。

祁顧知換好衣服,又用房間桌上的化妝品略施粉黛,把這張略帶些稚嫩的臉增添了幾分豔麗,她把這對略圓的眼睛改成了狐狸眼,又用畫眉的眉黛膏沾了一點,在眼下點了顆淚痣。整理完頭髮,她看起來不那麼像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了。

開門的時候,祁煊和正站在門口。他轉過身來,本想埋怨她怎麼如此慢,但看見那張與往常不太一樣的臉的時候,咳嗽了一下。

隨即,他伸出右手手臂示意祁顧知攬著他。

這樣一看,倒是有些夫妻的模樣了。只是這副打扮在外人看來肯定覺得可笑,一個丫鬟竟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好在今日大家都不在客廳,出門的時候,唯獨見到了門口的侍衛,看見祁淼的這副打扮嚇了一跳,但又看到旁邊的少爺面無怒色,便躬身哈腰地開了門讓他們開車出去。

“等會你稱我為煊和,你今天的身份是我的情人。明白了嗎?”祁煊和麵無表情地講出這一串令人詫異的話。

祁顧知面露慍色,可是祁煊和根本不理她。她只好配合著他,反正他不得寸進尺,她自然也不會拆他的臺。她倒想看看他到底要搞些什麼鬼。

車停在了繁華的街道上,他們下了車。面前是一個裝潢華麗,外面金色和純白的搭配,浮雕的外牆,左邊是一副巨大的純白天使浮雕,右側則是一個聖母的形象。可是最奇怪的是上面的牌匾,“林家飯店”四個大字赫然醒目,紅色的字型,瀟灑的筆觸,細看牌匾上竟有幾條中國龍的圖案,彷彿真的活的一般躍然在四個大字上飛舞著。

祁顧知覺得這個地方有些怪怪的,但她沒說什麼,只是攬著祁煊和的手往裡走。裡面的場景和她在電視上看到的差不多,富麗堂皇的吊頂水晶燈,大廳擺著許多張桌子,上面幾乎坐滿了客,一大早就已經坐滿了人,服務員端著菜在桌與桌間輕盈地上菜。

“來吃飯嗎?”祁顧知穿了一雙帶跟的皮鞋,她湊近祁煊和的耳邊輕聲問道。

“不。我們進去。”他們繞過前廳往後面走,越往裡走,那裝潢便越來越古,越來越舊,看著倒有些後退幾十年的感覺。到達後廳的時候,兩個穿長袍的人站在一扇深紅色的木門前。

前面像個高檔西餐廳,後面怎麼看起來這麼老舊,像一間客棧。

“祁二少,主人已在上房裡等候多時。請!”他們推開這扇看起來十分古老的門,深紅色的門散發出一種濃重的木頭氣息。裡面有些昏暗,是一條類似於地道的長廊,走過去後,有一個長而陡的樓梯,狹窄,只能一人通行。祁煊和鬆開手,讓祁顧知先走。

狹窄的木質樓梯因為過高,讓人有些害怕,祁顧知走得很慢,她有點恐高。走了幾階,她停了下來。

“祁煊和,我有點怕。太高了。”祁顧知心跳變得極快,她一向不喜歡過高的地方,而且這裡陰暗有一種潮溼的黴腐味,又夾雜著上面傳下來的一種奇怪的香味讓人覺得更加眩暈。

身後一隻手握住了她扶著木頭扶手的手腕。

“沒事的,我在後面護著。用這個捂著鼻子。”祁煊和遞給祁顧知一張疊起來的手帕,上面有一些薄荷葉的清香。

祁顧知聽話地任由他抓著手腕,冰冷的手和那張清香的手帕讓她感覺沒那麼害怕了,她往上走去,上面的光線慢慢地明亮了一些。

祁顧知走完最後一個臺階,鬆開了手帕。她本想回頭去看祁煊和,卻被那雙大手擋住了眼睛。

“別往下看。”身後幾乎形同深淵。

祁顧知轉過頭去,重新攬起了祁煊和的手臂。她莫名的覺得剛才,這個看似冷漠的男人身上居然有一絲溫柔,一定是她的錯覺,她偷看了一眼祁煊和的表情,依舊是那個冷漠無情的樣子。

眼前這個如同陳舊客棧的地方顯得格外詭異,暗色的燈光,牌匾上依舊寫著林家飯店,似乎這個才是真正的林家飯店,而外面那個是偽裝的。

他們來到門前,祁煊和叩了兩聲門,停頓了幾下,又叩了三下。門開啟了,裡面別有洞天。

形如祁顧知曾經看過的影視劇裡的一般,像是古代最好的酒樓那樣華貴,抬頭便是長長的帷幔,下層一道十尺的長屏風,古舊泛黃的畫作上各種風格混雜,有仙人乘鶴向西歸,僧人樹下坐禪,還有幾個外國長相的洋人手裡拿著一些奇怪的占卜道具。

兩側是若隱若現的單室,每一間裡面似乎都有好幾個人在講話。他們跟著侍者上了樓,樓上擺滿了各種紅木桌椅,人一下就多了起來,各種穿著打扮的人,有僧道對論,有穿著黑袍的外國人在拿著牌算些什麼,總之都是術數之士。

祁顧知覺得驚訝,這裡面竟別有洞天,看起來更像是什麼神秘組織在交流。一瞬間,她覺得渾身有些發冷。她緊了緊攙住祁煊和的手,祁煊和看了她一眼,左手拍了拍她的手臂,似在告訴她沒事。

他們來到一間名為“雲峰”的雅室門前,侍者叩門五聲,聽見裡面的人幽幽地說了聲:“進來。”他才推開了門。

“主任,您的上客到了。”侍者說完便退了出去。

面前一塊臥虎棲在竹林之間的半透紗屏風擋住了那人的面孔,只見的在柔和的燈光下,一陣和剛才進來時的那陣迷香相似的氣味。祁煊和噤聲指了指剛才給祁顧知的那張手帕示意她遞過來,隨後他抓起手帕的兩端像是一塊麵紗一般幫祁顧知繫上,遮住了她的半張臉。瞬間,那股奇香的味道淡了許多。

“林老闆,別來無恙。”祁煊和恭敬地作揖。

屏風後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那聲音略帶慵懶,卻又有一絲英氣。

“祁少帶著女伴來的?到屏風後面來吧,我為兩位沏了上好的廬山雲霧。“

祁煊和帶著祁顧知走了過去,一個儀態俊逸,面容姣好的男子穿著一身白羽紅冠的仙鶴金絲刺繡的淺杏色長袍,看起來如同仙者,他的髮型倒是隨性乾淨。一張潔白無瑕的臉如同白玉一般,一雙桃花眼柔情似水,鼻樑英氣而細潤,看起來似乎和祁煊和有著差不多的年紀,可是那眼神卻要成熟得多。

祁顧知看向那雙眼睛時覺得莫名的熟悉,對方看向她時也略微一滯,隨即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祁少不介紹一下旁邊的這位嗎?”林長鈞笑著把茶杯推向他們面前。

“這位祁小姐是我的新女伴,林老闆我們還是談談正事吧。”祁煊和察覺到林長鈞似乎對祁淼很感興趣。

“不急。先品品茶。”林長鈞面帶微笑伸手示意。

祁顧知端起茶,輕輕地撩起手帕,在手帕之下抿了一口,茶湯清透,香氣沁人,滋味濃厚,芬芳如蘭。

“祁小姐,不摘下面罩嗎?”林長鈞抬眼看向她,她對上那眼神,只覺溫柔之下透著狡猾之意。

“林老闆,今日我狀態不佳,怕是這副面孔會嚇著您。我向您道歉。”祁顧知在祁煊和代她開口前十分有禮數卻又明顯帶著些不信任的距離感地說道。

“是嗎?那便算了。看來是林某人運氣不好不能一睹祁小姐的芳容了。”他抿了一口茶,表情之中游刃有餘又隨性恣意。

祁顧知微微點頭表示抱歉,她自覺已入了一個未知的迷局之中,但是唯一能做的便是謹慎小心。

“林老闆,你若是對我這位女伴感興趣,下次我送個相似的給您。”祁煊和那雙丹鳳眼帶著侵略性地看著祁顧知,彷彿這是他的私有。

“呵!不必祁少憂心了,我林某人想要的自是會得到。”林長鈞從桌上的蓮花瓷盤裡拿起一塊桂花糖酥遞給祁顧知。

“祁小姐嚐嚐,配上我這廬山雲霧應是不差的。”祁顧知看了一眼祁煊和,隨即接了過來。她輕輕撩起手帕,微微地嚐了一口放在手邊的空盤中。

“謝林老闆,味道很好。”

“祁小姐,我和祁少有些私人的事情需要解決,能否麻煩你在門外等候一會兒。”林長鈞太過彬彬有禮,這種禮貌讓祁顧知覺得他遠沒有表面上這麼平靜和溫和。

祁顧知和祁煊和對視了一眼,對方回了個眼神表示默許,她便出了門。她站在門外,看著四周。

不知道他們在談論什麼,憑她的感覺,這個迷霧重重的地方應該和她離開這個世界回到現實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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