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白塵明被押送到了一間昏暗的審訊室中，兩個警察模樣的人坐在審訊室的桌子前審問著白塵明，可對方吊兒郎當的模樣，讓白塵明有些心寒。
“這件事情已經查清楚了，是有人惡意調整場所設施的安全性，根據監控錄影，我們已經掌握了您白塵明先生的犯罪證據。”
前面兩個小混混如此說著，還裝模作樣在本子上記著什麼，旁邊就是他們的攝像頭，白塵明冷笑著問：“請拿出你們的監控證據。”
“你當前還看不到。”那混混頭也不抬地說著，“監控提取還需要一段時間。”
“是修改監控還需要一定的時間吧。”白塵明早就看出了對方的想法。
替罪羊，總得有人是主辦方的替罪羊吧？不過白塵明可不相信，主辦方會這麼傻屈打成招，八成是這兩個混混上頭的人把主辦方的封嘴費偷吃了，僱他們兩個恐嚇自己。
可惜了，白塵明堂堂大丈夫，又怎麼可能屈服，他不屑看著前面兩個混混，釣魚著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主辦方可是準備了一千萬來收買我，你們兩個，拿到了多少錢？”
兩個混混眼神中露出一絲詫異，這個時候才抬起頭看向白塵明，他們倆的舉動更是確定了白塵明自己的猜想。
在白塵明的現實世界中，這種事情並不少見，甚至是當兩家主辦方在互黑的時候才會扒出這種醜聞，不少冤案往往不是正義人士平反，而是對手冤家去平反。
而在白塵明印象中，他對於這種事情都是嗤之以鼻的，覺得都是過去的事情，都是些老舊年代的事情了，沒想到如今還存在著，而且都欺負到他身上了！
昔日他不發聲是因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亦或是未知全貌不予評價的心理，這可不代表他無法處理這些事情。
“你確定？”小混混眼睛一眯，仔細盯著白塵明，試圖從他神色中找出一絲破綻。
可是白塵明死了那麼多次的老狐狸，什麼大場面沒見過，他理所當然說：“當然咯，我可是和他們簽了合同的，他們已經給我五百萬定金了，怎麼？你們不知道嗎？快說說，他們說如果讓我定罪了，他們會給你們多少錢？”
兩個小混混愣住，白塵明卻微微一笑，“要不然這樣吧，罪還是我頂，我還把錢分你們一半，前提是你們幫我個忙。”
“什麼忙？”兩個小混混狐疑看著白塵明，絲毫沒注意到他話題中的漏洞。
人總是這樣的，在涉及利益方面，難成大事的人往往最容易衝昏頭腦。
“幫我叫來你們的頂頭上司什麼的，我需要和他們談談剩下五百萬轉接給你們的事情，免得他們接下來把你們的錢獨吞了。”白塵明笑眯眯說。
聽到白塵明都這麼說了，那兩個人呼吸急促起來，雙眼通紅望著白塵明，不敢置信問：“真的嗎？為什麼要給我們？”
“因為我覺得你們倆投緣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反正這麼多錢我一個人也花不完，不然就送你們，給你們改變自己人生的一次機會咯？”白塵明故作無辜說。
果然，那兩個混混相視一眼後便點點頭，對白塵明的眼神中更多了分義氣，坦言說：“老實說，這次僱我們的是主辦方的保安，我們也不知道要去找誰。”
“你們去問那個保安，他會知道的。”白塵明說著，“如果他也想要錢的話，我可以從我賬戶中再撥二百五十萬給他。”
二百五！
兩個混混就再也憋不住了，白塵明說得就跟真的一樣，他們兩個相視一眼，兄弟的橫財這就來了！
“好的，大哥您先歇著，我們過去問問！”那混混點頭哈腰說著，白塵明身上那股泰然自若的氣質實在是太像大佬了，不對，他就是個大佬！
甚至那名混混還上來給白塵明解開了手銬，拿出藏在桌子底下的零食孝敬白塵明，隨後兩個人就小心翼翼離開了審訊室。
“哼，年輕。”
白塵明瞄著通道的影子，兩位傻乎乎的愣頭青已經離開了，而他白塵明也不可能真的傻乎乎在原地等著見主管。
見了有什麼用？人家栽贓自己只是一句話的事情，哪怕是被查出來了，也可以把鍋甩給
可惜的是，在白塵明印象中，這群傢伙連道歉通告都不會寫，寫得更像是一篇武士決鬥書。
白塵明也懶得計較這些，他的目的很簡單，及時止損，既然透過向主辦方提建議的通道沒了，他白塵明就要做點更震撼人心的事情。
人不被逼到死路，是絕不會覺醒的。
此刻白塵明的想法是，如何做到傷亡最小的起到警惕所有人？注意，是傷亡最小，就意味著白塵明不打算無傷通關了，必須得有人死了。
誰死最合適呢？
白塵明把目光看向舞臺上光鮮亮麗的偶像，作為全場焦點的他們，一旦出事了應該很輕易就能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吧？
這不是白塵明對這些偶像有偏見，他只是希望有人會注意起這場事故。
可是等白塵明回到會場的時候，卻傻眼了，因為那群偶像所呆的平臺是露天的，這意味著她們是絕對安全的。
這……
白塵明失算了，他看著周圍，已經陸陸續續有幾片區域銷聲匿跡，仔細一看才能注意到不少人們腳下流淌著鮮血和殘肢。
怎麼會有人連這種事情都沒注意到……
“你看看那人群，像不像時代的旁觀者施暴者和推動者，再看看你和那個小孩子，不也是施暴者和推動者嗎？”
忽然說，destroy的聲音再次出現在白塵明耳邊，像是在暗示著他什麼。
人群……時代？
白塵明看向這場演唱會的中央，如果時代的領導人是這群在臺上蹦蹦跳跳的女孩子，白塵明居然……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表達此刻的心情了。
為什麼人們會選擇這樣的一種道路，這和三體中人類選擇程心自取滅亡有什麼區別？或許這樣的滅亡更快一些。
這個時候的白塵明才意識到，或許destroy並不是要讓自己在這個世界中做出什麼拯救這些人的行為，他說過，他只是讓白塵明經歷他所經歷過的一切。
第一個平行宇宙中，destroy成了高階文明的傀儡？可這怎麼可能？白塵明更覺得，或許這一切都有隱喻，destroy只能晦澀地表達出來。
例如第一個平行宇宙的傀儡，白塵明獲得了強大的武力，卻被一葉障目矇蔽了方向，成為了高階文明的傀儡。
這是否可以看做，destroy獲得了天理賦予的強大力量，卻被天理制定的規則束縛，祂無法探知宇宙之外的一切，成為了天理的傀儡。
或許第一個平行宇宙的故事，就是destroy想要告訴自己，祂要反天理的訊號？白塵明頓時來了精神，同道中人？
如果真的是如此，那自己和天理之間的交易目的也忽然就清晰起來了，天理是發現了destroy的陰謀嗎？可祂為什麼不親自出手？
白塵明呆愣在原地，看著遠處大平臺上蹦蹦跳跳唱個歌的女孩子們，忽然意識到一種可能，destroy會懼怕天理，那天理是否會懼怕著其他的存在？
不管怎麼說，當今拼圖還差許多，白塵明需要探明這第二個平行宇宙的真正隱喻所在，如果真的是暗含同樣違背天理的含義，那麼白塵明幾乎可以確定自己迴圈世界的目的所在了。
如果把人群比作時代的主力軍，那麼這個時代不出意外的話，即將滅亡。
白塵明望著遠處不斷崩裂開來的螺絲釘和探照燈，一切災難都被粉飾太平的煙火覆蓋著，人們意識不到危險的到來。
只要危險沒有降臨到他們頭頂上，他們就不會覺悟。但只要危險降臨到他們頭頂上，他們就沒有反抗的機會了。
見此情形，白塵明頓時明白，如果自己希望所有人——這個時代警醒即將到來的危機，就必須在他們眼前，在他們的目光所在之處，爆炸性地告訴他們，危險即將來臨！
可是表演平臺周邊佈滿了保安，白塵明根本無法過去，僅僅是武力是不行的。
必須智慧！
白塵明觀察起平臺和粉絲之間的互動，似乎是當某個方向的粉絲呼聲更高的時候，就會有更多的保安把注意力放在呼聲高的方向上。
既然如此，白塵明小心翼翼潛入了旁邊的人群中，拉住旁邊的小哥小心翼翼說：“哥們哥們，等會要不要一起去後臺看妹妹？”
“嗯？你有渠道？不是騙子吧？”那戴著眼鏡的哥們眉頭一皺，但還是彎下腰來聽白塵明說話，彎下腰來聲音才清楚一些。
白塵明點點頭，十分肯定說：“我們在做活動，是從人群中挑選最忠誠的夥伴，在表演結束後就可以進入後臺看你們的偶像，只限二百五十個名額，你要不要？”
“我是黃牛，這個名額一千塊！”白塵明最後說出那句話還面不改色。
因為他心裡清楚，來這種地方追這種人的人智商不會很高，人傻錢多，為了他們的偶像他們什麼都會做。
見到要錢，而且這錢也不是很貴，連門票的百分之一也沒有，那位小哥也沒有猶豫，但人也不傻，“見到人後再給錢。”
“不行啊哥們，起碼給定金！”白塵明裝作著急的模樣，旁邊另一個大腹便便的兄貴便赫然拿出一疊鈔票遞給白塵明。
“我也要，我也是忠實粉絲，務必讓我見我家小甜甜一面！”那位兄貴一臉的視死如歸，手上的鈔票已經超過了一千塊。
白塵明有些傻眼，但還是有些職業道德的，拿夠五百塊後就把剩下的錢還給了他，隨後那位還猶豫的小哥見兩個人合作愉快，便也給出自己手中的五百塊。
隨後白塵明就給他們指定了某個靠前的區域說：“你們先過去那邊聲援，等會你們的偶像就會有活動，去和那邊的粉絲握手，你們先過去等我！”
話音剛落，那兄貴和小哥以及旁邊的粉絲都不約而同馬上擠出了人群朝著遠處的區域衝去，白塵明周邊一下子空出一片區域。
老實說，他傻眼了。
白塵明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暗中收納了那麼多人才！可惜的是，他們還以為自己佔便宜了，最後他們只能是替罪羊而已。
白塵明搖搖頭後就往其他地方找人去了，這一次他的速度快了很多，也不避諱著其他人，很快，白塵明指定的那片區域中就已經全是自己人了。
超額完成任務，原先那片區域的人都被白塵明忽悠過去的人佔滿了，而天花板的投影燈也還在斷斷續續往下砸去，但沒什麼人願意離開。
連性命都不要，這或許就是信念？可惜的是，這些人的信念錯得一塌糊塗。
佈置好一切的白塵明又花了點錢和旁邊的小胖子打點了關係，提前知道了下一首歌的歌名，於是又急匆匆回到自己指定的區域。
“聽我說聽我說諸位！等會是一個隱藏活動，等會要演唱的是雞雞雞，等歌詞響起你們就一起跟著唱，聲音越大越整齊越好！然後小甜甜她們就會過來和你們合唱握手，聽到沒有！”
白塵明一番忽悠下來，所有人都被現場的氛圍感染了，那些狂熱的粉絲飢渴得就像是大灰狼，時刻盯著臺上蹦蹦跳跳像是小兔子一樣的偶像們。
注意到他們情緒變化後，白塵明又悄悄離開了這片區域，前往和他們相對的區域，只要那群狂熱的粉絲爆發出無與倫比的熱情引起保安的關注時，就是白塵明衝上臺的機會！
大概就五十米的距離，白塵明被擠著到了觀眾席邊緣，距離演唱臺就五十米的距離，而且此處還背光，白塵明很難被那些保安注意到。
此刻的白塵明注意力全在自己前方表演平臺上閒置的話筒上，那話筒一直開著，只要自己衝上去，就有機會勸導大家離開了！
緊接著，臺上那些對未來茫然不覺的偶像們開始演唱起了計劃中的雞雞雞，一切都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