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山古城一陣寂靜,唯有謝靳言和紀瑜安均勻的呼吸聲。夜色漸濃,孤冷的月光潺潺浮動地穿梭在這一大片寂寥的沙地上,朦朦朧朧宛如輕紗籠罩著立於圍欄之外的兩人,勝似一幅無聲的夜月圖。

謝靳言感受著懷裡的紀瑜安努力埋進他胸膛的力道,喉嚨不自覺上下滾動了兩下,垂在兩側的手臂試圖抬了抬,但隱忍著在心裡默數著五個數。

假如這五個數後紀瑜安依舊在他懷裡,他會不顧一切把她嵌在自己懷裡。

5...4...3...

懷裡的紀瑜安動了動,謝靳言以為她還是要離開自己,便不敢動彈生怕驚到她。

此刻的紀瑜安早已淚流滿面,抽噎地動了動,放任自己在謝靳言的懷裡釋放著自己的委屈。她的眼淚打溼了謝靳言一側的大衣,她又換了另一邊蹭著。

謝靳言等待了很久,懷中的人只是換到另一側大衣繼續埋頭,他因紀瑜安下意識的摩挲而感到心下一顫,胸膛間傳遞而來的酥麻,遍佈他的全身直衝他的腦門。

他強忍著自己伸出手的衝動,耐著性子在心裡把剩下的數一一數完,極有原則卻又像是希望證明著什麼。

2...1...

紀瑜安仍埋在他的懷裡,就像一直討不到糖的小朋友,迫切地需要得到別人的安撫。

謝靳言深吸一口氣,終是將忍耐拉到了極限,雙手抬起狠狠把紀瑜安抱在懷裡。隨著紀瑜安和他同時調整著舒適的位置,令彼此的距離愈發拉近,他的力道逐漸變大,最後彷彿是將她揉進了自己的懷裡。

兩人在皎潔的月光下緊緊相擁著,一時間周圍的樹木和山林成為了這一幕的見證。

謝靳言一手抱著紀瑜安,一手輕揉著紀瑜安的後腦勺,努力安撫著她的情緒。

“...髮型...”

紀瑜安的頭在謝靳言的懷裡動了兩下,沙啞的聲音自下向上傳入謝靳言的耳畔裡。

“髮型怎麼了?”

謝靳言微微低頭,仔細辨認著紀瑜安想要表達的內容。

紀瑜安的頭在瞬間輕輕抬起,她的眼角閃爍著淚光,眼底的委屈和氣惱相互交織,盯著謝靳言就是一頓控訴。

“我頭髮全亂了,都是你弄的!”紀瑜安的語氣間帶著濃烈的哭腔,引得謝靳言一陣心疼。

謝靳言剛剛還在揉著紀瑜安後腦勺的手此時停在半空中,猶豫著看著紀瑜安頭頂的髮絲,輕柔且笨拙地替她整理著髮型。

紀瑜安鼻子還一抽一抽的,無辜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謝靳言。

謝靳言的心跳霎時間像是漏了一拍,為她整理髮型的動作也變得緩慢起來,眼神又落回至紀瑜安的眼角,再順著她的臉龐往下,盯著她鮮嫩紅潤的嘴唇間。

紀瑜安在自己委屈的情緒發洩出來後,漸漸清醒過來。她空洞的腦子慢慢反應著,猛然意識到謝靳言此時此刻的目光緊緊鎖在哪裡。

“你幹嘛?”

謝靳言眼見那張讓他心心念唸的嘴唇一張一合,紀瑜安瓷聲瓷器的語氣像貓的肉墊撓著他的心,他抱著紀瑜安的手臂不由得多了幾分力,將她拉近自己。

“紀瑜安...”

謝靳言微微俯身,湊近了紀瑜安。

紀瑜安感受著強大氣場的壓迫感撲面而來,謝靳言的呼吸聲離她越來越近,她急急地伸手用手背擋在了自己的嘴唇前。

謝靳言的眸底因她抬手的遮擋,變得更加深不見底,所有的情緒倏忽間化為黑色的漩渦。

紀瑜安險些被他深不可測的眸子吸了進去,她只想推開謝靳言落荒而逃。

“紀瑜安...”謝靳言的嗓音逐漸變得低沉,嘴角卻彎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嗯?”紀瑜安躲在手背後的嘴輕聲應著。他抱著她的手臂根本無法掙脫開,她只得掛著自己的淚珠乖乖站定。

謝靳言因紀瑜安配合地應了一聲輕笑出聲,趁紀瑜安沒反應過來忽地傾身而來——

吻在了紀瑜安的手心裡。

紀瑜安的雙眼一下子瞪大,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俊逸的臉,與夢裡親吻她嘴唇的臉無限重疊著。

回憶起夢裡的旖旎,以及當下的情境,紀瑜安的臉瞬間通紅。

謝靳言只是輕柔地在紀瑜安的手心裡印下一吻就抽離開,感受著他唇間來自她手心的餘溫和剛剛柔軟的觸感,眸底不受控制地捲起了更加深邃的黑漩渦。

“你!”紀瑜安的手心仍留著謝靳言留下的溫熱感覺,她瞪著眼前與她距離極近的謝靳言,手指隨著謝靳言臉上的笑意逐漸握成了拳頭面向他。

“抱歉,情不自禁。”謝靳言的呼吸粗重,灼熱的鼻息噴灑在紀瑜安的臉側。

他努力剋制著自己呼之欲出的慾望,將紀瑜安握著拳的手輕輕一個一個手指掰開,又緩緩放下了她的手,從口袋裡拿出匆忙之下胡亂塞進去的手帕,替紀瑜安擦著眼角和臉頰的淚痕。

“你師父沒怪你吧?”

“沒有。”

紀瑜安從謝靳言那裡搶過了手帕,自己細細地擦了起來。

季老先生雖態度有所緩和,但紀瑜安知道他心裡對她多少還是有些失望的,只是有季老太太守在一旁,才沒有對她大發雷霆。她忽然覺得自己回來後心態有了很大的轉變,從前季老先生盯著的時候,總能耐著性子不急於求成,而現在的她太在意他人口中所謂的關門弟子這四個字的分量。

“修復工作不是誰與誰之間的競賽,只是你與文物之間的關係。你現在急躁地對待它們,它們的修復效果就會不盡人如意。小安,性子慢是你的優點,應該要堅持下去。”

她的耳邊又響起了季老先生在電話裡叮囑的話,心裡的不舒服又湧了上來。

“謝靳言,你是不是也怪我那天的考慮不周和急躁。”紀瑜安抬眸看向目光不曾離開她一眼的謝靳言,彷彿在看著他的時候能夠獲得極大的安定感。

“是。”謝靳言回答得極快,似是早有預料她會向他提出這個困惑。“但我怪的不是你對修復的急躁,老實講我對這些無所謂。但我非常生氣你把自己的安全置之腦後,如果你那天出了什麼事,你有想過後果嗎?”

當然是一陣後怕。紀瑜安自那件事後,每當夜深人靜臨睡之際都會懊惱自己那天為什麼不多思考一步,差點就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倘若她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她的外婆也怕是會活不下去。

謝靳言見紀瑜安咬著唇低頭沉默,忍不住嘆了口氣。

“紀瑜安,你不要對我太殘忍了。”

紀瑜安聞言,抬眸盯著謝靳言的神色。

“謝靳言,我說了人不能戀愛腦的——”

“我只是對你戀愛腦不算過分吧。”謝靳言眸底閃過一絲痛楚,打斷了紀瑜安說著的話。“如果你死了,我唯一的願望也就沒了。你說你這樣對我來說是不是太殘忍了,嗯?”

紀瑜安聽到死這個字的時候,濃密的沾著少許淚光的眼睫毛輕輕顫抖了一下。

“謝靳言,不如你趁現在換一個願望吧,別在我身上繼續浪費時間比較好。”

謝靳言感覺自己的心猝然間收緊得發疼,猶如無數把尖刀在他心間切割著,不留任何死角。她根本就不能體會當她躺在床上昏迷的那三天,他的心情究竟是如何。

他面上不顯半分,反而嘴硬得擺出了玩世不恭的戲謔。

“不好意思,我這裡是不支援七天無理由更換願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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