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瑜最後跟紀瑜安八卦完,還是覺得太無聊就先跑了,留下紀瑜安一個人在這一片獨自做著壁畫修復。昏暗的暮靄逐漸壓在整個元山古城間,阿劉正要離開時看見仍站在腳手架上的紀瑜安。

“回去吧,明天就週末了,你這幾天也趕上進度了。”

紀瑜安站在高高的腳手架上聽到底下傳來的聲音感到訝異,阿劉正朝她揮著手示意她下來回家。

“好,您先回去吧。”紀瑜安見暮色已深,也不敢做過多的停留,拿著漿糊桶就往下去。

東街的燈都熄滅了,紀瑜安放好自己的工具後鎖好了集裝箱的門,又將西街的電閘拉上才緩緩朝著元山古城的大門走去。

古城裡靠近山的那一側已被高高的圍欄圍住,令她不自覺想起那個雨夜自己做過的蠢事,又猛然間想起了師父,似乎已經很久沒有打電話問候他老人家了,也沒有好好跟師父反省自己的錯事。

在陳思瀅家吃火鍋的時候,她說本想對師父隱瞞這件事,但還是被師父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這個訊息,很是擔心紀瑜安。

“季老先生表面沒說什麼,但確實很擔心你。你有空的話還是打個電話給他吧,這種事誰說都是不對的。”陳思瀅的話在紀瑜安看見圍欄後的殘骸集裝箱時在她耳邊響了起來。

許是夜色給紀瑜安壯了膽,她拿出手機就輸入了師父的座機號碼,那個她倒背如流的八位數字,停頓了十幾秒終是按下了撥打鍵。

電話那頭很久都沒人接起,正當她快結束通話電話時,那邊突然傳來一道老太太的聲音。

“喂?找哪位?”

“師母,我是小安。”紀瑜安聽見師母的聲音感到恍若隔世,明明只有三個月沒見卻像是許久不曾聯絡一般。

“小安?你怎麼現在才給我們打電話呀?在言川還好嗎?你外婆的身體沒事吧?還有我聽說呀,你前段時間出事了是嗎?傷得嚴重嗎?恢復得怎麼樣?”

師母接連的提問令紀瑜安的心中不斷湧起暖意,正要一一回答師母提出的問題,那邊又傳來一個老頭子的滿是威嚴的聲音。

“是誰呀?你這麼多問題,人家怎麼回答得上呀?”

“老頭子,是小安的電話呀。”

紀瑜安彷彿隔著電話聽筒聽見師父緩慢走路的聲音,再一晃神電話那頭已經變成了師父的聲音。

“小安。”

“師父!”紀瑜安忙叫著師父,卻又不知道該從何開始反省自己的錯誤。

電話那頭靜默了一會兒,率先開了口。

“剛剛你師母的問題,你好好回答吧。”

紀瑜安握著手機,她在腦子裡飛速回憶著師母提的問題,一五一十的回答。

“我在言川挺好的,現在進了元山古城專案。我外婆目前的病情比較穩定,只是因為是長期病所以還是得多觀察和調理。師父,我給您打電話就是想跟您反省來著,那天晚上是我太急躁了,我下午的時候看天氣不錯才以為不下雨了,我就去元山古城想著趕趕進度,沒想到就不小心——”

那頭的季老先生可不會憑著她的三言兩語就被打發過去,冷冷地哼了一聲。

“聽說是被落石砸傷,如果沒有人發現你,你的後果會是什麼?”

紀瑜安停在原地,看著面前那片暴雨沖刷過的狼藉,她想如果沒有謝靳言的出現,她可能不是被山上可能出現的動物叼走就是脫水失溫致死吧。

她這條命,是謝靳言救回來的。

“師父,我錯了。”

“你錯了?以前有我盯著你,我也以為你是最讓我省心的,結果你倒好,一離開我們就翅膀硬了?不聽話地只求進度,不求安全了?你這樣的行為,會害死自己的。”季老先生厲聲衝著電話吼道。

紀瑜安的眼眶在一瞬間變得通紅,強忍著自己幾乎奪眶而出的眼淚。

“師父,我真的錯了,不會有下次的。是我不省心,給您丟臉了。”

“你別對孩子那麼兇!孩子本來就經歷了那麼大的事,可能都還沒恢復好呢!”

季老太太在旁邊守著,見季老先生情緒激動趕緊制止他,生怕他的暴脾氣嚇到紀瑜安。

季老先生在聽聞紀瑜安出事後,整宿沒合過眼。陳思瀅告訴他,紀瑜安在昏迷的第三天終於醒了,他心裡的石頭得以放下。他一向都知道,紀瑜安性子很慢,讓她做的事可以一整天不挪開自己的屁股,專心致志地只做一件事。這次能讓她這麼急躁,無非她是為了讓他長臉,因為她頂著季老先生關門弟子的稱呼。

他忍不住嘆了口氣,語氣也逐漸緩和了下來。

“不要去在意別人對你的稱呼,就算是我的關門弟子又如何?修復工作不是誰與誰之間的競賽,只是你與文物之間的關係。你現在急躁地對待它們,它們的修復效果就會不盡人如意。小安,性子慢是你的優點,應該要堅持下去。”

紀瑜安拼命的深呼吸,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與往日一模一樣。

“師父,我記住您說的話了,對不起,讓您和師母擔心了。”

那頭的季老太太沒忍住,怕老頭子急起來控制不住脾氣,就示意讓她來接電話。季老先生瞪了自己老婆子一眼,唇語分明說著:你就繼續慣著她吧。季老太太輕拍季老先生以示安撫,就從他手裡接過了座機的聽筒。

“小安,你師父就是著急了,你心裡也別委屈,下回咱記著別再犯糊塗就行。你才剛剛出院,還是要靜養身體呀,傷得嚴重嗎?聽阿瀅說你還傷到額頭了,要不師母找人給你寄點藥膏吧,這樣保證不留疤的,你長得那麼好看可得好好養著——”

紀瑜安捂著自己的嘴,生怕自己的哭腔會傳到師母的耳裡。跟專案的那些日子裡,師母也陪在師父的身邊,對她也視如己出,在她心裡師父師母與紀外婆的分量是一樣重的。

“師母,我沒事的,我自己有藥膏的。”

“快來吃飯吧,別一會兒菜涼了。這個點小安應該才結束,讓她也快回去吃飯吧。”

季老先生催促著季老太太吃飯的聲音傳入紀瑜安的耳畔內,她忙輕咳兩聲就衝著電話裡說著:“師母您快去吃飯吧,我也該回去了。”

季老太太應了一聲,還是嘮叨著:“那你要注意安全呀。還有,多給我們打電話。也不用一天一個,至少一週一個吧!”

紀瑜安被季老太太認真的語氣逗笑,擲地有聲地對著那頭髮誓老太太才放過她,結束通話了電話。放下的手機的紀瑜安控制不住地蹲了下來,低著頭看著沙地。

她剛剛強忍的眼淚就這麼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掉落在沙地上,慢慢地越積越多,視線範圍內溼了一小片沙地,變成了一個小沙坑。她心裡所有的委屈像止不住的河流,頃刻間都宣洩而出。

紀瑜安抬手抹了抹淚,緩慢地站起了身子,因腿麻又彎腰捶了捶自己的小腿,恢復正常後再次站直了身子。

忽然她眼前出現了一張乾淨的手帕,她順著手指的方向視線上移看見那張慵懶斯文的臉。

“請問需要幫助嗎?或者你想要抱也可以的——”

謝靳言話音剛落,他的懷裡就被撞了個滿懷。他還愣在原地,懷裡響起一道悶悶的聲響。

“需要,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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