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漆黑的墓道里一片安靜,我和吉爾就這麼看著雖然認識才幾天,但已經出身入死過無數次的隊友在我們眼前嚥氣。意外的是我倆誰也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波瀾,我的職業特性畢竟是見多了生死離別,我估計吉爾也是一樣。

吉爾已經鬆開捂著凱文脖子的手離開了凱文的屍體,她看著滿手的鮮血靜靜的站在我的身後,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回頭問道:「裡面什麼情況?」

「安全。」吉爾簡單的回覆道。

「掩護我。」我對吉爾輕聲說道,拖著凱文的屍體後退往裡面的洞口處走去,然後用力將凱文拖進了洞口的裡面。

這裡是被青磚牆隔開的另一半「冰屋」,牆角邊有一個頭朝下,雙腳朝上的倒掛著屍體,屍體的身上一邊焦黑,還有著明顯的撕裂傷的痕跡。中間原本搭起的篝火已經熄滅,篝火上的金屬鍋也破了,帶著濃郁牛雜香味的湯汁撒滿一地,一塊一塊的牛雜就這麼灑落在地面上,真是暴殄天物。

這裡的空間不大,最多也就能放兩張單人床的面積,出入口只有我們進來的那一個洞,只要對方沒有面殺傷武器,這裡可以做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我將凱文的屍體拖到角落,然後拉開他身上的防彈背心,用手摸了摸他想要我探知的地方。

凱文裡面穿的是一件運動衣,所以肚子位置有一個小口袋,我伸手進入到口袋裡,摸到了一個淺淺的卡包,看樣子凱文讓我摸的應該就是這個東西。

我拿出凱文的貼身卡包,裡面有一張過塑了的有些年頭的相片,相片上是一個大約20出頭的年輕女人,懷裡抱著一個非常可愛的嬰兒,照片的背面有一段文字,大概是某個地址。

作為一個戰鬥人員,我想我知道凱文準備囑咐我做什麼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透過夜視儀幽幽的綠光看著照片裡的年輕女人,這張照片我覺得怎麼也有七八年的樣子了,她懷中的孩子現在恐怕已經是活蹦亂跳的小學生了。

吉爾跟著爬了進來,進來之後她先點燃了熄滅的篝火,篝火可能是被牛雜的湯汁給澆滅的,點然後帶著油脂噼裡啪啦的燃燒著。

我們並沒有太多的時間用來悲傷,原本跟著準備偷襲的隊伍也全都死光了,我翻開那具倒立著的屍體,順利的從裡面搜到一套五角大樓的地圖。地圖非常詳盡,除了整個大樓,很多小房間也有地圖示準。

看樣子我猜測的沒錯,這個地方果然有地圖。

拉開夜視儀,藉著篝火的光源我仔細的檢視著地圖,此時我才發現整個墓穴額成一個十字的形狀,相比於耶穌聖像上的,這個十字看上去更像是救護車上的那種。我們的位置位於十字的右半邊,而登上飛機的唯一一個入口就在十字的正中心。雖然位置距離看上去並不遠,也就半個多小時就能到,但是期間路途曲折坎坷,還有喪屍、毛猴以及拿著槍的敵人,這一路想必不會太平。

瞭解了方位之後,我和吉爾兩個人把這一仗打死的敵人屍體都拖進了「冰屋」型洞口,然後將他們身上可以利用的物資都搜刮一空。這一類大逃殺的遊戲有一個特點,遊戲越進行到後面,玩家身上的食物和水源就越少,但是身上的高價值戰利品則更多。

這一下我們沒有搜出多少食物,但是卻搜到了許多的子彈,的、的、9毫米手槍彈等等應有盡有,甚至還在一個女人身上搜出一把雙手才能握持的現代反曲弩和若干支弩矢,這玩意精度高,穿透力強,卻還非常BUG的屬於冷兵器,殺人於無形。

除了利於戰鬥的物資之外,還有一些生活上可以用到的東西,比如充電寶,毛巾等等。同時也有很多可以直接兌換成等額獎勵的東西,比如手錶、雕塑、金條銀幣這些,按照凱文之前的說法,這些東西如果順利帶上飛機,可以兌換成不菲的獎勵。

總之這一仗收穫頗豐,但越是如此,我們越得提高警惕,畢竟現在戰鬥的獲利非常高,很多平時不會積極參與戰鬥的隊伍此時都會想要分得一杯羹。我們手中的東西再多在豐盛,如果不能順利的逃出去換成獎勵,那就等於白做無用功,畢竟我身上又不像《逃離塔科夫》裡面還有隨身攜帶的保險箱。

我和吉爾在洞中整理了一下物資,比較重的,或者佔位置空間的東西扔掉不拿,同一種彈藥的多重槍械也不拿,儘量用更輕便的負重和更小的空間拿取最多價值的東西。

準備完畢之後,我看了一眼手錶,此時手錶已經不顯示具體的時間了,只顯示代表上午和下午的「AM」與「PM」,而此時正是PM,離飛機起飛還有6天。

和吉爾商量了一下,反正我們有座位卡,即便趕不上那唯一的位置也無所謂,所以乾脆在這裡休息一晚,明天早上精神飽滿再出發。

篝火噼裡啪啦的燃燒著,周圍的牛雜香味依舊濃厚,不過此時我一點也不想吃牛雜,心裡只有一些難以言喻的抑鬱。吉爾在篝火上架起了我們自己的小鍋,由於水資源緊缺,我們此時就不倒水了,直接將素食罐頭和肉食罐頭倒在一起煮,素食中的清湯和肉食中的油脂混雜在一起黏糊糊的,但也勉強算是燉出來的效果了。

罐頭食物本身就是熟的,只不過加熱一下會更加好吃,我們沒有帶碗什麼的,吉爾將手裡的乾麵包撕開一半遞給我,我們就這麼用一根餐叉,兩個人圍著小鍋吃火鍋似的吃著裡面的食物。什麼味道我完全嘗不出來,但是此時不知為何無比想念難以下嚥的水煮燻肉。

我們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的吃完了手裡的麵包和鍋裡的食物,按照我們儲備的食物來看,再吃個三四天也不是什麼問題。

吃完了晚餐,吉爾開始檢查手裡的武器。她在眾多武器中選擇了一把發射.45ACP手槍打彈的M1911手槍和之前自己帶著的AKM突擊步槍,她想透過儘量少攜帶一些負重來達到必要的靈活度。我還是選擇了之前的MCX,只不過把原本的三角握把換成了垂直握把,另外發現的現代反曲弩是一個很好的東西,我也不打算放棄它。沒有開過一槍的,帶有抑制器的HKG28只能割捨了,畢竟這種環境下並沒有狙擊槍可以使用的空間。

很多外行喜歡問,這個武器厲害不厲害,那個工具好不好用。其實根本沒有什麼最厲害的武器或最好用的工具,任何武器和工具都要看它是不是適應當前的環境,真正的內行高度並不僅僅只是技巧上的,知道什麼情況下用什麼最合適才是標誌。

檢查完裝備彈藥,累了一天的我們很快就各自找了一個滿意的位置,正準備閉眼睡覺的時候忽然凱文那邊傳來了一些輕微的動靜,聽上去很像一隻大蛤蟆跳進了我們洞內,一跳一跳的。

「什麼東西?」吉爾問道。

由於離得比較近,我只能爬起來打氣手電朝著動靜的方向看去,那邊只有凱文的屍體靜靜的躺著,並沒有看到其他的什麼東西。

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拿起了手槍,一手舉著電筒一手握著手槍靠近了凱文。微黃的手電燈光照了過去,顯示的畫面卻是凱文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我,頓時我心裡一陣發毛,只得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幫凱文把眼睛閉上。

正在此時,凱文的眼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黑色慢慢淡化成濃白色。

「糟糕,可能要屍變。」

我嚇得後退了兩步,果不其然,凱文忽然猛的顫抖了兩下,這兩下並不是感冒的人冷的發抖的那種,而是那種彷彿被電擊時的那種全身大幅度的痙攣一樣。

抖動了幾秒鐘之後,凱文又恢復了平靜。

我和吉爾面面相覷,思考著要不要在凱文的腦門上開上一槍,但他畢竟是凱文啊,是那個因為我疏忽大意而死於非命的凱文啊,我下不了手。

就在我猶豫之際,凱文居然猛地坐了起來,但只是身子起來了,腦袋依舊無力的耷拉著,彷彿頸椎的骨頭被打斷了似的。

凱文那極為恐怖的,只有眼球沒有眼珠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用喪屍獨有的,費老患者一般的聲音「咯咯咯」的輕聲說道:「先生……先生……我餓了……」

我這個人天生膽子大,並且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所以鬼神是無法嚇到我的。而我這個人對自己的戰鬥力又有著絕對的自信,所以有實體的怪物或什麼精神疾病的殺手之類的也無法嚇到我。而這種死去多時,又變成怪物的自己人,並且還從他的嘴裡說出我的名字,著實把我嚇得不輕。

我一手舉著電筒,一手舉著手槍慌慌張張的往後挪動,一直挪到吉爾身邊。

「瞧你這個樣子。」吉爾帶點取笑的意味說著。

「呃……咯咯咯……先生……白狐……」凱文唸叨著我的名字,晃晃悠悠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腦袋依舊耷拉著。他張著嘴,黑褐色的黏液從他的嘴裡和喉嚨的槍眼處往下滴落,粘液「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地面上,和地上本來就沒有乾透的牛雜的湯汁混雜在一起,散發出無法言喻的,詭異的香味。

吉爾從我手中搶過手槍站起來,將槍口對著凱文的腦門說道:「凱文,別怨我,生死有命,你命中沒有享福的劇情。」

凱文就這麼站著,它並沒有像那些喪屍一樣看到我們就撲過來張口就咬,他就這麼站著,嘴裡「咕咕咕咯咯咯」的發出奇怪的聲音。

我不是很清楚喪屍有沒有生前的意識,但是從凱文的表現來看,似乎有,但是不多。

吉爾看凱文也沒有發動攻擊的意圖,就這麼瞄著凱文的腦門扣下了扳機。「啪」的一聲槍響,原本就耷拉著的腦袋猛地一仰,凱文就這麼身體後躺的倒了下去。

我嘆了一口氣,心裡更加的五味雜陳了。

殺了喪屍凱文之後,吉爾開著耳機電源就這麼睡下了。這一覺我睡得並不安穩,一晚上基本都是半醒半睡中度過的,老是看到凱文哭著問我為什麼不保護他,在不斷的內疚中我也睡著睡著就流出了眼淚,看來我這個個性恐怕根本不適合這種需要歷經生離死別的職業。

早上,或許是早上吧,吉爾先醒了過來,略微的梳洗之後開始架起篝火和小鍋準備開始做早餐,外面「細細嗖嗖」的似乎有人在走動。

「什麼情況?」我指了指外面問道。

「那些屍體有幾隻活過來了,而且我估計之前躺在棺材洞裡的那些乾屍也有一部分喪屍化了,等會出去恐怕得萬分小心。」吉爾面無表情的轉動著手裡的餐叉,將小鍋中的食物慢慢的拌勻。

休息足夠,精神充沛。吃過早餐,再一次檢查了裝備,我將凱文的眼睛撫上,然後又扯下凱文脖子上的項鍊,握著槍,跟著吉爾頭也不回的鑽過了洞口。

花費了幾顆子彈的代價,先是消滅了站在外部洞口的幾隻喪屍,我和吉爾一前一後,握著槍離開了「冰屋」形狀的墓洞,按照之前地圖所指示的方向,沿著在夜視儀中泛著綠光的墓道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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