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年之期
老者張河，年輕時也混黑道，老了金盆洗手。
無子無孫，收留了剛穿越來的任軒，對他像孫子一樣。
憑張河的關係，任軒才靠黑道發展起來。
後來又黑了老大的錢，立刻讓張河領人跑到南方尋甘蔗，自已也跑到了漁陽郡，發展自已勢力。
一走就是一年。
“把這個人交給我！”
張河一身麻衣，腰間繫著酒葫蘆，滄桑臉上，灰白鬍須亂長在兩頰，長短不一。
他回來就聽到出事了，得知還有個舌頭，提著匕首趕來。
“好。”
任軒噙著淚花，笑著側開身子。
男子下體被扒開，小東西一涼，縮成一團。
他驚悚道：“老東西！你要幹什麼！”
“我不知道你叫什麼，但謝家總有人知道，是威逼？是利誘？我想總有人會說。”
張河握著匕首輕輕下刀，循循善誘繼續道：“我會找到你的孩子，一刀！斷子絕孫！”
“啊——！”
男子屁股一挺，用不到加石板人就昏迷過去。
“嘩啦！”
一桶冷水澆在頭上。
“咳咳。”
男子嘴巴顫抖，見老人手裡還捏一撮鹽，頃刻間都說了出來：
“胡市肉肆還有人，你們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還有謝家的嫡子，買了獷平的縣尉，需要錢，很多錢，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還有探子！”
韓當指甲掐進肉裡，一腔怒火，扭頭就要找上門去。
“義公，不急，不急。”
任軒喊住他，方才他在一旁沒有插手，佇立想了良久腦海中有才點頭緒。
他問向張河，“大人，甘蔗找到了嗎？”
張河道：“不容易啊！這一趟，整整一年光景啊，都跑交趾去了。”
“大人，受我一拜！”
任軒挺直腰板，深深弓腰作揖。
現在太需要甘蔗。
在獷平，任軒靠著炒製茶葉賺了些利潤，但遠不如白糖帶給人的震撼。
至少和甄家做生意有了底氣。
“義公，派人盯死謝家肉肆，不能讓他們把胡市的訊息傳出去。”任軒抬手道：“張大人，我們去看看紅蔗。”
韓當：“諾！”
一輛輛馬車停在外面，裝載了上千斤甘蔗。
甘蔗有很多種，根據用途名稱又不相同。
任軒拿起根紅蔗，削去外皮嚐了口。
很甜，是做糖的好原料。
在東漢，白糖的雛形已經有了，只是不像後世呈現沙粒，光滑細膩。
安排人先將一部分紅蔗放入後院，任軒決定現在就把白糖做出來！
後院
早就準備好的兩個磨盤對放，中間預留缺口，有半拳大小為甘蔗流出空隙。
只需要驅動牲畜，甘蔗汁就源源不斷地流出。
“啊！怪甜的，就是有點費嗓子。”
韓當連甘蔗渣生生嚥了下去，一副便秘表情。
“嚼嚼就吐了，瞧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張河看的慘不忍睹，眯起眼。
這情況和他第一次見到甘蔗一樣。
“我！啐！啐！嘔！”
韓當乾噦道：“大人不早說！”
任軒觀察鍋裡的狀況，不斷將漂出來的雜質去掉，直到渾濁的汁水開始濃稠起來。
“我在交趾見過，但是後面過程他們不讓看，總感覺你是對的。”
張河道：“明明是紅色，到最後居然變成白的了！”
“白的？”
韓當嗤之以鼻：“拉倒吧，那豈不是神仙之術？”
張河恨鐵不成鋼：“你穿的啥顏色的衣服？”
“義公，來攪拌鍋裡的糖汁。”
“好嘞！”
韓當咀嚼甘蔗，正盯著衣服若有所思，被任軒招呼聲，單手接過木棒。
任軒坐到一邊和張河聊起來種植。
“在交趾，他們說立春就要開始種了
我緊趕慢趕還是晚了。”
張河不知道現在正處於小冰河時期，若是根據南方的時間種植，恐怕得死不少苗子。
“不，不，正好，現在北方天氣冷。”
任軒頷首，喃喃自語：“甘蔗，紅薯，都需要地，必須要加快速度了。”
當用筷子粘起一點放入冷水中凝固起來，任軒立刻叫停了火，盛出來放入木盆中。
漆黑屋內。
被封閉的嚴嚴實實，幾盞油燈在穿梭人影中搖曳。
“這是紅色的？好神奇！”
韓當拈些放入嘴中，甜絲絲的。
他扭頭見任軒拿著一盆泥水灌入紅糖中，心都在滴血。
“阿軒你要幹什麼？”
“變成白糖。”
觀察漏斗，任軒眉頭一皺，道：“還是不行，洞太大，水流速太快，把哪個多孔的木頭漏斗給我！”
“白糖？阿軒，你拿泥巴淋淋就可以？豈不是有鬼神之力？”
韓當在一旁註視，“張大人，衣服也是用泥水淋出來的？”
“你倒是聰明，還知道舉一反三？”
張河躊躇拿起漏斗，道：“阿軒，能行嗎？”
“相信我！”
用黃泥水反覆沖洗了多次，紅糖依舊不褪色。
任軒困的眼皮沉重，澆著黃泥水，但心靜愈發平靜。
美好的事物值得等待。
油燈燭火漸漸燒成豆粒大小。
“成了！”
“嗯！成了？”
韓當倏地睜開眼，拍了下張河，小聲道：“別睡了！”
“老了，老了。”
兩人互相依著。
韓當站起身，張河坐在地上打個哈欠。
“白，白，白的！白的糖！！！”
“做出來了！”
張河猛地清醒。
他拈起一小撮放在嘴裡嚐了嚐，神情呆滯
“還真做成了！這味道！”
張河在交趾吃過，那裡的白糖不論是色澤，還是甜度。
遠遠不如任軒做的，白色如雪，細膩如沙。
“怎麼樣？”
任軒扶著矮案，眼眶內佈滿血絲。
張河用指肚搓了搓白糖，愣愣道：“這不是糖，這是錢！金燦燦的金子！”
任軒燦燦一笑，帶著兩人忙到深夜。
“我們去睡覺了。”
韓當添上油燈，使了個眼色帶張河走了出去。
任軒攪拌黃泥水，置若罔聞。
~~
“吱~”
門被開啟。
謝家的舌頭差點被嘎了，痛不欲生，見韓當兩人走進來，嗚吖亂叫。
“五十個弟兄，活生生跟我走。”
韓當自顧說，抽出劍橫在他的脖子上：“就剩下十個，你們太貪心了，為了錢無所顧忌！！”
男子：“嗚嗚！”
“噗！”
韓當毫不手軟，擱下了他的頭顱。
烏雲遮蔽了月光，整條街道都黯淡下來。
一人手提一顆血淋淋的頭顱，後面緊跟著一個駝背老者，飲著酒。
兩人皆沉默不語，迎風緩緩而行。
鮮血一滴滴墜落，凝結成暗紅的血珠，滴落於地。
來到謝家肉肆。
“準備好了？”
韓當瞥了眼精神奕奕的張河。
迎著陣陣冷風，張河吐出一口酒霧：“月黑風高，殺人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