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半月後。

蒼州,積雲鎮。

初來此地的忍冬騎著黑色的高頭大馬,眉頭緊皺的掃視著周圍,一言不發的看著這些就算說是衣不蔽體都不為過的群民,眼中似有怒火閃過。

“流民街...”

片刻過後,來到了街口處的他這才看著那掛在一旁的破爛木牌,讀出了這三個大字的他終究還是忍不住笑了。

“呵。”

眼中盡是冷漠。

一路走來,他也在其他小鎮中看到過這些所謂的流民街,可他卻從未見過像積雲鎮這般恨不得能塞滿整個街道的流民。

尋常鄉鎮的流民街裡若是有著那麼百十來個流民的話倒也不算奇怪。

畢竟當今暴齊就是這般。

凡是官員便可強徵他人房屋,他人土地,甚至就連無罪時強斂他人財產都不算過分。

可這積雲鎮呢?

一眼望去,忍冬估摸著這條街上少說也得有上千流民。

就這還不算那些離開了這條街,去外面要飯的小乞丐呢。

這條街上的人太多了。

多到讓忍冬覺得有些不正常。

畢竟一個鎮子上總共就那麼點人。

積雲鎮雖大,可撐死了也就三千戶。

三千戶,一千多戶的流民?

這邊的縣太爺怕不是真瘋了,要不然怎麼可能會把自已領下的土地給治成這樣呢?

“買來的官麼...”

忍冬若有所思的低下頭,看了看自已身上所剩不多的盤纏,隨即策馬走向了另一條街。

他準備再去換些銅板。

可就在這時...

一個看起來有些嬌小的身影卻是從一旁的街口中竄出,一下就撞在了忍冬身下的馬腹處。

這已經不是忍冬在買了馬之後第一次遇上鬼探頭了。

可是這一次...

皺眉望向身側的忍冬卻是愣了一下。

與之前不同。

這一次碰瓷兒的人不是什麼大爺大娘。

而是...

一位有著有著一頭白髮蓋住了自已的面容,讓人看不出男女的流民。

...

我叫阿留,無姓,是積雲鎮上隨處可見的一名難民 。

其實早年期間,我給自已起的名字是阿流來著。

可是那些人來人往的人們都管我們這種人叫做流民...

流民...阿流...

這倒是讓人一聽就能聽出我的身份。

於是我便把自已的名字給改了,改成了一個能夠讓他們聽出,但又不會皺著眉頭說晦氣的名字。

阿留。

自那之後,我便是這樣跟別人介紹自已。

“我叫阿留,留下的留。”

只可惜...

似乎並沒有人願意為我這一個小小的流民留下。

當然,我也不期待他們能夠為我停下腳步。

畢竟我是流民嘛,命比富貴人家的狗都賤,又怎麼可能會有人多看我一眼呢?

不過後來的時候我也想了。

若是真的有什麼富貴人家多看了我一眼的話,那我怕不是要遭罪。

誰讓我是一個女孩呢?

唉...

說真的,其實我也有想過要不就這麼死了吧。

畢竟一個六歲的小丫頭,在外面求活實在是太難了...

要把自已的一頭長髮弄得亂糟糟的不說,還要用街角處堆積的黑灰把自已的臉頰塗黑。

只有這樣做,身為流民的我才不會被那些想要納妾的老東西們給盯上,才能讓自已變的更安全。

這是一位同為流民的姨教給我的。

她說沒人會在乎六歲的你長成什麼樣子。

但是他們絕對不會喜歡一個髒兮兮,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異味的小乞丐。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的過去了。

就在我以為我這輩子說不定就要這樣靠乞討為生,說不定那天就要比那位經常照顧我的姨先走一步時...

我似乎...

遇到貴人了。

...

“小二,拜託了。”

已經來到了客棧的忍冬一邊說著,一邊伸手給那前來伺候的小二塞了三枚銅板。

原本看到這位黑衣少年居然帶著一位看起來約莫十六七歲的流民時還一臉嫌棄的小二頓時眉開眼笑的收起了這三枚銅錢,樂呵呵的為兩人推開了那有著一個大木桶客房。

“客官您放心,小的我啊,肯定給您二位上最好的吃食。”

此話一出,忍冬卻是默默的搖了搖頭,隨後又在那流民看不見的地方伸手指向了房間的木桶。

“食物雖然重要,可是這個...”

小二看了看木桶,又看了看那縮在一旁,用白髮擋住了自已面容的流民,心中也是明瞭。

“客官,小的明白,小的現在就去給您打熱水。”

說罷,看到了忍冬點頭的他又從其手中接過了兩枚銅板,心情大好的轉身離去了。

待到小二的身影自拐角處消失後,忍冬也是率先走進了房內,表情柔和的對著那站在門外,似乎是有些害怕的流民指了指自已對面的圓凳。

“坐。”

他就像是生怕自已的聲音太大,嚇到了這個小乞丐似的柔聲說著,待到這怯生生的小乞丐走到了自已面前坐下後才繼續開口。

“名字。”

“阿...”

還沒等那小乞丐把話說完,忍冬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怎麼是個女孩?’

他如此想著,心中已經萌生了給她幾個銅板讓她走的想法。

“我叫阿留。”

她的聲音很輕,聽起來感覺有些清冷,卻也足夠悅耳。

可忍冬聽到了這個聲音後卻是有些發愣。

這個聲音讓他覺得有些熟悉,和他家的那位爺有些相似,讓他覺得自已可能是幻聽了。

於是他便繼續問道。

“今年多大了?”

“十七。”

果然,是自已剛才聽錯了。

只覺得稍微有些像的忍冬如此想道,再一次開口。

“積雲鎮這邊的官...你可曾聽聞?”

一鎮的父母官上任了多久,執政了多少年這件事,就算是一名流民,只要他在這邊生活的夠久,那他多少也應該知道一些。

“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官爺,我一流民...”

可阿留的回答卻是讓他有些意外。

於是他再問:

“你是什麼時候來到積雲鎮的?”

“自打出生就在這了。”

這一回答讓忍冬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自打出生就在?那你不知道積雲鎮換沒換官?

這不對吧。

可是轉念一想。

自已好像也不知道衛家莊那邊的鄉官上任了多久...

可能這才是真實情況?

“那我再問你,積雲鎮的流民...”

還沒等忍冬把話說完,門外就傳來了三聲敲門聲。

“客官,您要的熱水好了。”

不得不說,這給了錢之後的辦事效率就是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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