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藍欣說的事情,超出了於莊逸的想象。原來國子院根本不是在培養學子,而是在禁錮一群可能危及皇權的人。

“緣起國已有35年沒有聖主,這個你知道吧?”藍欣問。

“知道。”

“緣起國的聖主都來自民間,這些年一直有人在找。據說,聖主都是出生就有異象或異能的人,再或是自幼會遇到神奇的事。“

“就像當年皇上下令接到京都的我們?”

“不錯。為了防止聖主迴歸緣起國,我們被接到了京都,”藍欣說,“世人都說進入國子院是有天大的福報,其實一切都只是幌子。我們是有人來傳授文武藝,可文教的是忠君聽令,武學的是拼命求生。梧桐街沒有自由,外人不許進來,裡面的人沒有命令也不能外出。“

“原來竟是這樣。”於莊逸道。

“國子院的校場,死過多少孩子?被師父打,生病不給醫治。僥倖活下的人,如果執行任務失敗,會被送入死牢。如果企圖逃離,也會被送入死牢。4年前,130人跟隨太子上戰場,只回來了23個,那時他們還多隻是十幾歲的孩子啊。”藍欣越說越激動,“你知道嗎?入京時我們有512人,現在只剩下不足二百人,還有近五十人被關在死牢。哪個學堂能有如此多的命案,還堂而皇之地存在,從不被外人詬病?”

於莊逸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事實上,她從沒見過這樣的藍欣,自初見面就能感覺到他的隱忍,他很少說話,而說出的話必是深思熟慮的。而這次他失態了,她能感受到他的氣和怒,這才是真正的藍欣吧。

“你上次在地道遇到的兩個人,一個名叫陳剛,一個叫吳涵,太子為什麼要殺他們?因為他們知道一個秘密。當年在戰場上,太子與緣起國的人勾結,明知山上有埋伏,卻還讓李宇帶學子們去送死。“藍欣接著說,”難以置信是吧?可這是事實。在李宇之前,太子的貼身護衛是馮淵。馮淵也是國子院學子,曾隨太子出征,他發現了太子與緣起國來往的信件,並藏了起來。太子為了逼他交出信件,派人去接他家人來京,途中又指示山匪劫走。馮淵為救家人,獨闖山寨,卻不幸和家人都死於山匪之手。太子後來滅山寨,說是復仇,其實不過是掩蓋真相罷了。“

“那書信呢,又和陳剛、吳涵有什麼關係?”

“陳剛、吳涵是馮淵的至交好友,太子以為書信在他們身上。但實際上並沒有,書信馮淵已交給山匪,但不知山匪與太子之間出了什麼差錯,太子並沒有拿到信件。太子此人,寧可殺錯,也不放過。僅僅因為懷疑,就要陳剛、吳涵的命。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

“我還有個疑問,你和太子做了什麼交易,他肯放過陳剛、吳涵?”

藍欣默了一默:“我告訴了太子一個秘密,你當年也要被送往國子院的,而且三皇子明知此事,這麼多年卻一直沒有稟明聖上。很抱歉,但是我必須這麼做。”

於莊逸一愣,他為什麼不提前和自己商量下呢?自己雖然不在意被太子知曉,到底涉及自己呀!又一想,藍欣原本和自己沒什麼關係,即使出賣她,好像也無可指責。

她盡力緩了緩情緒:“所以,現在是你和師兄知道了太子的秘密,而太子也有了師兄的把柄。如此,雙方才能維持表面的平衡是吧?”

“正是如此。”

“還有一個問題,那個說和我一起入京的那位姑娘是誰,她現在怎樣了?”

“她叫丁凌霄,受了傷,已被關入死牢,”藍欣道,“她原本是跟隨永孟郡主參與圍獵,不知為何會出現在刺殺現場。”

“丁凌霄說和我一起入京的六人,目前只有兩人活著,另外一人是誰?“

“說來你也認識,是太子貼身護衛李宇,”藍欣道,“李宇此人心機深沉,手段毒辣,狠起來六親不認,如果遇到一定要小心。”

從梧桐街出來後,於莊逸在拐角處看到了伊凡。

他一襲白衣站在風中,莫名給人孤單的感覺。看到於莊逸,他遞過來一件披風,道:“晚上涼,出門也不知道加件衣服。”

於莊逸接過,偷偷打量下他的神色,訥訥道:“到底沒瞞過你。”頓了頓,於莊逸又說,“伊凡,我暫時不想離開了,我想救一個人。”

“丁凌霄,是吧?我們回去再做商議。”

看到伊凡沒有像上次那樣生氣,於莊逸放下心來。

回到霖園後,伊凡叫來了一個人,30多歲的模樣,臉上有一道疤。

伊凡介紹:“他叫陳睿峰,之前在死牢裡,今天刺殺太子時他在現場,“又對陳睿峰道,”說說你是怎麼出來的?”

“是,少主。今日有一蒙面人闖入牢中,將十多位國子院學子的牢門開啟,說是奉藍欣藍公子的命令來救人,那些人跟著出去了。而後不久,又一蒙面女子進來,用鑰匙將我們的牢門也都開啟,什麼也沒說就走了。我們懷疑有詐,一時沒敢出來。後來一想,本就是沒有活路的人,闖出去還有可能活。牢中守衛都已暈倒,還有刀槍劍戟等兵器,我們各自撿了兵器,出了天牢。在獵場上我們只敢沿著小道直走,誰知竟會遇到太子。見他們只有兩人,臨時起意要殺太子,畢竟我們進死牢都是拜他所賜。”

伊凡點頭表示知道了,又吩咐人連夜送走陳睿峰。

“不是藍欣,今日藍欣沒有出手。”於莊逸道。

“是太子自導自演的一場戲,想拿他們試探你的實力。”伊凡說。

“為什麼?我馬上要走了,對他有什麼威脅?”於莊逸道。

“因為他知道了你的身份,他們是不會允許可能成為聖主的人離開京城的。但又不敢貿然和你動手,畢竟你的背後是方壺山。”

於莊逸想了想,還真是這麼個道理:“那第二次開牢門的人是誰?這人是真想殺了太子。“

“丁凌霄。聽說她有個自幼長大的朋友,死在四年前的那張戰爭中。想必藍欣已經和你說了,他們的死和太子有關。她想報仇。“

“那她又是怎麼知道今日牢房守衛出事呢?”

“別忘了李宇,他是太子貼身護衛,也是和丁凌霄一起來到京城的,兩人曾經關係密切。況且,永孟郡主初回京城,便引丁凌霄為友,丁凌霄近日與永孟郡主走得極近,而死牢又歸永孟郡主直接管轄,她熟知牢中情況倒也情有可原。”

於莊逸按照這個思路理了理,如此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也就講得通了。

忍了又忍,於莊逸還是忍不住問了:“伊凡,你為什麼好像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我們約好要離開,太子卻請你去圍獵,明顯沒按好心。我勸你不聽,只好私下打探太子的動靜,約莫能猜到一二。”

“那也很厲害,太子的動靜豈是人人能打探得到的。今天皇上臨時下旨命眾人去圍獵,這是你的主意?如果你沒及時趕到,還真不知今日會怎樣。”

“是我的主意,讓你師兄去求的皇上。”

“好吧,你們這些人啊,過得還真是複雜。夜深了,早些歇息吧。“於莊逸揮揮手,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這一天過得可真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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