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的羅馬尼亞,雨幕如鉛,彷彿上帝打翻了墨水瓶,將這片古老的土地浸泡在濃稠的黑暗中。路明非站在羅馬尼亞分部建築的窗前,溼冷的風像刀子般刮過他的臉頰,他卻渾然不覺。眼中倒映著混沌的天空,眉宇間積壓著化不開的陰霾。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短暫的光明更襯托出世界的沉寂,也照亮了他眸中的不安。他望向遠方,思緒如潮水般湧動,牽掛著那個女孩的命運。

雨勢愈發猛烈,瘋狂地拍打著窗戶,彷彿在向他嘶吼著世界的惡意。路明非凝視著玻璃上滑落的雨滴,靠近哈了一口氣,然後用袖口擦拭。剎那間,一張哀傷的臉龐透過窗戶痛苦地凝視著他,將他拉回了2012年的夏天,那個冗長、夢幻、永不結束的東京雨季。

胸口的某個地方開始劇烈湧動,視線被不知名的液體模糊。在朦朧中,他彷彿看見那個女孩赤腳在窗外的雨中漫步,那麼大的雨,她的身軀又是那麼單薄。他想大聲呼喊,讓她上來,可喉嚨卻被某種刺痛的東西堵住,發不出任何聲音。

女孩在雨中盡情地舞動著,紅色的裙子在風中翻飛,紅色的頭髮像花一樣散開,緊緊地攥住了他的心臟。她在雨中望向他,向他伸出手。強烈的窒息感襲來,他感覺自已像溺水一樣無法呼吸,想從樓上跳下去擁抱她,雙腳卻如同灌鉛般沉重。

“繪梨衣……”他痛苦地喊出這個名字,身上的龍血瞬間啟用,如同面臨大敵般在他體內肆虐地流淌。龍血檢查著他每一寸身軀,試圖找出痛苦的根源,卻不明白自已的主人為何如此悲傷。它不斷強化著他的身體,想讓他對抗這種痛苦,卻無濟於事。龍血不知道,這世上有種傷痛叫做思念成疾。

他痛苦地從口袋裡拿出一隻小黃鴨,臉上佈滿淚水,喃喃自語:“繪梨衣,我真的好想再見你一面。”

“不好了,部長,路明非的龍血在暴走!”執行部的一個專員快速走向施耐德,神情緊張地彙報。施耐德立刻命令諾瑪調出監控,嘴裡唸叨著:“什麼情況?難道有龍王又甦醒了嗎?”

執行部所有人都停下工作,注視著螢幕上的路明非。他背對著監控,看不清表情,但從窗戶玻璃的反光中,可以看到一雙燦烈的黃金瞳。

“能不能調出窗戶外的監控?路明非在看什麼?外面有死侍嗎?”施耐德繼續下令。

“路明非處在羅馬尼亞分部,死侍不可能跑到這裡鬧事。”諾瑪用冰冷的機械聲音回答,“或許外面有著他最思念的女孩的幻影。”

“路明非的處境非常不妙,他的龍血純度、心率、腎上腺激素都在飆升,再這樣下去很可能暴走。”專員將監控儀表放到螢幕上。

“去通知代理校長,曼施坦因教授!”施耐德冷靜地命令。如果路明非真的在執行部的任務中暴走,這這個責任絕對不能他一個人背。

黑色的血管爬滿路明非全身,他的黃金瞳越發燦烈,體溫急速攀升,瘋狂吞噬著周圍的空氣。水汽瀰漫了整個貴賓室,如果再持續幾分鐘,他的身體將承受不住肆虐的龍血。

曼施坦因教授趕到執行部,觀察著監控畫面。該死的施耐德已經將指揮權交給了他,他一副掌控全域性的自信模樣,安慰著施耐德不會出事,心裡卻在罵:“路明非,你特麼的千萬別出事,你要是出事了校董們會殺了我的。”

貴賓室的溫度儀顯示50攝氏度,還在不斷上升。56、57、58……曼施坦因教授心如死灰,如果室溫飆升到60攝氏度,將會觸發火災報警器。

突然路明非向前一步,開啟了窗戶。外面的冷雨和冷空氣撲面而來,室內的水霧瞬間消散。他靜靜地佇立窗邊,任冰冷的風雨吹打,彷彿在默默地承受著命運的惡意。

“好訊息,路明非身體的各項指標正在恢復正常。”專員彙報道。

曼施坦因教授保持著大局在握的自信人設,微笑著對施耐德說:“看吧,我說過路明非會很好的控制自已,他可是我們中最優秀的S級啊!”

施耐德心中腹誹:“你可拉倒吧!路明非又不是沒暴走過。”

曼施坦因教授很快就笑不出來,因為他從監控中看到了盧克手上兩包零食,正走向貴賓室。

路明非整理情緒,擦乾臉上的雨水和淚水,微笑著對推門而入的盧克說:“我親愛的助理盧克為我帶來什麼好吃的啊?”

盧克卻一臉震驚,結結巴巴地說:“不知道學長喜歡什麼飲料……我好像忘了帶飲料了。”

“手磨咖啡。”路明非爽朗地說道。

盧克嘴裡說著“好的我去買”,然後轉身出了貴賓室。

路明非撕開一包薯片,一邊吃一邊發呆,似乎在好奇剛才盧克的反常舉動。他透過玻璃的反光看到一個熟悉卻扭曲的面孔,滿是悲傷的面孔上乾巴巴地擠著一個笑容,顯得異常醜陋。

原來自已從來都控制不了自已的表情,也掩蓋不了自已的悲傷。他嘆了口氣,停止了進食,用指肚細細地擦拭著玩具小黃鴨,上面被馬克筆歪歪扭扭地寫著:Sakura&繪梨衣のDuck。

盧克端著一杯咖啡走了進來,眼光掃到了一旁的玩具小黃鴨。他深吸一口氣,彷彿要做什麼大事一樣。“是繪梨衣學姐的東西嗎?”

螢幕外的施耐德和曼施坦因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在卡塞爾學院被稱為違禁字之首的“繪梨衣”三字,現在被一個二筆當著路明非的面說了出來。

施耐德激動的劇烈咳嗽,氣管像是要炸掉一樣。“這傻X是誰啊?他不知道繪梨衣三個字是違禁詞嗎?”

“他是路明非新的助理,13屆新生,因為人手急缺,他只上了1個月的課程就被派往羅馬尼亞分部執行任務,應該是沒來的及瞭解校園的風紀。”一個專員解釋道。

施耐德轉身對曼施坦因吼道:“這是嚴重的失職,風紀委員會主席曼施坦因教授。”

曼施坦因教授冷靜地說:“耐心看下去,施耐德教授。”

路明非點了點頭,沒說話。

盧克這個沒談過戀愛的小白竟然試圖幫路明非解開心結,他笨拙地說著:“學長要振作啊……你那麼強,血統有那麼優秀,有著最光明的未來……大家都希望你能開心啊!”

曼施坦因教授默默地扶額,他眼睛看向施耐德,表示著自已內心的無奈,連心理部教授富山雅史都無法解開路明非的心結,盧克同學你是哪尊大神啊。

路明非真誠地說:“謝謝你的關心,盧克。”卻決口不再提自已,他把小黃鴨收回口袋,然後對盧克說:“多吃點東西,好好休息一下,晚上要執行任務。”

盧克知道自已說了不該說的話,他默默地坐在路明非對面,吃著桌上的零食,而路明非也一直沒說話。

盧克吃好後對路明非告辭,走到門口時想到自已好像要說些什麼話,回頭時對上了路明非的眼睛。

“盧克同學,如果你遇到了喜歡你的女孩,你卻不知道自已喜不喜歡她的時候,記住,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失去她。”明明路明非比盧克大不了幾歲,卻像一位前輩說著飽經滄桑的話語。

盧克忘了自已要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走出了貴賓室。

螢幕外的施耐德教授看了一眼曼施坦因教授,隨後說道:“看樣子路明非把盧克當成朋友了,他上一次交朋友是什麼時候來著?”

曼施坦因教授也記不清是什麼時候了,可能是在東京執行任務時候的凱撒和楚子航吧!曼施坦因說:“盧克的血統十分優秀,路明非彙報了這件事,這次屠龍任務結束後他應該會加入執行部,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教他如何做一名合格的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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