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有之聽不清,眼前景象似起霧的玻璃,又如被湯勺攪起漩渦的拿鐵,只有一聲蓋過一聲的“有之,項有之?”

項有之眼還沒睜開嗯的回應著,“到了,你睡得太熟了。”

其實到了已經有一會兒了,但見項有之睡的這麼熟,程念渠捨不得叫醒她,想著還有一會兒能睡,便安心的守在她身邊。

眼見著天是有些朦朧的亮意了,怕起了個大早卻還就此錯過,便喊醒了項有之。

項有之掙扎著爬起,摸索至門把手道“走,快走。”

兩人小跑向不遠處的沙灘,項有之側臉望向一旁的人,好像,和夢裡好像。

沙灘上已然有零零散散的遊客在等待著這場日出了,或是攔腰成雙而立,或是席地肆意的坐著,也有人埋著頭使勁的在沙灘上寫下願望。

海浪溫柔的席捲至沙灘,有所眷戀的又退至原位,一遍又一遍,像是有著自已輕快的既定節奏一般。

海天交匯處已然泛起紅暈一點點擴散著,一旁的人探身道“剛才是做夢了嗎。”

像是怕錯過日出探上水面的那一刻,項有之並未轉頭,“嗯,夢見和你一起站在海邊,就像現在這樣。”

“原來是個美夢啊。”他輕聲道,當然是美夢,夢想成真的美夢。

程念渠任是沒有轉頭看向前方,他帶著笑注視著項有之,她的眼睛很亮,從她的眼睛與越發上揚的嘴角還有周圍人群的輕呼聲,程念渠知道是太陽出來了。

像這樣的海邊日出,他在m市見過不下幾十次。可他卻覺得此刻的日出才是真切的叫他動容。

項有之滿臉喜悅,十分捨不得挪開目光,卻又想和程念渠一起分享此刻的心境,黏黏糊糊的轉頭

“你看,太......”她對上的是程念渠比日出還要有說服力的眼神。項有之不由又想起夢中的場景。

紅彤彤的朝陽不吝嗇的將光輝暈染天邊,撒至海平面,遠處有魚劃破水面,一躍而出,白色的海鳥一路盤旋,輕略過海邊泛著金光的山巒輪廓,在這嶄新的一天裡。

他愛她顯而易見。

“什麼。”他追問道。

“我想說,這是我看過最漂亮的日出。”

“我也是。”胡說,他分明只看著自已。

“你知道嗎,j市是大陸新千年,新世紀第一縷曙光首照地。”

在他們出生的這個千年裡,在他們出生的這個世紀中。是否一起在這裡看過日出,愛意也會由世紀為單位來見證著呢,是否也會如曙光一般叫人永遠為之熱烈,欣喜呢。

“現在知道了,真好,項有之,我好高興。”

項有之湊過頭去像是訴說著一個秘密般,輕聲細語道“我也是,我也好開心。”

距離近的可以看見她臉上的小絨毛,注意到對方的眼神,項有之不好意思的挪開了一些,問道“你現在要不要吃早飯。”

程念渠猜是項有之餓了,於是順著道“剛剛來時,有看見早餐店,就在這附近。”

“那我們先去買早飯,然後再回來,好不好。”

路口的那家早餐店正冒著熱氣,濃濃的煙火味,小店種類頗多,任君挑選。

望著一眾的配菜小料,與攤主熟練的動作,程念渠不由被吸引住,項有之察覺,溫馨的替他解惑著

“這是嵌糕,你要吃嗎,裡頭包的東西可以自選,很好吃的,我的建議是一定要加鹹菜米麵土豆絲和紅燒肉,其他的可以根據你的口味自行加減。“項有之專業的建議著,想了想又貼著程念渠的耳朵補上‘我夢裡也夢見它了。”

既然是這樣那程念渠是一定要嚐嚐的,攤主飛速的包著兩隻嵌糕,向兩人遞去“來,拿好噢。”

兩人各自接住,衝攤主道了聲謝,攤主抬頭飛快瞥了兩人眼,繼續著手裡的動作道“小情侶來海邊看日出吧,真是般配,祝你們在j市玩好吃好,長長久久。”攤主說完憨厚的笑起來。

後頭的客人也笑眯眯的望向兩人,隔著店老闆掀起的熱鍋白霧,程念渠握著項有之的手,非常滿意的像攤主鄭重其事的又道了聲謝。

兩人重新回到海邊,踏踏實實迎著晨光享受的大口大口吃起來,程念渠非常喜歡嵌糕的味道,也非常喜歡此時此刻。

海邊已有精力旺盛的小朋友開始沿著浪濤嬉戲奔跑起來了。歡聲笑語同海浪陣陣飄蕩在兩人四周,叫人不自覺的也沉浸於一片歡喜之色下。

項有之吃掉最後一口嵌糕時發覺夢中的一些場景大多都發生了,怎麼會這樣巧,只是那個吻,尚且沒有實現,她悄悄紅了耳朵,沙灘上人逐漸多起來,程念渠詢問項有之是否要離開,項有之贊同的點了點頭,卻又好像有一絲不甘心,但她說不上來,兩人正準備離開,突然不遠處卻傳來一句高昂響亮的男聲“嫁給我吧!讓大海見證我對你的愛!”

一時間沙灘所有的男女老少都向那邊望去。項有之卻在下一秒,忽的伸手拽住了對方的衣袖,程念渠向她轉過身,“你知道我夢裡,還夢見了什麼嗎?”

沒等程念渠回答,項有之就湊近將唇貼了上去,陽光依舊照射進了兩人留有的空隙中,像是早有排列過一樣,項有之乘著程念渠和沙灘一眾看向求婚的群眾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悄退開一小步。

“夢見了這個。”

中號袋子被吳月小裝的快要爆炸,屠易途站在一邊,眼睛隨著袋中吃食的增加而瞪得愈發大。

程念渠從樓上拿下行李,經過瞥見,吳月小順道又囑咐道“都備了兩份,左邊的你到時候要記得拿走喔,小程。”

程念渠乖巧點頭。

門口聽見停車聲,是項有之他們回來了,屠易途抱胸慢悠悠走向門口迎接道“小舒姐,來啦。”

小舒正同項有之說著些什麼,聞聲抬頭望去道“途途又長高了嘛,奶奶呢。”

“忙著裝炸藥包。”小舒輕拍了一下屠易途的肩“亂講。”小舒進門一眼望見那位前晚在路邊見到的男人,村裡的阿婆都說這是有之的未來老公,小舒沒問過項有之,不過小舒希望村裡的傳言是真的,因為他們兩個看起來確實很般配。她對著男人點了點頭。

吳月小邊壓著袋中的空隙,邊抬頭笑著道“麻煩你啦,小舒。”

“不麻煩的阿婆,我順道也要送侄女去學校,就在高鐵站邊上嘛,他們初三明天就要上課了的。”

“誒呦,辛苦死了。”

兩人絮叨著談著,項有之目光落至桌上的袋子,“太多了吧,外婆!不是說了少拿點嗎。”

“哪裡多?還有小程的一份呀。”小舒的眼神曖昧的遊走在項有之與程念渠之間。傳聞的可信度又暴增了百分之三十。

小舒圓場道“給你你就拿著嘛,誒呀羨慕啊。”

得償所願,出門時,小舒懷裡也抱了份相同的吳月小牌愛心大禮包。“愛的分量。”小舒對著沉甸甸的包裹感慨著。

項有之望著後視鏡裡仍舊站在原地望著的吳月小,一點一點遠去,她忽然後悔起來,覺得應該再多裝些吃的。

遠山與近屋都飛速同她道著別,她輕輕閉了閉眼。

前方路口有個穿著白色藍色校服的女生正拖著行李箱朝著逐漸停下的車子揮了揮手。

項有之正身不可思議道“舒何妮都長這麼大了?”

舒欒不由也仔細望了望正走向車子的侄女,剛準備開口說還好吧,卻又轉念想到距離有之上一次見何蘆妮都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小孩子嘛,一天一個樣。”

右側車門被開啟。

舒何妮視線裡闖進個陌生帥哥,她愣著下意識道“...臥槽”

舒欒皺眉嘖聲道“說什麼呢,上車,叫人。”

一通寒暄後,舒何妮這才搞明白狀況“嚇死人了,我還以為舒欒,你有什麼情況呢。”

舒欒從車內後視鏡送去給舒何妮一記眼刀。

舒何妮神經大條的自顧自說著顯然沒接收到訊號。

“叫哥哥姐姐很不對吧,差了輩份了。”

舒欒沒好氣的叫她踏實待著別多嘴。

舒何妮聳了聳肩,掏出本書,看起來,程念渠的余光中正好掃到,這書正是自已這幾天頻繁拿起的4321。他不由側頭問道“你也在看這本啊,我最近也在看。”

舒何妮從書中抬頭驚喜道“我好喜歡這本書的,我喜歡平行時空的概念,像是這種走那條沒走過的路的設定,總是能很好的滿足我現實裡的所有遺憾。”

項有之聞聲一頓,自已第一次看這本書時,也就和對方差不多的年紀,那時她也是這樣想著,邊看著主人公在四段故事下的展開程序,邊想象著要是自已也能有這樣的機會,一切又都會是什麼樣的。

那時她幾乎痴迷於這本書,每每都要翻看才能安穩睡下,但五年前,她離開j市時,卻並未帶上這本陪伴她許久的書,她是想要放下,結束無休止的設想的。

程念渠的聲音從後座傳來“是,看的時候,我也想象了人生的很多種可能。”

項有之在舒欒的嘟囔困惑下,側著臉望向程念渠,他也發現,抬眼望去。

舒何欒任是高頻率的輸出著自已的觀後感,車內全是少女美好的祈願。項有之有些羨慕她的十五歲。程念渠也會和自已一樣假設嗎,他這樣自由的人生,也會有遺憾需要假設嗎。

這樣的疑惑在高鐵抵達a市後任就縈繞在心頭,不過項有之並沒有問起,剛到停車場,工作電話響起,項有之接起,程念渠正將吳月小給帶的愛心食物小心的放置在了後備箱內,他對著正站在車邊接電話的項有之打了個手勢,便坐進了主駕駛。

項有之也繞過車身開了副駕駛的門,前擋風玻璃下正端正的放著那張在問春時黃時真給拍的拍立得,如果沒記錯,此時此刻他應該是還在照片牆上掛著的。

程念渠的目光從照片上挪向項有之。

那是在與江瀾長談後項有之特地跑回問春取出來的。項有之伸手拾起道“我記得你說過你是要的,對吧,現在給你。”

程念渠接過,讀出她的言外之意,奔波輾轉讓人有些疲憊,他直接道,“先跟我回家好不好,阿姨已經做好晚飯了。”

臨近傍晚,項有之點頭答應。

這是項有之第一次程序念渠家,雖然是老小區,但屋內的裝飾算不上過時老舊,大約是近幾年又重新裝修過,整體的格調都十分溫馨,阿姨打掃完房間做好飯就離開了,程念渠在水臺給項有之倒了杯水,又將提上來的外婆給的吃的一一分類放入冰箱內。

屋內的客廳並沒按常規,擺放著電視櫃與電視機,反倒是做成了書房客廳一體。半牆小隔斷很好的放大了客廳空間,項有之向著書架走去,那處是立面照片牆,下側的架子上擺著幾個相框,照片牆上有內容雜亂的各類相紙,或是空景,或是人像,擺著的相框內是是程念渠的全家照,與一張看起來有點年歲的畢業照,那是四中的畢業照,項有之沒有的畢業照。

“是楊若老師在中考的最後一天發給大家的,這張是你的。”他在她身後望向相框道,這麼多年他都有替她好好儲存著。

她上前,拿起這張遲了十二年才拿到手的相片,望見了自已與程念渠,兩人一上一下站在左側,臉上帶著笑,那時的他們不會知道再見竟然需要隔著這樣久的日子。項有之有一瞬的晃神。“你儲存的真好。”

程念渠確實將這張不屬於他的相片儲存的很好,好到像是昨天才剛拿到手一般。

程念渠又取出那張拍立得道“所以請相信我一定會把它也保管的很好。”這是他對他們愛情的保證,也是一直以來的決心。

“程念渠,我沒有,沒有談過戀愛,或許和我談戀愛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但是,謝謝你愛我。”她跑去問春摘下照片牆上的那張照片,又何嘗不是摘下自已的心遞給對方,他怎麼會不明白,見她可愛的要命的表白,程念渠想起在j市的兩個項有之主動的吻,自已因著好多因素已然剋制了許久,現在是再也忍不住。

他輕拽過對面的人,她順從的抬手摟住了他的脖子,程念渠抬手輕釦住項有之的後腦勺,另一隻手箍住愛人的腰身,兩人貼的很近,近到彼此眼中心中再不能想些旁的無關的,程念渠低頭吻下去,屋內的光打在兩人身上。

不知怎的再次緩過神,項有之已經被抱到了桌子上,她被吻的雙頰緋紅,意識到不可再任由發展下去後她抽回手抵在他胸口,大口喘息著,壓低著聲音有些語文輪次道“不行,程念渠,我今天要回家。”

程念渠啞著嗓子答應下來,說話間的熱氣噴至她脖頸,這下項有之連耳朵也紅了,埋在對方的肩頭任由他將自已抱下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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