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姐沒想到對方會問這個,她思索著回答道 “這可有點時間了,那時候都還沒小陸呢,是幾年前具體我也不記得了,也是聽那天的客戶說的,我當時就微信問了小項老師,她也只說是休息休息沒事,小項就是這樣的,不願意麻煩人,她一個人在a市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我肯定會幫忙,她都不知道幫了我多少了.....”

朱姐扯著扯著又扯遠了不過程念渠能感受到她是真的很感激項有之。不願麻煩人,程念渠無意識的嘆了口氣,這麼多年了還是一樣,過往歷歷在目,他心疼的有些埋怨項有之這樣拼命,前臺拉出長材料單,程念渠過目後揮手在電子觸屏上籤了字,此時小陸也正好趕回,事情也都辦妥,朱姐送兩人到了電梯口,小陸又順道蹭上了程念渠的車,路途無聊,小陸隨口一問“程先生,朱姐今天和你誇項老師了吧。”

程念渠好奇道“你怎麼知道的。”

小陸一副我當然知道的樣子道“朱姐老項吹了,見到項老師的客戶她都會一頓猛誇項老師的,不過項老師確實是很好的,可不是因為她是我領導我拍她馬屁啊,跟著老師我真的學到很多。”小陸任就陸陸續續的說著,程念渠卻有些分心,今天聽見的最多的就是她照顧這個幫助那個,只是沒能好好照顧自已。

片刻,程念渠開口道‘‘小陸可以麻煩你幫我一個忙嗎。”

將小陸送到後,程念渠叮囑他一會兒記得接電話。小陸應下,再半小時後他領著一個穿著黑色制服的a市有名預訂會員制酒店的送餐人進了東都,他在電梯間再三確認,小哥一副淡定樣子,小陸覺得自已太土狗了,強制讓自已安靜下來,他決定在程先生回覆自已訊息前,自已不會再多說一句話,果不其然,程念渠那邊終於回了話:今天麻煩項老師和你了,點的幾道菜,希望你們喜歡。

這個點加班的同事也下樓吃飯了,辦公室只剩下了準備把上午剩下的半個麵包做晚飯的項有之,見到這個架勢,項有之伸向半空的手一頓。

“小陸?”

小陸也僵硬的回應道“老師......”

在公司會客室的桌上,黑衣男子進行一系列會員制服務後,終於走了,項有之也在小陸的敘述中大致明白了經過,她拿出手機,思索再三向程念渠的聊天框裡飛速傳送著什麼,就兩個內容想給錢和謝謝。

程念渠也言簡意賅的回覆著,就只是一箇中心思想,不用。

小陸看著擺滿的佳餚,想起程先生說的,幾道菜,不禁覺得有錢人真恐怖。他望著還在與程先生髮訊息的老師,想下筷又不敢下筷,左思右想還是清楚的沒法把今天的付出與這桌能抵他倆個月工資的飯菜劃上等號,資本的便宜是那麼好佔的嗎?

可是自已實在饞。

於是他選取了他認為最為安全的一種可能,小心翼翼道”老師,程先生是在追你嗎?”

項有之放下手機冷臉且迴避道,“喔,程先生說飯錢從你工資扣。”小陸無意間瞥見項老師手機屏上,程先生髮來的最後一條訊息

:好好吃飯,小陸會監督你。

小陸嚇得差點丟了筷子,一語雙關知錯能改道“老師我錯了。”

當月月中施工隊入場開工,開工儀式後,除了放樣,程念渠便再沒見過項有之,金九銀十,整個室內設計行業在九月都處於大忙季,臨近中秋,東都的單子更是多出了一倍,誇張起來,項有之和小陸從早到晚甚至都在量房。

不過項有之倒不再同以前那樣一忙起來就不顧吃飯不顧睡覺了的,雖然還是加班到很晚,但她竟然開始三餐不落了,即便是進行著如此高強度的工作。

換做從前一定是不可能的,一切好像都是從程先生點餐那天后開始的改變呢,不過考慮到項有之一貫的錢包威脅,他還是緊緊的閉著嘴。

因著明天的中秋小長假,中午開始校園裡就已經陸續有人拖著行李箱離校,下午是沒有課的,屠易途從圖書館自習完回到寢室,除了彭澤暉因為回家得做五小時飛機嫌麻煩沒回家,另外兩個已經走了,屠易途拎出昨晚就準備好的洗漱包,便去了西二操場,他上禮拜就同張洺他們約好了今天下午打球。

“這裡!”今天西二的露天籃球場的人比平時少了一半,張洺正在不遠處的休息臺衝屠易途揮手,因為其他幾張面孔並不熟悉於是屠易途一眼就看見了站在一旁分外出挑的程念渠,他跑上前去,張洺熱情的向其他幾個面生的學長介紹著屠易途。

寒暄結束後,六人三個一隊成兩隊,暢快肆意的奔走起來,直至太陽西下,大家也都結束休息,屠易途稍緩了片刻起身向兩位老師,學長打過招呼便跑向室內更衣,學長玩笑道“小屠急得像是要去陪女朋友”,他時時觀望著又添道“都打上電話了,不會真是女朋友在催吧。”

張洺正仰頭舉著水杯大口喝著水,八卦的忙嚥下水,接話道,“這小子忙的應該沒空談戀愛吧,不過也不排除這個可能,屠易途確實蠻招女孩兒喜歡的。”

程念渠笑笑沒說話。

還沒走出球場,電話響了,屠易途放緩步子,一看竟然是項有之,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頭道“下課了嗎,我剛好在你學校附近,一起吃頓飯?”

“今天下午沒課,我剛打完球,你在哪裡?”

“嗯,我看看”項有之張望了眼道’‘我好像就在球場這邊。’’

這麼巧,屠易途轉了方向跑向學校圍欄處,“能看見過街天橋嗎。”他確認道

“是。”

“看見你了。”聞聲項有之握著手機轉頭找尋起來,

屠易途舉著手機揮手大聲道,“項有之,這兒。”

程念渠幾乎是迅速對這三個字做出了反應,籃球場上此刻除了他們以外,稀稀拉拉也就十餘人,他望向欄杆外,正與屠易途對視上的眼熟身影,邊上的張洺正興奮的朝著那塊兒望去,屠易途再沒那個心思,笑著聽幾人八卦的猜測,他放下汗巾,走下休息臺,

“誒呀程念渠你真是,這種八卦都不看啊......”張洺見程念渠起身,習以為常的認為對方是覺得八卦別人很無聊所以先離開,畢竟程念渠從不參與這類專案,他對別人的事情都十分的有界限,秉持著非禮勿言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理念。張洺蠻敬佩他這點的,不過這也不妨礙他覺得程念渠是個變態。

變態此刻正向著正前方走去,那不是更衣室的方向,一行人不敢貿然開口,或許程副教授喜歡直行,個人喜好,不予置評,直至程副教授端端正正站在了屠易途邊上,張洺目瞪口呆的同時不忘點評”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平時清心寡慾兩耳不聞窗外事,今天好奇心大爆發直接懟人面前聽八卦了?果然壓抑久了就會爆發,可見是不能滅人慾的。

“程老師。”程念渠挪出一個眼神給到屠易途,衝他禮貌性點了點頭,

“原來你是z大的老師啊。”圍欄外的項有之驚訝道。屠易途還來不及想程念渠為什麼突然來到,此刻項有之的一番話又讓屠易途一頭霧水了,但兩人貌似並沒有準備向他介紹一下,於是屠易途問道“你們認識嗎?”

此刻他莫名覺得程念渠身上散發出一種陌生的與平常不同的氣場,他說不上來是什麼,只是莫名覺得有些敵意。

“我們是同學”程念渠言簡意賅,他繼而道:“你怎麼在這裡,項有之。’’屠易途輕輕晃了晃腦袋試圖想引起程念渠的關注,好讓他發現自已的存在正視自已的生命體徵。

程念渠目不斜視。

“我路過,順道接屠易途回家。”項有之老實回答道,不知為什麼她有幾分被叫家長的恐慌,

程念渠依舊禮貌帶笑意“喔,這樣。”這是一句絕對的陳述句,但是卻透著疑問句的語氣,項有之警覺的補充道“嗯嗯,他是我弟嘛。”

幾乎是瞬間,屠易途清醒的感受道對方身上的結界瓦解,程念渠轉頭笑意盈盈對屠易途道“原來是這樣啊,小屠。”

小屠筆直站立手貼褲腿縫,端正點頭“是的,老師!”

屠易途心有餘悸的坐在副駕總結著項有之說的,“所以,你們既是初中同學又是甲乙方關係。”項有之很低的嗯了一聲,目光落向車流,“你發個訊息問下小陸吧,菜點上了嗎,我們大約還要半個小時才能到。”

屠易途並沒有按項有之說的做,“項有之,你有點太明顯了,沒記錯的話,老家和家裡都掛著一幅裝飾性油畫布吧,是程老師吧。”

項有之在j市的外婆家有一間住過七年的小房間,那裡曾是她高中與大學的寒暑假期間最安穩的小窩,十幾平的小房間中擺設並不多,一張書桌一列衣櫃與一張床,普通又日常,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書桌的牆壁上掛著一張,與整個房間格調大相徑庭的,由油畫布製作而成的地圖裝飾畫。

直到屠易途上了地理課後才眼熟起油畫布上的圖案,那是a國的地圖,項有之將a國每個州與領動大塊區分,重點用火苗的簡筆畫標註了一個城市,m市。環布地圖周邊的空白處被她洋洋灑灑錯落有致的畫著該城市的著名景點,人文歷史與地方常見動物,各種零散的地理趣味小知識或大或小的被她填滿,左下角則是被她描過不知幾遍的經緯數字,與一個三月四日的日期。

屠易途並不清楚為什麼項有之那麼熱衷於研究m市,但萬事總有原因,五年前,自已瞞著奶奶打給項有之那通電話時,項有之正在機場候機預備飛往m市,之後再也沒有聽她提起過m市,她也多年未回過j市,只留下牆上那幅畫,靜悄悄掛在牆上,趟過一年又一年。

兩年前,項有之憑藉自已多年的積累,在a市買下屬於自已的房子,屠易途又一次見到了那張畫。

依舊是承載於油畫布之上,只是尺寸小了許多,內容完全是老家牆上那幅的等比例縮小產物,像是這幅畫的佈局已經深深刻在她腦海,只需提筆便能一氣呵成,不需思索的宛如下意識般。

只是這幅的左下角,是一筆寫就的經緯,並沒有帶有情緒的重疊描摹印記,像是釋懷一般,唯一與老家牆上那副裝飾畫不同的是,這一幅裝飾畫被很好的存放在玻璃框架中,每個人多少都會有一些執念,只是項有之的執念緘口不言又震耳欲聾到無法不注意。

也是在那次喬遷之喜的儀式結束後,項有之的同事們走盡,只留下屠易途與黃時真留宿時,除了屠易途,項有之與黃時真都酩酊大醉,項有之卻仍老實的掛念著適才沒回答完的真心話,

她醉的厲害,四肢無力面頰滾燙,大著舌頭說話,怕人家聽不清,就重複著說,可就是糊里糊塗的說不清,她提高音量,來回嘗試,屠易途這才聽清,說的是,“夢見我真的去了m市,可你為什麼還不出現呢,我好想你......”醉鬼來來回回重複著轉折短句,屠易途聽不下去,伸手想扶她,手上卻劃過溫熱的液體,是項有之哭了。

印象中項有之很少哭,屠易途的心也驀的像是被人攥緊般,他柔聲勸慰自家姐姐回房睡覺,對方卻在說完一個陌生的人名後,倒像沙發,閉著眼掛著淚痕呼吸均勻的睡著了。

事後項有之自然是打死不認的,在場雖然有第三人,但是當時的黃時真差不多也是昏迷狀態,無法佐證。

那天她說的人名,屠易途在第二天都記不起來了,卻在兩年後的今天,猶如掛著大霧被豔陽趕淨霧氣的城市初現了樣貌般明朗起來,

那個名字是,程念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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