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天空格外地寧靜,不時地有那麼幾顆若隱若現的星星跳躍在這塊黑色的幕布之上,安靜以及祥和是每天夜裡所呈現的,唯有除夕將至的那些日子相較於寧靜就顯得格格不入。

每當過年將至的時候,家家都會購置一些除夕所備的年貨,作為小賣鋪長大的我來說,年往往要比其他人感受更為早些,小時候最期待的就是房屋外滴滴幾聲,伴隨著一陣車尾燈發紅的亮光,照映在屋內的牆上。那是貨車帶著過年所要賣的貨物倒進我家的院子裡,緊接著你就會聽見一陣陣男人搬貨氣喘呼呼的聲音,每到這時附近的人也都會來我家裡幫忙,也就一會兒專門買貨的那間屋子就會變得水洩不通,不僅如此我家一些的空地都會堆滿大小的貨物,這些貨物最多的還是水果,一般來說蘋果居多,然後就是就是一些糖什麼的,雖然平時也是沒少吃,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東西裝上華麗的包裝之後就顯得格外的美味。

當然最吸引我的還是要屬一些只能在電視上所見的奇特物品,比如一些海鮮,作為從小生長在農村的我來說,能見到這些東西很是罕見。這些奇珍異獸不僅僅吸引著我,同時還吸引著當時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無論是年關好不好過,家家總能拿出一些錢,讓自家孩子享受一下新鮮感。通常一些大人來買的時候嘴上都會說“我家孩子要吃,咱也不懂那是什麼玩意是。”這種時候大人並不是抱怨孩子,而是一句簡簡單單的調侃一下,然後店裡的其他人也都會附和一句:“都是小孩年,大人就挨累。”或許在這時候他們也會想起自已小時候有過同樣的欣喜吧。

最近幾天,來到店裡的人絡繹不絕,每個人都是帶著一份家裡的任務,揣著一年所掙的錢來買各種年貨。有些人家,吃的買完了就開始直購對聯,然後精算一下自家有多少門,多少窗子,多少個大門墩,還會買一些對未來生活的期盼的對聯,金雞滿架、肥豬滿圈、五穀豐登。農門或許不懂什麼高尚的道理,但是這些簡單的字元就是他們對於未來的嚮往,純粹的,樸實的。

這種熱鬧的場景通常是會持續到過年的前一天,一些家裡開始為了第二天的年做最後的準備,然後預祝一下新年快樂,或者是開幾句玩笑,似乎在此刻每個人都不去想第二年是否風調雨順都期盼著第二天的年。然後各自回家開始將一些菜提前操練起來,烀一烀最近買的肉以便於第二天能夠快速的完成選單。

過年那天還會有很多人來買貨,一般都是要做那道菜沒有調料了,或者少一點關鍵的菜品才會來買。我們村裡可能和大眾不太一樣,我們一會在當天中午做好一天豐盛的飯菜,等到晚上就是熱一些加上餃子就算是一頓飯了。

到了晚上,差不多七點開始外面就響起了煙花轟鳴的聲音,然後幾乎不斷地持續到半夜,我家一般都會在十點左右開始。在開始前還要進行別的事情,比如送財神,在黃紙上燒完財神才可以掛下一年的財神,然後點燃煙花,我家的煙花都會點一個好點的,照得夜裡紅紅綠綠的,吃過晚上飯後便要結束除夕之夜了,一家家準備了一個多月的年也都在一聲聲鞭炮中過完了。

現在想想也是過了十多年了,現在早就沒了原來的熱鬧,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寒的冷清,村子裡的人越來越少了,年輕的都出去闖蕩了很少有人回來,一把年紀的也都陸續地走要完自已的人生路了,在過年的夜裡,很多房子別說是沒了彩燈,更是沒了家用的照明燈。以往的繁華早已不在了,就連過年也都索然無味,現在的年很少會有那些年的熱鬧,也再也沒有吃過那樣美味的過年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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