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最先回過神來,她快步向前邁去,緊緊地抓住少年的衣袖,彷彿一隻受驚的小貓一般,聲音低低地說:“只要白嶼遙,好不好?”

無論是在原本的世界,還是來到這個嶄新的地方,江離從未如此強烈地渴望過某個人的關心和愛護。然而此刻,她毫不猶豫地選擇先行表露自已內心真實的情感,不再在意誰得到更多、失去更多,只求能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

長久以來,白嶼遙給予了她獨一無二的溫柔與寵溺,但怎能在她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的時候突然決然離去呢?

那個屬於她和白嶼遙的燦爛盛夏,絕不能就這樣憑空消失無蹤。

白嶼遙的喉嚨微微顫動著,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沉默片刻後,他偏轉過頭,目光避開江離,嗓音沙啞地說了一句:“......我走了。”

話畢,他提起放在地上的行李袋,隨手將手中的蝴蝶結丟進旁邊的草叢中,然後毅然轉身走進了密密麻麻的雨簾之中。

白嶼遙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幹脆利落,自始至終甚至沒有回過頭多看一眼。

江離如同石化一般,靜靜地佇立在那裡,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和勇氣,不再追逐離去之人的背影。

她輕咬嘴唇,試圖抑制住內心洶湧的情感,但淚水卻像決堤的洪水般無法阻擋,順著臉頰滑落,如同斷線的珍珠般紛紛墜落地面,每一滴都似乎代表著她破碎的心,一同跌入無底深淵,讓她感到無盡的寒冷與絕望。

那可是他送給她的禮物啊……曾經承載著他們之間美好回憶的蝴蝶結,如今卻被無情地拋棄在這片草叢之中。

江離呆呆地站在原地許久,終於回過神來,顫抖著伸出右手,輕輕擦拭去眼角的淚痕。然後,她深吸一口氣,毅然決然地鑽進了旁邊茂密的草叢裡。

她左手緊握著手機,藉助微弱的手電筒光線,右手則艱難地撐開雨傘,小心翼翼地尋找著那個被遺棄的蝴蝶結。

然而,這樣的搜尋方式進展緩慢,效率極低。思索片刻後,江離果斷地扔掉手中的雨傘,全身心投入到對草叢的翻找之中。

此時正值盛夏時節,萬物生長旺盛,草木繁茂。儘管這裡每週都會有專人前來修剪草坪,但新生的枝葉仍然迅速蔓延開來。江離全神貫注地埋頭搜尋,全然不顧周圍環境的變化。

突然間,她一個不留神,手掌被一根鋒利的樹枝劃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鮮血瞬間湧出,染紅了她的指尖。

手上突然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感,彷彿被火焰灼燒一般,但江離並沒有在意這些,她緊緊地握著那個失而復得的蝴蝶結,臉上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表情,似笑非笑。

正當她準備站起身來的時候,雙腿卻因為長時間蹲著而變得麻木無力,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一屁股跌坐在滿是泥濘的地上。

骯髒的泥水濺溼了她整條裙子,甚至連手中緊握的蝴蝶結也因失手掉落到地上。

江離心急如焚,急忙撿起蝴蝶結,然而當她看到原本美麗的絲絨已經沾滿了泥土汙漬時,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絕望。

她試圖用手擦拭乾淨那些汙垢,可結果卻是越擦越髒,蝴蝶結變得越發殘破不堪。

就在這一剎那,所有的情緒如同斷裂的琴絃一般,瞬間爆發出來。

江離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悲痛,將整張臉深埋進手掌中的蝴蝶結裡,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樣奔湧而出,紛紛灑落在那早已汙濁不堪的蝴蝶結上。

每一滴淚珠落下,都發出輕微而又沉重的聲響,彷彿在訴說著她無盡的哀傷與孤獨。

此刻,江離覺得自已的整顆心都被無助和失落所籠罩,這種感覺猶如千斤重擔壓在身上,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街道上的行人們腳步匆忙,似乎都急於躲避即將到來的惡劣天氣。突然,路邊出現了一個引人注目的身影——一名少女正半蹲著身子,埋頭輕聲啜泣。

然而,儘管周圍路過的人們紛紛投來好奇或同情的目光,卻沒有一人停下腳步,只能匆匆瞥一眼這個可憐的女孩,便繼續冒雨前行。

正在此時,一陣清脆的呼喊聲打破了這片沉寂:“江離!”江離聞聲抬起頭,淚眼朦朧地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只見不遠處,一個少年正朝她飛奔而來。奇怪的是,原本應該拎在少年手中的行李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白色的塑膠袋,裡面鼓鼓囊囊地裝滿了各種物品。

江離努力睜大那雙已經哭得紅腫不堪的眼睛,想要看清來人究竟是誰。

可惜,由於淚水模糊了視線,她始終無法看清對方的面容。正當她試圖伸手揉一揉眼睛時,身體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拽起。

原來,是那個少年衝到了跟前,一把將她從冰冷的地面上拉了起來。

隨著距離的拉近,少年的臉龐逐漸變得清晰——竟然是去而復返的白嶼遙。

此刻,他那張平日裡清雅俊秀的面龐上滿是怒容,緊緊皺起的眉頭顯示出他內心的不滿與擔憂。

當看到江離渾身溼透、宛如一隻可憐兮兮的落湯雞時,白嶼遙的語氣不禁越發嚴厲起來:

“江離!你瘋了嗎?”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江離突如其來的舉動打斷了。

只見江離張開雙臂,如同一隻受驚的小鳥般撲進了白嶼遙的懷抱,緊緊地抱住了他。

江離渾身上下都被雨水打溼了,彷彿一隻落湯雞般,她瑟瑟發抖著,一頭扎進少年那溫暖的懷抱之中。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將那侵入骨髓的寒冷徹底驅逐出去。

白嶼遙低頭凝視著懷中的人兒,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

他的雙臂微微抬起,原本想要緊緊擁抱著她,但卻突然停住了動作,懸在半空中。過了片刻,他緩緩地將手臂放了下來。

江離敏銳地感受到了對方的猶豫不決,她緊緊抱住對方的腰部,力道越來越大,彷彿要將自已融入他的身體一般。

同時,她將頭深深地埋進他的胸口,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佇立了一會兒,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

終於,白嶼遙用力扯開了江離,從塑膠袋中取出剛剛購買的暖寶寶,小心翼翼地撕開包裝,然後輕輕放在江離的手中,溫柔地說道:“拿著,貼好。”

然而,江離並沒有伸手去接,她的手指緊緊捏住那個可愛的蝴蝶結,許久之後才抬起頭,目光直視著對面刻意避開她視線的男人,輕聲問道:“不是說要走了嗎?”

白嶼遙依舊保持沉默,他默默地取下懸掛在手肘處的外套,先給江離貼上暖寶寶,再仔細地系在她的腰間,好像在完成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江離一動不動地站著,任憑對方擺佈,目光緊盯著半蹲著的白嶼遙。只見他慢慢恢復成往日那種溫柔的模樣,淚水如決堤般再度湧出眼眶,重重地砸落在白嶼遙的額頭,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一滴淚彷彿砸進了白嶼遙的心底深處,令他胸口一陣刺痛難忍。他呆呆地望著眼前哭得稀里嘩啦、楚楚可憐的女孩,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保護欲,很想伸出手去擦掉她眼角的淚花,但手卻像被釘住一般無法動彈。

白嶼遙遲疑片刻後,終究還是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紙巾,小心翼翼遞給江離,語氣近乎哀求道:“擦一擦眼淚好嗎?”江離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退縮與讓步,並沒有伸手去接紙巾,反而向前邁進一步,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直至貼近那個看上去極度不安的白嶼遙。

兩人之間的距離如此之近,以至於白嶼遙遊移不定的視線終於重新聚焦在女孩身上。江離輕咬嘴唇,毫不猶豫地抓起對方的手,輕柔地將其貼在自已臉頰上,同時微微頷首,把腦袋湊近一些,與之親密無間。

白嶼遙的手掌因常年勞作佈滿厚厚的老繭,當觸碰到江離細膩光滑的肌膚時,一種異樣的觸感傳來,既不舒適,又有些許酥癢難耐。

他本是一個生性淡漠之人,對世間萬物都提不起太多興致,但自從遇見江離之後,所有的慾望和雜念便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江離的笑容、江離嬌嗔的話語、江離不經意間的碰觸……凡是與江離相關的一切,都成了他心中無比珍貴的寶物。

然而,每當白嶼遙觸及到江離那嬌嫩的肌膚時,腦海中總會浮現出江宴肆在拳擊臺上傲視群雄的眼神,彷彿在毫不留情地嘲諷他——你根本不配得到江離!

特別是當林鶴清出現在他們面前時,白嶼遙更深刻地意識到,如今的自已還遠遠不夠格陪伴在江離身旁。因為他所鍾愛的這個女孩子,理應得到這世上最美好的一切。

想到這裡,他的眼眸中再度閃爍起痛苦的掙扎,那如同波濤洶湧的大海一般深沉的掙扎過後,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詭異而堅決的神情。

白嶼遙深深地凝視了江離一眼,彷彿這將是他們之間的最後一次對視。接著,他毫不猶豫地牽起女孩的手,朝著來時的路邁步離去,緩緩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白嶼遙決心要讓江離親眼看清楚,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還有他黑暗的一面。

他亦希望江離在親眼目睹他的一切後,再決定是否要與他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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