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 章 周晚婷

滬州下過一場春雨後，連續放晴了好幾天。特高課的電話如晴天一般沒有間斷過，明城的人一直在彙報。

杉山櫻子已經氣得砸了兩個花瓶。

“連個麵粉廠都拿不下來，一群廢物！”她用日語狠狠地罵著電話那頭的人。

麵粉廠開了火，被方督軍派兵接管調查了。現在那裡就像一個鐵桶，日本人沒辦法把病人轉移過去。

杉山櫻子把電話一砸，深深呼吸了一大口。

森岡次郎走進來，看著一地狼藉，皺了眉頭，但敢怒不敢言。

“周永康的女兒這週末要在滬州碼頭組一個遊輪辦舞會，據我所知，周永康在明城有一家醫院，如果能讓周永康和我們合作，杉機關可以換址到周家的醫院。”森岡說。

杉山櫻子剜了他一眼：“你以為我沒想過嗎，慈善晚會那一天我找過他，該死的嘴裡沒有一句實話，根本不和皇軍合作。”

“中國有句古話，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的意思是可以從他的女兒入手。”

杉山櫻子不是沒想過，但這麼做了，就意味著徹底和周永康撕破臉，再也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她還在猶豫。

森岡見她眼神飄忽，將手中的電報放在她面前，“這是杉山中將的電報。”

隨後他便離開了。

日本軍部的電報，除了催促她儘快建成杉機關，不會再有別的內容。

她捏緊了拳頭，眼神裡動了殺意。

週五的晚上，方懷謙開車接上趙知夏，一行人出發去滬州。

方華年坐在副駕駛嘰嘰喳喳的，姜曼珂坐在駕駛室後方，側過頭漫不經心地睨著外面的風景。

“許久沒見少帥了，又英俊了幾分。”趙知夏客套道。

是啊，好久沒見了。方懷謙這幾日按照她的藥方喝藥，心悸的毛病果然有好轉，後來去仁和堂拿剩下的藥，看著她留下的藥方就能想象出她恬淡的笑顏。

方懷謙找吳太太要了藥方，他很喜歡趙知夏的字，見字如晤，不過如是。好久沒見面，卻又天天在見她。

“趙姐姐，你覺得我大哥帥還是二哥帥？”方華年轉頭問，一臉的好奇。

趙知夏身體僵了一瞬，隨即說：“我還沒見過大少帥。”

“見過大少帥的，都會覺得他好看，不是觀賞性的好看，是那種很霸道的硬帥，讓人忍不住被他吸引。”姜曼珂從不掩飾對大少帥的愛慕。

本以為方懷謙會尷尬，但他卻笑著說：“姜小姐說的沒錯，我大哥的氣質就是這樣的。”

“兩位少帥各有千秋，比皮囊難免膚淺了。”趙知夏打了個圓場，方懷謙從反光鏡裡看她的笑容。

她的牙齒潔白，像糯米，笑起來真好看。

到滬州時已經九點了，方華年還在精神頭上，拉著趙知夏去幫她挑禮服。

“這次是周晚婷的面具舞會，最適合大膽的顏色了。”趙知夏拿了一件紅色無袖洋裙，長度剛好到膝蓋上方。

收腰處是一條黑色綢帶綁成的蝴蝶結，裙襬版型自然蓬起，更顯腰身。

方華年喜歡得不得了，抱著趙知夏就不鬆手。

姜曼珂纖細的手指劃過一件件禮服，最後選了一件黑色長袖禮服，很經典的基礎款，不出眾也不會出錯。

“多熱鬧的活動啊，曼珂你又選黑色。”方華年說。

“大少帥喜歡黑色。”姜曼珂抿唇一笑，紅暈慢慢浮上少女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