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敵人無處不在，朋友同樣如此
布魯海爾走了，臨走前拍了拍離禾的肩膀算作最後的告別。
離禾看著手中那沾著血液的面具碎片，神情有些黯淡，面具對於師父來說意味著什麼他很清楚，面具碎則人亡。並非所有離別都能迎來重逢，也不是每一句再見都能換來相遇，這個道理他很明白，但果然內心還是免不了悲傷啊。
離禾推開臥室的窗戶，今晚的夜空很美，能清晰看見那璀璨星河，而自已腳下的家園也會是別人眼中星河的一部分吧。
星核、裂界、反物質軍團、公司，或許還會有未知的敵人，但離禾並不畏懼。高舉手掌，透過掌縫欣賞著那溢位的星光，未來的雅利洛必定會比它們更加耀眼，離禾對此充滿信心。
“七百年了，貝洛伯格已經忍受痛苦七百年。不破其舊無以立新，過去發生的事情已成定局，但未來會怎樣將由我來決定。如果說我是克里珀送給貝洛伯格的禮物，那麼將這個絕望的世界變成充滿希望的樣子便是我的意義所在吧，真好。”
夜風溫柔吹拂起他的碎髮，似是親吻，似是祝福。
咔噠！
隔壁的窗戶同樣開啟，象徵未來的金色自屋內探出。
“大晚上的不睡覺，都嘀咕些什麼呢？”
“在想禮堂中自我離開後發生的事，親愛的妹妹，要不你跟我說說唄，我還蠻好奇的。”
夜色遮掩了她羞紅的臉龐，少女支吾著不知如何開口，只聽砰的一聲，那扇窗戶重新合上。良久，從中飄出一句不自信的提問。
“離禾，我們真的能贏嗎？”
“當然，貝洛伯格從未輸過，七百年是這樣，七百年後的今天同樣如此。可可利亞，當你迷茫的時候，就靜心聆聽體內那流淌的存護之聲，它會告訴你答案。”
“那你和媽媽會永遠陪著我嗎？”
“...如果你能當上大守護者的話。”
離禾一句話殺死了可可利亞交談的慾望，只聽見隔壁傳來密集的跺腳聲。
“我一定會當上大守護者的！”
“呵呵。”
大守護者麼，大守護者啊......
遙遠的銀河彼岸，一位紫發麗人正在星空之下拉彈著小提琴，柔和的旋律在寂靜夜晚中肆意流淌。忽然旋律突變，柔和的音符高昂起來，卻又在即將到達高潮時戛然無聲。
一封紙質的信件自天空垂落，飄到她放大衣的椅子上。
“任務開始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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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洛伯格，鐵衛禁區防線。
“聽說了嘛，今天貝洛伯格大學開學典禮發生大事啦，傳說中的琥珀王都出現了。”
“什麼？怎麼可能。”
“嘿，你還別不信，我表弟今天就在現場，他親眼看到的還能有假？喏，還有照片呢，這個全身散發琥珀光芒的就是。”
“給我看看！嗯...這琥珀王好眼熟啊......隊長！你快看看，這好像是離禾那小子。”
鐵衛不顧後方同伴的笑罵，捧著手機跑到米爾頓尉官的跟前，獻寶似的交給他。米爾頓先是對著身旁的瑪利亞醫官歉意一笑，隨後接過接過遞來的手機，在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后就誇張地大跳起來，比剛才鐵衛的反應還要激烈。
“真是離禾，這紅髮絕不會有錯，還有這熟悉的琥珀光芒，絕對是離禾！”
就在米爾頓想要看仔細些的時候，手機已然沒了蹤影。
“哪個混...昏，我的頭怎麼有點昏，是不是這地隨供暖器功率太大啦。”
本想破口大罵的米爾頓在發現手機被瑪利亞拿走後突然改口，無視身旁隊員鄙視的眼神，蹲下身子調節起供暖器的功率。
瑪利亞並未搭理米爾頓的耍寶，而是眯眼看向手機中的圖片，那並不寬厚的身影還是如此可靠。看見熟人本是一件高興的事，但此刻的她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盯著那琥珀光芒陷入怔然。
傷痕遍體的離禾被凱西統領抱著進入瑪利亞的帳篷，無視她的憤怒，留下一句冰冷的話語。
“治好他，明天的訓練不能耽擱。”
瑪利亞手臂張開擋在帳篷口，阻止凱西離開。
“我是醫生，要為傷員負責，離禾身上的傷很重，不能再繼續了！凱西統領，我要求停止他的訓練！”
面對凱西冷漠的視線，曾經那有些軟弱的瑪利亞這次沒有退縮，即便腿腳有些發軟，卻始終不肯退後半步。
“治不治隨你，明天的訓練不能耽擱。”
“你混蛋！我要向大守護者大人舉報你！”
凱西隨手將瑪利亞推倒在地，背對著她揮手算作回應，帳篷的大門再度合上。
“唔！”
離禾的悶哼聲響起，來不及整理的瑪利亞快速起身來到他的身邊，翠綠光芒覆蓋離禾全身，那遍佈的傷痕讓瑪利亞的手掌微微顫抖。
“你也是個混蛋！”
似是身體的疼痛得到緩解，離禾緊皺的眉頭緩緩鬆開，這讓瑪利亞鬆了口氣。
“媽媽...妹妹...”
“我在！”
瑪利亞緊緊握住離禾的手，翠綠的光芒愈發耀眼，與少女眼角的淚光格外相襯。
當第二天來臨時，全身裹滿繃帶的離禾睜開了眼，看著床頭那疲憊的少女笑了笑。
“瑪利亞學姐，謝謝你又救了我。”
“是我謝謝你，受這麼重的傷還能活下來，沒打破我那百分百的醫治成功率。”
約定的哨聲響起，但離禾的手卻被瑪利亞攥住不放。
“那根本不是訓練，是虐殺！”
“有瑪利亞學姐你在，我不會死的。”
離禾順勢倒入瑪利亞懷中，彼此額頭相抵，皆從對方眼中看見堅定，良久，瑪利亞鬆開了手。
“晚上見，瑪利亞學姐。”
“走了就不要回來！”
看著離禾那沒有絲毫猶豫的背影，瑪利亞拳頭緊握又緩緩鬆開，隨後開始整理起醫用物資，病人有病人的選擇，醫生有醫生的執著。
這樣的日子不知持續多久，瑪利亞託人送往克里珀堡的投訴信也石沉大海。那裹傷的繃帶換了一批又一批，填補的藥品不知送了幾回，直到那天告別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