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墓地回來,司南生了一場大病。

這場感冒幾乎讓她瘦的脫了形,病懨懨的躺了好幾天才能下床,按徐嬌的話說,是宋小微不講義氣,做人天天蹭飯,做鬼了還打算折磨她一下。

司南不同意這個說法,看著廚房裡忙前忙後的她反駁:“是雨太大了,我又穿的少又沒打傘,哪怕是正常人也會生病的好不好,你不要太迷信了。”

“哼,宋家沒一個好東西。”徐嬌罵著也不反駁她,手裡端著煮好的面,盯著司南吃完了,才急匆匆的出去上班了。

司南盯著天花板,她的假期,就剩下最後兩天了。

司南打算,去看看王麗,對於這個生養她的女人,她甚至叫不出一句媽媽,喊她的名字反而更順口一點。

去看她也不是因為自已孝順,她還沒有愚蠢到那個地步,是因為她想去老屋子裡拿回一些東西。

“金圓新區到了,下車吧。”

黑車師傅走了兩個小時,終於到了目的地,司南摸了摸口袋,沒有現金,只好微信掃了錢,師傅笑咪咪的走了,車揚起的灰塵撲了她一臉,司南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這是以前,她所謂的家。

其實還有一段距離,司南下車步行走了很久,才到了房子裡。

這是新城區的一個村,村裡人不多,司南從小生活在這裡,現在這裡已經蓋起了許多小別墅,很是現代化,以至於她的家,紅磚牆大鐵門,跟周圍有些格格不入了。

王麗不在,大大的鎖掛著門,司南像以前一樣,摘下耳釘,只是輕微插了一下,鎖就彈開了。

這個場景,熟悉的印在了她心裡,小時候乃至長大後,只要王麗去打牌賭錢,司南就要這樣進門,然後自已做飯洗澡洗衣服,小小的年紀,已經自理能力滿分。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句話,是有道理的,司南苦笑,就不該有什麼期待。

進了屋門,院子裡很亂,亂放的盆兒,雜草叢生,甚至蟲子的屍體密密麻麻的,司南實在忍不住,拿起掃把仔細掃乾淨,這才進去找東西。

她的屋子,一直沒有人住,王麗也不會收拾,王麗的懶,這麼多年一直沒有變過,自已的屋子,還是跟以前一樣,整整齊齊的分類,她一個個抽屜翻過去,邊看邊找,終於找到了一沓信。

司南看了看泛黃的紙頁,有的還有幾個蟲蛀出的小洞,司南認認真真把它們疊整齊,全放進了包裡。

這是她還沒有來得及拆開的信。

至於為什麼沒拆,她不記得了,有些東西她記不清,可她覺得這些信應該存在的。

她來拿,是在去宋小微的房間裡,無意中看到了宋也找到的盒子裡的信,突然就,想了起來。

在零碎的三年裡,她確定,自已一定忘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也一定,發生了什麼她不敢記起的事。

裝好了東西,司南依依不捨的看了一眼房間,準備離開,突然,大門吱呀一聲開了。

司南從窗戶口看去,沒等她開口,王麗跟一個年輕男人拉拉扯扯的走了進來,男人猴急的關了門就抱住了王麗,王麗調笑著罵了一句討厭。

司南實在看不下去,輕咳了一聲,沒想到嚇得兩人差點坐在了地上,王麗胡亂看了看沒看到樓上的司南,著急的問:“誰?誰在那!”

司南下了樓,目光定定的看著王麗:“不用大驚小怪,我回來拿個東西。”

王麗像是見了鬼,一把推開眼前的男人,眼神裡全是恐懼:“你回來幹什麼,沒錢來我這幹什麼,滾,趕緊給我滾!”

司南看著她的臉,越發的刻薄了,她跟她,原本就沒有什麼母女之情。

司南記著的,王麗一樣記得。

“媽,你說什麼?”

大學門口,被一群男人堵在街上,司南幾乎不敢相信自已耳朵聽到的。

“小妞兒,你媽輸得錢那可不是三兩萬,那是十五萬,你媽說了,把你抵給我們。”

司南在街上路人指指點點的聲音中心如死灰:“你們這是犯法!你們沒權力將我帶走!”

男人似乎見多了這種,根本不為所動,他直接拿出借條跟抵押條,紅啦啦的指印刺的司南不忍直視。

“阿南,你救救我,我發誓,我再也不賭了!”

王麗跪在她面前,聲淚俱下的發誓,可憐的不成樣子。

“不可能,你休想把我賣了,除非我死了,否則你們誰也別想帶走我。”

司南的反抗已經讓男人有些不耐煩,他直接揮揮手,幾個人走上前扭住了司南。

“聽話點,受得苦頭也會少一點。”

“救命,救命……”司南的嘴角被捂了下去。

她以為這輩子完了,甚至想好了自殺的方式,她還沒來得及跟宋也去告別,卻聽到了宋也的聲音,他像救世主一樣,揮了揮卡扔給男人:“20萬,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們,否則……”

不用否責,他們點頭哈腰消失的無影無蹤。

司南幾乎是哭著笑著眼淚鼻涕揉成一團被他抱進了懷裡,他說:“別怕,有我。”

那時候她被感動的一塌糊塗,她想,有錢真好啊……

王麗想找她說話,被宋也攔住了:“這位女士,自古以來,家貧才會賣女,你有手有腳卻賭博賣女兒,現在好了,你的賭債我替你還了,你的女兒就賣給我了,以後你再敢找她的麻煩,我們就警察局見吧。”

王麗被嚇得要死,慌不擇路的跑了,至此,司南也安生的唸完了大學。

而現在呢,司南猜測,王麗應該是心虛的,不然她不會這麼慌張的罵她讓她滾,畢竟前不久要錢的時候還很是趾高氣揚。

“這位是?”

司南調轉了話頭,看向面前的男人,年紀,似乎跟她差不多,應該比自已大一點點,滿臉不老實,眼珠子滴溜溜的轉。

“我是金龍,按理來說,我是你哥哥。”

油膩的黃牙笑了笑,司南有些噁心別開了臉,但是還是被他說出的話嚇了一跳:“哥哥?”

她詢問的看向王麗。

王麗哼氣:“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你爸都能再找一個,我就不能了嗎,我還要為他這種負心漢守寡不成?”

說的理直氣壯,司南點頭,能,當然能,可是你跟繼子搞在一起躺一張床上就有些過分了吧,司南不能理解,一把年紀了,怎麼還喜歡上這種調調,王麗真的不怕天打雷劈嗎,或者說,被金龍他爸亂棍打死?很有勇氣,不過不是她應該操心的事情。

“知道了,那我先走了,你們忙。”

司南不敢再待在這裡,怕聽到更離譜逆天的事情,連忙準備走,王麗沒有動,可她知道,王麗的眼神一直看著自已離開。

金龍反而樂呵呵的跟了上來告別,與其說告別更像是套近乎:“妹妹,我就在宋氏集團上班,有事兒你找我,我叫金龍,金子的金,飛龍在天的龍。”

司南點點頭,不想再說話,走了。

直到坐在車上,才突然想起來。

宋氏集團?

司南離開了,院子裡的兩人熱情消失不見,兩人再沒了胡鬧的心思,金龍眼巴巴瞅著王麗:“你有這麼漂亮的女兒怎麼不早說?”

王麗看著他的樣子滿臉不屑,嘲諷金龍:“我勸你打消這個念頭,她的男朋友,可是你的頂頭上司……”

金龍愣住了:原來是他啊……

漸漸的,一個大膽的念頭冒了出來。

回到城裡,已經天黑的不能再黑了,司南跳下車看到路燈下的宋也被嚇了一跳。

他反而更坦蕩一些,:“聽說你生病了,過來看看你。”

很順手的,把衣服披在了她的肩上,下車的涼氣被突然攆散,司南開口說了句謝謝。

宋也很奇怪,彷彿就是過來跟她聊聊天的,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幾句,她跟著附和了幾句。他並沒有久留,接了個電話,遞給她一包藥就走了。

大衣上的溫度清晰可觸,司南提著藥回了家,假期剩最後一天了,她突然有些渴望上班,忙吧,忙起來,就什麼都不想了,她在心裡這樣安慰著自已。

第二天醒來,密密麻麻的微信紅色佔滿了手機,司南努力睜開眼睛,突然就清醒無比,然後心裡,徹底墜落。

“阿南,宋也這個狗東西要結婚了,在七夕。”_徐嬌

“阿南,你別太難過,我遲早打他一頓。”_大力

“阿南,看到沒有,你前男友要結婚了,新娘子還是那個林小姐!”_劉姐

司南翻到了最後。

“阿南,抱歉,阿南,我們之間,真的要說一句再見了。”_宋也

司南手突然僵硬了起來,她一瞬間有些呼吸困難,自已按住胸口,陣痛突然襲來,司南跪在地上,由著淚水砸在地板上匯流成水團兒慢慢蔓延,她支撐著站起來衝向廁所,哇的一聲吐的昏天暗地。

腦袋裡全是宋也,他真的,真的,要結婚了。

結吧,誰會在乎呢,她哈哈哈大笑著,詭異的笑聲反覆迴盪在房間裡。

司南再一次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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