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灑在冰冷的屋內。屋內一片寂靜,沒有絲毫人氣,彷彿被時間遺忘。

餘暉漸漸暗去,陰影逐漸籠罩房間,空氣中瀰漫著壓抑的氣息。

突然,鑰匙聲從門口傳來,沙發上的影子猛地彈坐起來,那個熟悉的身影正開啟門從玄關處走來,還是和以前一樣,隨意踢下鞋子,赤腳去夠拖鞋。

走至桌前,看見桌上已經涼透的飯菜,她明顯頓了頓,隨後對上松田陣平疲憊的眼睛。

怎麼有一種丈夫拋棄妻子離家出走多日才回來的既視感?

想到還在門口待命的黑川蓮,這種感覺更甚。

神樂清水心頭湧上奇怪的心虛,她清了清嗓子,準備說些什麼,就見松田陣平低下頭。

“對不起……”他的表情隱藏在陰影裡,聲音沙啞,“這幾天我好好想了想,你已經做到一個陌生人能給予的全部幫助了,我不該還懷疑你……但是,我還是想說清楚,我並沒有假裝關心你,在我心裡你已經是我的朋友了……謝謝你冒險願意幫助我去救景光,如果以後你有用的上我的地方……”

“等一下。”神樂清水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你這些話怎麼像交代遺言一樣?”

松田陣平移開視線。

“我明白了,你要走是吧?我哪裡對你不好你要走?”

又來了,那種奇怪的既視感。

“不是……是……”

“是什麼?”神樂清水幾步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這個一向驕傲的人兩次在她面前低頭,雖說是她一手促成,也是她想要的結果,但她心裡卻沒有半點開心,“是我收留了無家可歸的你,我陪你去救你的朋友,也是我四處奔波尋找你朋友的魂魄,現在你告訴我你要走?”

她強勢的捏住他的下頜,逼迫他抬頭,眼神中是初次見面時的平靜,平靜得令人害怕。

“你憑什麼離開我?”

真是糟糕的臺詞啊,神樂清水錶面冷酷內心吐槽。

松田陣平這個大直男不下點猛藥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幫助她?

可她確實是有點生氣的,這人以後絕對找不到物件,絕對!

不過他好像也沒機會了。

松田陣平似乎被她這副偏執的樣子鎮住了,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氣氛正好,神樂清水只要這個時候軟下態度,說幾句戳心的話,假裝落寞,做出一副快要碎掉但是硬撐著的表情,松田陣平絕對跑不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她特意沒有關緊的門開了。

一頭黑髮,五官精緻,面板白嫩的少年可憐兮兮的站在門口,那雙紅寶石般漂亮的眼眸裡,閃爍著點點淚光,他的臉上帶著一副快要碎掉了但是硬撐著的表情。

“姐姐……”

溫柔清亮的聲音傳來,神樂清水的撲克臉有一瞬間的破裂,金巴利這個混蛋!這戲份明明該是她的吧喂?!!

“神……清水……他是誰?”身下,松田陣平幽幽的聲音響起,神樂清水徹底僵硬。

好好好,她麻木了,不裝了。

“黑川蓮,路上撿到的。”她鬆開手,安撫似的摸了摸他被捏紅的下巴,咬牙切齒道,“一個無關緊要的鬼,你不喜歡我就讓他走。”

門口的黑川蓮立刻擺出不敢相信的樣子,隨即傷心欲絕道:“姐姐……你不要我了嗎?”

這是什麼宮斗大戲……

神樂清水向他偷去死亡視線,他捂住嘴,看起來十分乖巧。

神樂這才坐下來,拿起桌上的碗筷,“這是你特意做的?”

“不是。”

“……我嚐嚐好不好吃……”

筷子被打掉,松田陣平黑著臉起身,“說了不是給你做的。”

說完,他指了指黑川蓮,“你,進來吃飯。”

黑川蓮乖乖走到桌前,坐下,拿過神樂手裡的碗筷,假裝吃了兩口,然後作出一副驚訝的表情,“松田哥哥,沒想到你做飯這麼好吃!”

鬼根本吃不了飯好不好。

神樂清水深吸一口氣,在桌下狠狠踢了他一腳,才道:“小陣平,你要是一定要走的話……”

“誰說我要走了?”松田陣平戴上墨鏡,語氣不爽道,“你有了新的鬼就要趕我走了是吧?”

神樂清水:?

“好好好,你不走,沒人趕你走。”神樂清水心累的安撫好炸毛的松田陣平,“我真的快餓死了,小陣平,行行好,讓我吃兩口吧。”

“都冷了還吃什麼吃。”他冷哼一聲別過頭,沒什麼好臉色,“等著。”

見松田陣平彆扭的去熱飯了,神樂清水才看向一臉無辜的黑川蓮,笑眯眯的問:“怎麼不等我訊號?”

“是……是風把門吹開的……”話未說完,他表情一變,伸出顫抖的手按住神樂清水的手,“姐姐,我錯了。”

神樂清水看了他半晌,這才收回按在掛墜上的手。

這是一條由黑色繩子穿起來的水滴形小羊掛墜,銀色為底,藍色的小羊像極了兒童塗鴉,帶著童真的可愛。

這是黑川蓮靈魂的一部分,是他主動交到她手上的繩索,也是他們之間足夠信任的證明。

因為只要帶著它,黑川蓮就能輕而易舉感應到她的位置,其他鬼魂也是透過黑川蓮才能知道她在哪裡。

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黑川蓮跟鵪鶉似的一句話也不敢說了,來自靈魂上的疼痛不是誰都能承受的,但他不是怕疼,這種痛苦會讓他興奮,產生殺戮的衝動,他是怕她動手,她打鬼是有一套的。

飯菜熱好了,神樂清水幫松田陣平一起將飯菜端上桌,雖然鬼魂吃不了東西,但她還是很有儀式感的拿了三副碗筷,讓倆鬼一起坐下,看她一個人吃。

剛吃兩口,一個遲疑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神樂小姐?”

門口的人穿著休閒的襯衫長褲,身姿挺拔,比例勻稱,袖子微微挽起,露出漂亮的肌肉線條,乾淨修長的手上捧著一束黃色鬱金香,新鮮的花瓣還冒著露珠,有一滴從他手背微突的青筋上滑過。

那頭標準的金髮在暖色的燈光下散發著柔和的光澤,健康的膚色帶著別樣的魅力。

是收到下屬資訊第一時間過來道歉的安室透,諸伏景光今天不在他身邊。

神樂清水幾乎能想到樓下24小時監視的日本公安滿臉疲憊的樣子。

她隱晦的看了一眼松田陣平,見對方搖了搖頭後,才鬆了口氣,又看向對面的黑川蓮,黑川蓮知道自已犯了錯,小心翼翼的挪到她身邊,不說話。

“抱歉,門沒關,所以……”安室透見神樂清水不說話,又看到桌上的三副碗筷,沉默了一會兒,“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你和……父母吃飯了……”

‘父母’二字一出,松田陣平和黑川蓮都感到脊背一涼。

“不算打擾。”多虧他優秀的腦補,否則神樂還真不好解釋為什麼會有三副碗筷,“安室先生是有什麼事嗎?”

兩人默契的回到了最初生疏的稱呼。

“算了,你先進來吧。”神樂清水給他拿了雙拖鞋,“安室先生吃了嗎?”

“已經吃過了,神樂小姐自已做的嗎?”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門關上了。

“嗯,學了一點。”她點頭。

安室透本人還是第一次來神樂清水家,隨意打量了兩眼,坐在她對面,遞出那捧花,“我今天來是來向你道歉的,對不起,上次是我錯怪你了,語氣不好,是我的錯,請你原諒。”

這是今天的第三份道歉,神樂清水麻木的收下花,“沒事,已經過去了,我沒放在心上。”

“是這樣嗎?其實我這幾天都有過來,但是看你不在,我還以為是因為我導致你不想回來……”

“這傢伙在套你的話。”松田陣平毫不客氣的拆臺。

“沒錯。”黑川蓮慵懶的靠在她肩上,一副同仇敵愾的樣子。

神樂清水淡定的回答:“不關安室先生的事,這幾天學校有比賽,我都住在學校了。”

根據風見裕也的情報確實是這樣,但昨天她離開學校後突然不知所蹤……

雖然上次是他先入為主了,但她的身份仍然存疑,尤其是她父母的死,他至今沒查明組織殺她父母的原因,所以他得格外小心。

“那神樂小姐還會去兼職嗎?”

“近期可能不會去了,想去旅遊散散心,學校那邊也請假了。”她頓了頓,“安室先生可能很久都看不到我了。”

“這樣啊,真是可惜。”他嘆了口氣,失落道,“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神樂小姐了。”

說著起身告辭,神樂清水送他到門口,他轉身,那雙好看的眼睛裡似映著點點燈火,溫柔的注視著她,“我們還是朋友嗎?清水。”

神樂腦海裡浮現出貝爾摩德的生氣的臉,忍不住笑了,“當然,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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