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決定
她難得呆滯了一秒，“你……你誤會了，我和透君……不對，我和他不是那種關係。”
“別說了，我都懂，在知道你願意為了遇到他到處兼職的時候，我就已經放棄勸你這條路了，不過要是他敢辜負你，我一定會殺了他。”
“……”
神樂清水在大量的資訊中艱難的思考著，雖說她早有猜想，但還是為貝爾摩德和母親之間的關係而驚訝。
她們一定是關係極好的朋友，不然貝爾摩德也不會為了母親冒險，甚至特意來找她。
這在組織中是十分難得的。
神樂清水認為她的話有很大一部分是真的，不過……
“你撒謊了。”她冷靜的道，“我的母親是個十分謹慎且優秀的人，如果照你所說的，組織的勢力龐大，那麼她絕對不會天真的以為還可以回到日本好好生活，她寧願帶著我們在國外躲一輩子。”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不得不回來。
“你很聰明。”貝爾摩德沒有否認，“還有什麼要問的？”
“還有那些親戚，他們都是假的吧，是你特意找來掩蓋我身份的，組織能查到我父母卻放過了我，也是因為你吧。”
以前沒發覺，現在想起來，那些所謂的親戚臉上的厭惡與害怕，並不是因為發現神樂清水總是自言自語，而是因為知道她是組織要保護的人吧。
貝爾摩德恐怕是以組織的名義，威逼利誘外圍成員及其家屬，讓他們充當那些不存在的親戚撫養她長大，再加上她的性格孤僻，所以生活才會那麼艱難。
說到這裡，她想到了什麼，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著衣角，“不對，並不都是假的，我的姑姑她……”
“竹取珍，是你父親的親姐姐。”見她的眼神變得危險起來，貝爾摩德補充道，“放心，你姑姑一家還活著，只是永遠都不會回到這裡了，也只有他們活著。”
這個結果不難猜到，神樂清水覺得自已此刻應該表現出一點悲傷或者憤怒，但平靜的內心告訴她，她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無關自已的利益時，任何事她都不在乎。
貝爾摩德仔細觀察著她冷漠的表情，想起她小時候那副天真可愛的模樣，不由得嘆氣，“你真是天生屬於組織。”
天生嗎？誰生下來就是這樣？她也只不過是見過的人多了，經歷得多了，學聰明瞭而已。
“好了。既然你已經知道真相了，我也該走了。”貝爾摩德扯下洗碗時戴上的圍裙，並沒有要告訴她，當年她父母為什麼回日本的打算。
神樂扯住她的衣角，“你不怕我報復組織嗎？”
“你會做這麼蠢的事？”她詫異的回頭，然後輕笑道，“而且，你不是已經親手報了仇嗎？那個外圍成員……”
神樂清水的思緒回到三年前，那個冰冷漆黑的雨夜，陰暗的地下室，濺滿鮮血的牆壁，淒厲的慘叫聲，扭曲的四肢，還有神樂泉蒼白的臉色和心疼的目光，一切罪惡都掩蓋在雷雨下。
“你以為，是誰幫你收的尾？”
貝爾摩德的話語正如當年的驚雷，擊得她心神一震。
神樂清水的眼神一瞬間寒冷徹骨，殺意迅速在眼底氾濫，電光火石之間，她已經掐住貝爾摩德的脖子，將人重重抵在牆壁上，泛著冷光的匕首近在咫尺。
“變臉變得真快，真像你母親。”她狼狽的靠在牆上，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你要殺了你的救命恩人嗎？”
神樂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讓人看不清表情。兩人對峙半晌，貝爾摩德突然感到脖頸處一陣溼熱，伸手去摸，才發現那是淚水。
“你……”
話未說完，神樂清水猛地放開了她，背過身，用一種哽咽但兇狠的語氣道：“我才不要你幫忙！你趕緊走，最好一輩子都別來！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反正你也只是一直躲在暗處看我笑話……”
說完，她用力把人推出了屋子，在貝爾摩德還沒反應過來時，就“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站在門口的貝爾摩德風中凌亂，原來這孩子是這麼逞強的性格嗎？看上去冷漠實際上很需要人關心？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我應該早點來的……
把人趕走後，神樂清水神清氣爽，她看向沙發上並排坐著的、恨不得自挖雙目的三個鬼，嫌棄的擠在中間坐下，然後用手機打出來一排字。
「都去檢查一下，她肯定不是空手來的。」
“老大，放心好了。”最右邊那個鬼穿著可愛的公主裙，身材瘦小，一臉自信的說，“我一直跟著她呢，她一邊放我就一邊拿，喏，全在這裡了。”
看著她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把已破壞的竊聽器，神樂清水才癱倒在沙發上，放鬆下來。
“你們沒收到我資訊嗎？我不是說了要帶人過來，怎麼收拾得這麼匆忙？”
她與鬼之間有著幾套特殊的傳遞資訊的方式，這樣才能保證計劃的順利進行。
桌上的零食，房裡的衣服，還有那本醫書，統統都不是她的喜好。
三鬼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不敢出，全部默契的保持沉默。
神樂氣得不想說話，良久，坐在她左邊的鬼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放在她頭上，安撫似的摸了摸，語氣緩慢而認真的開口，“沒關係的，我們沒看見你哭。”
話音剛落，另外兩隻鬼連忙捂住他的嘴，一臉驚恐的看著他。
而他本人則是睜著大大的桃花眼，迷茫又無措。
“呵。”神樂清水冷笑一聲，幾分鐘後，三個鬼被綁成一團，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神樂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隨手翻了翻桌上的零食，發現沒有能吃的，只好作罷，“我已經做好決定了。”
“老大……”
“我要加入組織。”
一個外圍成員根本不足以熄滅她心中的怒火，她要除掉的，是朗姆，是烏丸蓮耶。
而且她不能以紅方的身份做這件事，因為她罪無可恕，她並不想在事情結束後被關進牢房。
剛才那一手也是為了緩和與貝爾摩德的關係，想要加入組織不難，但要成為代號成員，少不了貝爾摩德的推薦。
“老大，不管你做出什麼決定，我們都會幫助你。”
家人之間，本就該互相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