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辰六十六年早春巳時三刻。

上京城鎮國大將軍府。

“完了,完了,小姐,夫人回來了。”身著綠衣裳的丫鬟焦急說道。

袁汐夢身著一襲雲錦嵌銀絲繡著鯉魚鵝黃色襦裙,秀雅絕俗,自有一股輕靈之氣。

只見她手持著銅鎏金琺琅彩鑲嵌珍珠和綠松石的方形盒子,盒子裡面放著一枚將軍府腰牌。

她將腰牌塞入懷中,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指,指腹輕點丫鬟的額頭,巧然輕笑道:“這不還沒來嗎?看把你嚇得。”

袁汐夢眼簾微垂,耳鬢間烏黑的碎髮襯托著她面板越發的白皙,昨夜阿孃口吐鮮血的畫面在眼前揮之不去。

她的外祖父病重,時日無多,主母不允阿孃回去,阿孃便整日以淚洗面,心中鬱結,是以昨夜口吐鮮血,可把她嚇壞了。

清晨,她便趁著主母出府,偷偷進入主母房中偷取腰牌,就是為了帶阿孃偷跑出城,讓阿孃能夠見上外祖父最後一面。

“真是越來越沒了規矩,這人不在門口守著,去了何處?”門外的將軍夫人呵斥著。

隨著聲音越來越近,眼看丫鬟口中的將軍夫人就要進入屋內。

千鈞一髮之際,袁汐夢眉眼一笑,拉起丫鬟的胳膊,一溜身就帶著人鑽進了床底。

在兩名少女鑽進床底的同時,房門被屋外的丫鬟們開啟。

“你們在門口候著,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打擾。”將軍夫人聲音沉穩且帶著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

“是。”兩名丫鬟齊聲應道,俯身退下並隨手關上了房門。

此時的屋內靜得似乎連彼此的心跳聲都可以清晰聽見,躲在床底的兩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聲音打破了這份出奇的寧靜。

“我安插在將軍身邊的眼線昨日來信,信裡提到將軍不日就要回京。”

可以聽出將軍夫人內心十分焦急,語速也不經意間加快了些許。

“你那可以讓賤人神不知鬼不覺歿了的法子還需用上些時日。”

頓了頓,將軍夫人繼續道:“萬萬不能等到將軍回府.......”

“限期三日,三日一到,我若看不到那賤人的屍體。”

眸底閃過一絲狠厲,“那麼躺在地上的便是你高大夫一家子百餘人的屍體。”

聽到此處,床底下的袁汐夢一驚,身軀一震,不可置信地瞪圓了雙目。

此時的她感覺身上有成千上萬只螞蟻在啃食著自已的面板。

“回夫人,只是那秦侍衛看得太緊,杜姨娘房內的藥,秦侍衛都要檢查一遍,安全後方可送入屋內。”高大夫不疾不徐地說道。

“之前所下之毒甚少人知且量微小,夾雜在藥裡倒也是瞞得過這秦侍衛。”

“只是現下,怕那毒藥還未入那杜姨娘的屋內,就已被那秦侍衛給攔下。”

“秦侍衛的事我來解決,你只管下藥即可,什麼藥最毒就用什麼。”

將軍夫人說道‘毒’尤其狠。

高大夫剛踏出房門,將軍夫人就在房內來回踱步,掃視著房內的一切擺件,剛要走到床榻之處。

此時,門外傳來夫人的貼身丫鬟之聲,“夫人,玉綺樓派人來稟,說是杜姨娘身體突感不適,請夫人您過去看看。”

“知道了!”不耐煩的聲音言出於表,將軍夫人理了理髮鬢,腳步隨之踏出房門。

待人走遠之後,床底下的二人爬了出來,髮髻有些許凌亂,衣裳也有些微皺。

顧不得整理儀容,袁汐夢急切道:“快走,莫讓人發現了。”

二人急匆匆地離開了將軍夫人的蓮花苑。

待她們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蓮花苑之時,遠處躲在樹樁後面之人,面上帶著一抹陰冷的笑容走了出來。

此人正是將軍夫人。

“告訴子夜,讓他今夜寅正時分在西角二門處等我。”袁汐夢聲音波瀾不驚,沉著冷靜,好似剛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緊跟著她側身對著丫鬟又低聲交代了幾句。

寂靜的青石小巷裡,遠遠地走來一個手拿鑼鼓和梆子的打更人。

只見他眼都不瞧一下,熟稔地用著梆子敲打著鑼鼓,一聲慢四聲快。

“篤,篤-咣,咣”,口中喊道:“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此時的鎮國大將軍府,好不熱鬧,一行人躡手躡腳地朝著西角二門處走去。

二門西側不遠處停著一輛馬車,馬車上的子夜看見來人,驅車而來。

馬車很快來到城門,憑著大將軍府的腰牌,他們順利地出了城。

此時的鎮國大將軍府好似風平浪靜,實則波詭雲譎暗藏殺機。

袁汐夢等人並不知道,他們的步步為營,卻為他人做得嫁衣。

馬車內,杜芸悠悠轉醒,扶了扶額,“夢兒,我們這是到了哪?”

“咱們快到幽魅林了,阿孃,可是有什麼不適?”袁汐夢關切看向杜芸。

袁汐夢口中的幽魅林,坐落在一座山崖之上,整片林子寬八尺,左側便是懸崖峭壁。

懸崖底下更是暗流洶湧的河流。

馬車行至此處明顯放慢了速度,袁汐夢撩開車簾,眯眼望向不遠處直立的兩名男子,一名身著黑衣,一名身著青衣。

快速放下車簾,袁汐夢望了望車內的杜芸和喜兒,表情嚴肅到了極點。

杜芸心裡“咯噔”一下。

袁汐夢眉頭緊鎖,拿起佩劍,跳下馬車,冷冷地看向對面戴著面具的兩名男子。

“你們是何人?”袁汐夢開口問道。

“我們受人之託,來取爾等性命。”黑衣男子冷聲道。

說完,兩名男子身形如風般飄動,瞬間持劍就來到袁汐夢和子夜面前。

看似輕描淡寫,卻蘊含著極強的殺機。

黑衣男子劍尖直指袁汐夢心口,說時遲那時快,袁汐夢拔劍擋在胸前,一招鴿子轉身,巧妙地避開了這致命一擊。

黑衣男子反手又是一劍。

袁汐夢足尖輕輕點地,身子輕盈如飛,騰空躍起,霎時拔高數尺,在空中一個倒翻。

腰身盈盈一轉,身形輕盈,猶如水蛇般側身來到黑衣男子身後。

緊跟著執劍挑黑衣男子的腦門中心。

黑衣男子腰身倏地往後一仰,雙腿跪地,整個人從袁汐夢身底滑過。

橫劍向袁汐夢身體斬去。

袁汐夢一驚,深吸一口氣,身形一晃,側身一翻,躲過來人之劍。

饒是如此,衣衽亦被劃去一截。

袁汐夢一個落地轉身,又是一劍刺向黑衣男子,不給黑衣男子喘息的機會。

兩劍交織碰撞,錚錚劍韻迴盪在耳畔。

但見袁汐夢身形一下翩若驚鴻,一下婉若游龍,手中的劍招變化莫測,劍法極速凌厲。

兩人端是打得難解難分。

而另一邊的子夜卻是處於下風,不出百來招便會敗下陣來。

此局是一個無解局。

杜芸帶著丫鬟喜兒走下馬車,揪心地看著正在酣戰的袁汐夢,而此時的子夜已倒在血泊之中。

苦笑一聲:“喜兒,今日怕是命喪於此了,是我累了你。”

喜兒流下眼淚,哽咽道:“小姐,此生能跟隨小姐和小小姐,是喜兒幾輩修來的福氣。”

話音剛落,青衣男子便一劍刺中了杜芸的胸口,鮮血順著胸口流淌著,一滴滴在地上暈染開來,杜芸倒地而亡。

“不要!”喜兒急呼,哪怕知道今日必死無疑,還是忍不住叫出聲來。

一道道淚水順著袁希夢的面龐流淌著,袁汐夢咬了咬牙,轉身就露出一個破綻,誘敵深入。

黑衣男子一時大意,以為袁汐夢因杜芸之死,傷了心神,得意地伸手就要抓袁汐夢的命門。

“二弟,小心。”青衣男子急呼。

已來不及了,黑衣男子被袁汐夢一劍刺中了右側膝蓋,跌倒在地。

袁汐夢緊跟著又是一劍要刺黑衣男子的咽喉。

劍離咽喉一分之處時,便被一柄寒劍擋下,力氣之大,讓袁汐夢好一個踉蹌。

袁汐夢站住身形,望向持劍之人,便是站在一旁觀望的青衣男子。

袁汐夢擦了擦額上的汗珠,眼看此人的武功在她之上,剛剛又經過一番惡戰,體力早已不支。

眼眸一暗,嘴角輕輕上揚,此刻已是強弩之末,又何必做多餘的掙扎。

思及此處,袁汐夢一個轉身,如蛇一般,腰身一轉,劍挑青衣男子右腳,緊跟著腳下一溜,腰身一貓,伸手扯下青衣男子腰上的令牌。

苦笑一聲,望向手中令牌,盼著阿爹尋到她的屍身,可以憑著令牌這個線索找到仇人,為她和阿孃報仇。

緊跟著一個退步來到身後的懸崖,不帶一絲猶豫地跳下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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