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將賬簿和小本遞給袁汐夢。

袁汐夢瞧著賬簿,笑了:“我早就聽聞有些店鋪弄虛作假,會有陰陽賬簿一說,沒想到今日能開開眼界,一目真容。”

袁汐夢的聲音如同溪水般清亮,卻帶著幾分寒意,直透人心。

杜璟聞言,臉色驟變,眼中閃過一絲憤怒的紅光,他怒喝道:“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袁姑娘,莫要血口噴人。”

話音未落,只覺脖間一緊,一滴滴鮮血順著脖子慢慢流淌下來。

秦風的劍尖抵著杜璟的脖子,劃破了他的肌膚,只需稍作施加力度,劍尖便可刺入脖內,令他當場一命嗚呼。

只見秦風目光凌厲兇狠,聲音極冷,“誰給你的狗膽,敢這麼和我們小姐說話,你當真是不知死活!”

原本穩立如山的杜璟,突然後腿傳來一陣劇痛,他的後腿被一隻腳狠狠地踢中。

瞬間失去重心,身體向前傾斜,雙手本能地向前伸出,試圖尋找支撐,穩定身形。

“咣噹”一聲。

他終於支撐不住,雙膝一軟,砰然跪倒在地。膝蓋處傳來的疼痛如刀割一般,瞬間便青紫一片,腫得如饅頭般大小。

隨後,一把寒氣逼人的長劍再次直指他的脖頸,劍尖緊貼面板,彷彿能感受到劍鋒的冷峻與鋒利,要看劍尖就要刺入面板。

袁汐夢見狀,急忙向秦風搖了搖頭。秦風心領神會,手腕一轉,劍勢隨之而變,由刺變為橫,緊緊貼在杜璟的脖子上。

杜璟驚恐之極,面如土色,渾身上下劇烈地顫動著,呼吸也變得急促,冷汗瞬間打溼了他的衣衫。

他感到自已彷彿置身於冰窖之中,刺骨的寒意從四面八方襲來,讓他無法抵抗。

杜璟的雙手顫抖著,好似風中飄零的落葉,趴在地上,磕頭如搗蒜,聲音顫抖地求饒道:“袁姑娘,饒命……”

與此同時,杜芸也嚇得花容失色,蒼白如紙的俏臉上一片驚恐。

袁汐夢看到這一幕,心中也是驚愕無比。

她不解地望著秦風,他這是怎麼了?以前他很有分寸的,斷不會像今日這般。

不過,好像經他這麼一刺,事情也變得順利多了。

袁汐夢看了眼差點暈厥過去的賬房先生,對他說道:“賬房先生,我看你應該還有兩本賬簿才對。”

賬房先生怔忡了一瞬,凝望著袁汐夢,不禁心生驚訝。

她說得沒錯,她手中的這本賬簿,是應對像今日一般突如其來的狀況。

這本賬簿的內容是經過刪刪減減,最終的數額是能和市劵上的數額對應上的。

還有一本賬簿是和給杜富貴看的,是真正的,按照市價的數額記錄的。

最後一本賬簿就是他們自已的賬簿,是上面兩本賬簿的結合,也是他們撈的油水賬。

他們撈的乃是大掌櫃的錢,於客人來說損失也並不大,因此至今也無人鬧事。

因是抵押,客人大多數最後都能將東西贖了回去,又因抵押的數額降低了,所以客人的利息自然也就低了,因此大多數客人還是很願意的。

即使是有個別幾個客人不滿意,倒也不至於鬧事,他們的掌櫃子也總能把客人哄好。

誰承想今日來鬧事的怎麼勸都不行,還讓六姑娘給撞見了個正著。

賬房先生嘆口嘆氣,拿出賬簿遞給袁汐夢後就暈了過去。

袁汐夢看了看手上的三個賬簿,和她預想的絲毫不差。

滿意地笑了笑,對喜兒說道:“去,請大夫過來,給他們兩個人都看看,他們可不能這個時候倒下。”

被大夫診治過的二人被秦風押著回了杜宅。

一路上二人始終低垂著腦袋,不敢吭聲,甚至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惹得身旁的秦風一個不高興,小命不保。

此時整個杜宅被陰雲籠罩。

鶴慶堂內瀰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寧靜。

日光鋥亮,透過斑駁的樹葉穿過精緻的雕花窗欞,灑在跪在地上的兩人身上,投下明暗不一的影子。

上首坐著杜富貴,臉色陰沉,左手旁放著三本賬簿,他居高臨下掃視著廳下跪著的二人。

袁汐夢和杜芸並排坐在下首東側。

此刻所有人都緘默不語。

直至二房的老爺杜長春走進廳中,看向跪在地上的杜璟。

臉色一變,“大哥,璟兒這是做錯了什麼事,惹得大哥如此不悅?”

地上的杜璟聽見來人之聲,抱著杜長春的大腿,痛哭道:“父親。”

杜長春拿眼瞪著他,就這點出息。

杜富貴按著隱隱作痛的頭額,“這是錢莊的賬簿,你拿去看看。”

說著就命人把賬簿拿給了站在廳中的杜長春。

杜長春看完賬簿,臉色極其難看,狠狠地踹了一腳跪在一旁的杜璟。

杜璟身形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他趕忙爬起身來,繼續跪著。

“大哥,璟兒是您從小看到大的,這其中定有什麼誤會。”

正說之際,喜兒已把王掌櫃的給領進屋。

王掌櫃的向眾人拱手行禮後,將自已如何遇到了喜兒,而後去錢莊抵押私宅,再到兒子去錢莊鬧事。

全全本本地講述了一遍。

王掌櫃的話猶如一道驚雷在空中炸響。

杜長春的面色驟變,身軀如同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牽引著,身體不由自主地搖晃著。

每一步都彷彿行走在懸崖的邊緣,稍有不慎,就會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杜富貴微微側目,目光如炬,凝視著賬房先生,緩緩開口:“賬房先生,說說看吧,此事從何時開始的?”

賬房先生感受到了無形的壓力,雙手顫抖著輕輕拭去額上豆大的汗珠,他的臉色蒼白,彷彿被風雨侵蝕過的古舊黃紙,毫無生氣。

眼裡充滿了恐懼和焦慮,宛如一隻被猛虎撲倒的小鹿,無處可逃。

他不敢有絲毫隱瞞,連忙恭敬地回道:“回大東家的,此事大約發生在一年前......”

一年前,賬房先生的小女突發高燒,高燒退卻之後雙眼看東西便逐漸開始模糊不清。

他請了無數個大夫為小女醫治,得到的結果都是這病治不好,只能控制著不被惡化至失明。

因此這病需要長期治療,且藥物不能離身。

加上父親身體也日益下降,這對於賬房先生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也不知道杜璟是從何處得知賬房先生急需用錢,他主動找到賬房先生合作。

賬房先生本是拒絕的,但一想到女兒的病需要大量的銀子,在杜璟一番轟炸下最終還是淪陷了。

一開始杜璟還有所收斂,數額從幾百幾千兩慢慢增加,直至三個月前,杜璟開始數十萬兩。

賬房先生也有勸阻過他,可是杜璟嚐到了甜頭,殺紅了眼,哪肯罷休。

說完,杜富貴讓他先退下。

杜長春面無表情地拱手道:“大哥,這孽障如何處置,全憑大哥做主。”

說著欲拂袖而出。

就在這時,一名婦人哭哭啼啼地跑了進來。

抱著地上的杜璟,雙手顫抖地撫著被白布纏繞的脖子,淚如泉湧,“到底是誰,竟如此狠心,傷了我的孩子。”

哭著哭著,抬頭對杜富貴,悠悠說道:“大哥,你從小看璟兒長大的,他現在不知被誰所傷,你可不能不管啊。”

不待杜富貴開口,又低下頭,手指指向杜富貴的方向,憤憤然道:“璟兒,告訴你大伯父,究竟是誰傷了你,你大伯父最疼愛你,定會為你做主。”

杜璟抱著婦人,哭著說:“母親.......”

婦人哭得花枝亂顫,“璟兒,告訴娘和大伯父,到底是誰傷了你?”

杜璟眼神躲閃地搖搖頭,不肯說。

婦人見狀,對著杜富貴一把鼻涕一把淚,“大哥,璟兒這孩子,你是看著他一步步長大的,就如同半個父親,他的品性如何,大哥豈能不知?如今璟兒不僅被歹人所傷,更是被有心之人暗中挑撥你們叔侄之間的情誼,大哥,您可得明察秋毫,莫要讓奸人得逞才是。”

“眼下也不知璟兒傷的重不重?這傷口若不仔細著,留下傷疤可如何是好?我得帶璟兒回屋找個大夫瞧瞧,待璟兒傷好,我自會帶著他前來給大哥賠罪。”

說著便要拉杜璟離開。

杜富貴見他們要離開,本想呵斥一番,目光掃至廳下坐著的袁汐夢,心下一動,當著外人的面,動用家法實非明智之舉。

杜富貴深吸一口氣,只能目送他們離去。

袁汐夢冷笑一聲,這對夫妻唱的這出戏,可真是好看。

這一口一個大哥,一嘴一句看著他長大的,拿著親情綁架外祖父,可真是外祖父的好親人吶。

這種把戲也不知用了多少次了?可外祖父還偏偏就吃這一套。

這要是讓他們回去了,這二房的不得把天給捅翻了,此刻不立威,何時立威。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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