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的參天古樹下,兩根結實的韁繩牢牢地系在樹幹上,韁繩的另一端則繫著兩匹駿馬。

湖畔的芳草地上,一對少男少女並肩而坐,他們的目光皆不約而同地投向了那波光粼粼的湖面。

在這寧靜而恬淡的時刻,他們彼此無言,任由微風輕拂,吹動著他們的髮絲。

良久,少女開口道:“你說,三哥哥他會不會恨透了我,以後再也不理我了?”

少年轉身看向她,眼中充滿了關切與猶豫。

他凝視著她的雙眼,只見那雙黑眸中泛著淚光,嘴角卻勉強扯出一絲苦澀的微笑。

他深知,她正在極力壓抑內心的情感,不讓淚水溢位,她的內心一定是充滿了自責與悔恨。

他輕輕地伸出手,想要安慰她,卻又恐觸及她的痛處。於是,他柔聲說道:“七小姐,想哭就哭出來吧,也許這樣會好受一些。”

袁汐夢卻搖了搖頭,嘴角依舊掛著那苦澀的微笑,聲音低沉而充滿了自責。

“我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我造成了這麼多的傷害,我有什麼資格哭?”

她繼續說道:“更何況眼淚是上天賜給女子最寶貴的禮物,就該物盡其用,用在它該用的地方,若隨意拋灑,豈不可惜?又有何用?只會讓親者痛心、仇者快意。乃至會讓我的敵人更加輕視我,視我為軟弱可欺之輩。””

秦風見狀,如春風拂面般輕聲安慰道:“小姐,此事罪魁禍首乃是那個杜知沐,非您所願。您只是被形勢所逼,不得不做出反擊。您實無需為此自責。”

他頓了一頓,繼續道:“人生苦短,何必苦苦折磨自已?放下心中的包袱,讓自已從痛苦中解脫出來,或許才是明智之舉。”

袁汐夢側目看向秦風,輕輕對上他深邃的雙眸,丹唇勾起一抹冷笑,纖細的手指輕輕指向自已。

“我既已做出選擇,便無悔於心。一切後果,我自會承擔。又有何談放過之說?”

秦風見狀,頓時語塞,無言以對,索性不說話,靜靜地坐著。

翌日清晨,陽光透過薄薄的雲層,灑落在鳳雅苑的青石板上。

秦風與袁汐夢並肩而來,空氣中似乎瀰漫著一種難以言明的緊張氣息。

袁汐夢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杜知沐從裡屋掩面奔出。

杜知沐抬眼看見袁汐夢,那雙明眸之中閃過一絲怨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隨即掩面而泣,如受了莫大委屈般一路小跑離去。

袁汐夢見狀,頓時柳眉倒豎,轉向秦風,指了指杜知沐遠去的背影,氣哼哼地說道:“她居然瞪我?你看見沒有?她竟然敢瞪我?”

秦風點頭,一臉正色地回答道:“屬下親眼所見,她確實瞪了小姐一眼。”

就在這時,屋內忽然傳來一聲冰冷而威嚴的呼喚,“還不進來?”聲音中透露出明顯的怒意和不滿。

這聲音讓袁汐夢的心頭一凜,她緊張地嚥了咽口水,看來阿爹要秋後算賬了。

她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慢慢跨進屋內,隨著“咣噹”一聲脆響,她跪倒在地,清麗的臉上露出淚珠,如同一顆顆晶瑩的珍珠般滾落。

她顫抖著嗓音,哽咽道:“三哥哥,我知道錯了,對不起。”

袁鋌鏗端坐在桌旁,身體微微前傾,手中緊握的茶杯在顫抖中瞬間爆裂開來,鋒利的瓷片劃破了他的手掌。

鮮血沿著指縫緩緩滴落,在桌面上留下一串串深紅色的小圓點,猶如一朵朵綻放的梅花。

他眼神如鷹隼銳利,語氣低沉而威嚴:“平日裡你無論如何胡鬧,我都能容忍,但如今看來,我給你的縱容已經讓你變得不知天高地厚。”

隨著聲音的落下,空氣中似乎瀰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彷彿暴風雨即將來襲。

他緊盯著袁汐夢的眼睛,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光,彷彿要將她燒成灰燼,他低聲喝道:“說,你為何做下這等事?”

袁汐夢聞言緩緩睜開眼眸,她的目光落在袁鋌鏗鮮血淋漓的手上。

心頭猛地一顫,猶如被巨錘擊中,血液在心頭激盪,疼痛如萬箭穿心,令她幾乎窒息。

那一刻,她寧願受傷的是自已。

她霍然起身,疾步來到袁鋌鏗身旁,緊緊握住他的手。

眼中的淚水如同斷線的珍珠,滑落臉頰,她哽咽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三哥哥,你打我、罵我,我都願意,只希望你能消氣,別再傷害自已。”

這一次,她是真的哭了。

她雙手顫抖著拿出手帕,小心翼翼地包紮著袁鋌鏗的傷口,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惶恐與擔憂,“秦風,快,快去請大夫。”

袁鋌鏗抽回手,冷眼睨著她,俊逸的面容上帶著一絲怒氣,聲音冷漠至極,“要我替你說?還是你自已坦白?”

袁汐夢垂頭,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我自已說,我氣不過杜知沐將六姑娘被綁架的事傳出去,誣陷她失了身,所以我……”

袁鋌鏗一聲冷笑,眼眸中猶如千年寒冰般凝聚,渾身透著肅殺之氣,宛如一座冰封的山嶽,威嚴而不可侵犯,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他知道她沒有說出全部真相,但他沒有點破。

那隻原本抬起的手,在他的深深思索下,又緩緩地放了下來。

他並未對她動手,而是深吸一口氣,將怒火壓制在心底,聲音冷冽而堅定,如同玉石般清脆,在室內迴旋不已。

“你既然捅出了這個大簍子,就必須收拾好這個殘局。什麼時候將此事處理妥當再回將軍府。”

他說完,便不再多言,轉身決然離去,身影迅速消失在杜宅之外,只留下一縷塵煙和一陣馬蹄聲漸行漸遠。

袁汐夢呆立在原地,望著袁鋌鏗離去的背影,驚訝得合不攏嘴。

她原以為自已會面臨阿爹的嚴厲責罰,或許傷痕累累,甚至需要躺在床上數月之久。

畢竟,她所犯下的錯誤連她自已都感到無法原諒。

然而,阿爹的反應卻出乎她的意料。

他沒有責罵她,更沒有動手處罰她,只是讓她將事情處理妥當後再回到將軍府。

這簡直讓她難以置信,這還是她以前認識的阿爹嗎?

就在這時,秦風帶著大夫匆匆趕來,問道:“少將軍呢?”

袁汐夢看了一眼大夫,吶吶道:“走了。”

春日的晨曦,帶著絲絲微涼,輕輕地拂過了杜宅的雕花窗欞。

今日,這杜宅之內,似乎籠罩著一層不同尋常的氣氛。

宅邸的每個角落,都在暗中傳言著一件震驚四座的事情——杜家的四姑娘知沐,竟然在三少將軍袁鋌鏗的屋內度過了一宿。

這訊息如同一道驚雷,在人們的耳邊炸響。

各房各屋,家中的下人們,都開始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他們口中的杜四姑娘,成了一個不知羞恥的女子,不知道使用了何種手段,爬上三少將軍的床榻。

杜四姑娘以為這樣就可以爬上枝頭變鳳凰,誰知,三少將軍並不買賬,第二日憤然離去。

留下了已不是清白之身的她。

這對於一個女子而言,無疑是莫大的恥辱。

一時間,杜知沐的名字成了整個宅邸的焦點。

此刻,她手中緊握著那條白綾,淚眼婆娑地哭鬧著要上吊。

袁汐夢靜靜地坐在一旁,冷眼旁觀這場鬧劇。

她心知肚明,這杜知沐若是真的想上吊,也不會如此大鬧一場。

這不過是她做給阿孃看的一齣戲罷了,希望阿孃能夠看在姐妹的情分上,出面幫她求情,讓她能夠順利進入將軍府。

杜知沐淚眼朦朧地哭訴:“三少將軍始亂終棄,我還有何臉面在這世上苟活。”

喜兒嗤之以鼻道:“若不是四姑娘在三少將軍的酒裡下了合歡散,三少將軍又怎會失身於你?如今這局面,也不知該哭的是誰?”

此言一出,全場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

隨後,如同一枚重磅炸彈引爆,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空氣中瀰漫著驚訝與好奇的氣息,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動著這場鬧劇不斷升級。

杜知沐的目光在這些竊竊私語的人群中掃過,她的眉頭緊蹙著。

她的面色變幻莫測,時而緋紅如火,時而蒼白如雪。

她心中燃起的怒火,像一頭躁動的野獸,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將喜兒的嘴撕成碎片。

她張開嘴,嘴唇顫抖著,準備破口大罵。

然,當她抬頭仰望對上袁汐夢的眼眸,宛如冬日寒潭,冷冽而深邃,讓她心頭一凜,滿腔的怒火瞬間被寒意撲滅。

她想要發洩的憤怒,在袁汐夢的眸光之下,如被冬風吹滅的火苗,生生憋在心裡,紅透了臉頰。

就在此時,一名男子步履沉穩有力地邁入屋內。他的目光如利刃般銳利,透露出一股不容忽視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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