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有你這樣的主子是我的運氣
後山。
從月長老的口中得知,當年宮尚角在試煉第二關的時候,也是毫不猶豫地吞下了毒藥,可見他的重情重義。
可宮尚角平時又是那般強詞奪理,宮子羽一時之間竟然有一些看不清此人。
“他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啊?不如,你把試言草也給我試試,好讓我知道他到底是個好人還是壞人。”
試言草,是月長老鑽研出的能讓人吐真言的神藥。
月長老感到有些想笑,執刃還真是愛鑽小聰明。
可執刃是整個宮門權力的中心,將來要面對無數形形色色忠奸難辨之人。辨識人心,靠的是敏銳的洞察力,又豈能依賴它物?
“雖然那日雲姑娘服了試言草,說了那些話,執刃不也是拒絕相信嗎?”
那次,宮子羽趁機詢問服藥後的云為衫是否喜歡自已,而云為衫的回答卻讓他寒了心。那一句不喜歡,一直讓他掛懷在心。
意識到了什麼,宮子羽眯了眯眼:“你看得可真準吶,什麼都逃不過你這雙……”
屋內默契地安靜片刻。
月長老垂眸憋笑:“我知道你想說狗眼。”
宮子羽挑了挑眉,似乎在說,算你還有點眼力見。
隨後,月長老端起一旁的刀遞給宮子羽。
這是月長老的佩刀,名為月照。
拔刀細細觀摩,在合上的瞬間,哎呀一聲,宮子羽不慎劃到了手。
月長老:“怎麼樣?”
宮子羽唏噓皺眉:“沒事,就割了一下。”
月長老無奈嘆了口氣:“我是問,我的刀怎麼樣?”
宮子羽抽了抽嘴角,瞪了他一眼。
“月長老這把月照,刀身流暢,鋒如嚴霜,削鐵如泥,的確是一把好刀。”
宮子羽是把自已能想到的詞,毫不吝嗇地都說出來了。
月長老收回自已的佩刀,贊同般點頭:“執刃真是好眼光。”
宮子羽努努嘴,補充道:“就是,太容易誤傷了。我得弄點金瘡藥,你先過去等我一下。”
月長老聞言,瞳孔微微放大,垂眸看了一眼他受傷的手。
“這麼小的傷口,也要用金創藥?你怕不是姓宮名子羽,別號嬌氣?”
不得不說,月長老懟人也是有一套的。
宮子羽甩袖走開,朝藥櫃走去:“我不聽我不聽。”
月長老轉身出門,去門外的竹林等他修煉刀法。
見其離開,宮子羽毫不耽擱地翻櫃找試言草。
正巧不巧,觸碰了機關,開啟了藥櫃後一個小密室。
密室裡掛著一幅畫,屋子裡還有女子的用品,甚至還有一個有云雀鑲邊的手鐲。
宮子羽滿懷不解,瞧了片刻後,還是拖著步伐來到竹林。
羽宮。
深夜,金繁握著佩刀,來到侍衛營。見眾人在喝酒,金繁乾脆選擇性無視,打算繞過去,卻被那侍衛喊住。
“金繁哥,你回來了。”
“快來快來,來一起喝點。”
金繁無奈走過來:“這麼晚了,還喝酒啊?”
那說話的侍衛臉頰微醺,一臉憨笑。
“這不是聽說執刃闖關成功了,大傢伙一起慶祝一下。”
金繁聞言,無奈嘆了口氣,放下佩刀,坐在他們一側。
一旁的侍衛勸道:“你少喝點,你當心你喝醉了,白天交班的時候露了錯處啊。”
那紅臉的侍衛不服氣辯駁:“我可是千杯不醉!”
另一側的侍衛也看不下去了:“胡說,你上次喝醉的時候胡言亂語,還說在地牢裡邊看見了一個翩翩公子。”
金繁喝酒的動作一頓,放下酒碗,扭過頭來。
“什麼地牢?”
“上次他喝醉了,迷迷糊糊的,說什麼老執刃和前少主遇害那天晚上呀,他在地牢裡看見了一個彷彿神仙一般,出神入化的美男子。”
據那侍衛坦言,那名男子從關押著無鋒女刺客的地牢經過。但他當時是醉了酒的狀態,所有人都當他酒後錯亂。
金繁一下子捕捉到了什麼,湊近詢問:“你說的什麼男子,有什麼特徵?”
那紅臉的侍衛見金繁相信自已,一時得意笑笑:“你看,還是金繁哥相信我。”
那名男子,穿著一身素衣,衣襬有著些許雲紋。那醉酒的侍衛說,跟新上任的月長老體型相似。
一旁的侍衛連忙勸住:“你小心點,別被月長老聽到了。”
而坐在身側的金繁,神情複雜。
深夜,宮子羽學成歸來。本想去見云為衫,卻被金繁攔住。
在屋內,金繁將自已打聽到的訊息,一五一十地轉告給宮子羽。
宮子羽心裡也是一陣無措:“那侍衛的話,可信嗎?”
當時他喝了酒,但他堅稱自已沒醉。但這種說法,也很難下定論。
這時,宮子羽從懷裡拿出一個小藥瓶。
金繁好奇地看了一眼:“這是什麼?”
“月長老新研究出的一種藥,試言草。服用之後,可以讓人說真話。”
金繁眼神閃了閃,對於試言草,自已還是聽說過的。那日在後山,就是它讓雲姑娘洗清嫌疑。
“月長老給你這個幹嘛?”
宮子羽從裡邊倒出一枚藥丸:“他怎麼可能給我這個?是我偷出來的。”
金繁抿抿唇,欲言又止。
不是,他都是執刃了,還是戒不掉這小偷小摸的毛病?要是人家月長老找上門來,自已也不好交代呀。
有這樣的主子,真是既幸運又倒黴。但金繁萬萬沒有想到,接下來的事情會讓他更加感到倒黴。
宮子羽居然讓他試試言草的藥性!
靜谷院。
門口的小瑤端著一小箱子,走到門口邊。
“姑娘,霧姬夫人派人給您做的新衣服,已經送到了。”
卿竹瀝愣了愣神,放下手裡的兔子燈,隨後回過神:“知道了。”
即使夜深,也被刺眼的月光照醒。卿竹瀝乾脆起床不睡,爬到院子裡的高樹,思考心中鬱結。
角公子答應幫自已派人去大賦城,這便是最好的事情。但能不能找到,還得看運氣了。
而且,宮門內的無名一直沒有揪出來,宮門就一日不得安寧。可是,誰說宮門裡就只有一個無名呢?
卿竹瀝抬起眸子,遙遙望著上空的浩瀚星河。
師父,希望您保佑徒兒找到殺害您的兇手,徒兒不怕被捲入旋渦。
遠處的一片漆黑夜色,彷彿無形的血口,是要吃掉那些深夜不睡覺的人。
忽而,一個移動的亮點闖入了卿竹瀝的視線。
卿竹瀝微微眯眼,那似乎是一個提著燈的人影,在朝羽宮的方向走去。
一躍而下,卿竹瀝出門跟上。
令她震驚的是,那是新上任的月長老的身影。可是,這麼晚了,他去羽宮做什麼?難不成是子羽的刀法出現了問題?
按道理說,也不會大半夜來糾正刀法吧。
懷著女人的第六感,卿竹瀝提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