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雲姑娘，你竟真的是無鋒刺客
看著月長老敲了敲門，云為衫將月長老接了進去。
此刻，漆黑的屋內才緩緩亮起燭光。
卿竹瀝趴在屋頂上方沉思。
這月長老大半夜來找子羽倒還勉強說得過去，可他卻是來找云為衫的。
而云為衫也偽裝成假睡的錯象，屋內早已熄了燭火。
況且，月長老來的一路上都沒有碰到任何侍衛，像是被人早已刻意引開。
空氣中夾雜著淡淡的迷煙氣息，幸虧自已已經服用了百草萃，不會被迷煙影響。
總之，二人的形跡可疑。
羽宮。
二人還在糾結月長老是否去過地牢，突然靈光一現，宮子羽面露凝重。
怪不得云為衫在離開後山那一次，撿到了月長老密室裡的雲雀手鐲，留下了“萬千相思萬千緒，步出西閣憑言說，那我在羽宮等你”這樣的話。
當時自已還以為單純地以為，她是說給自已聽的。如今一想，云為衫是越過自已，約月長老見面。
頓時暗覺不妙，命金繁去侍衛營領出一部分侍衛，然後自已起身去了云為衫的住處。
來到之時，恰巧碰到云為衫本暗下去的房間再次亮了起來，也正好目睹月長老進去的瞬間。
屋頂上的卿竹瀝靜靜打量著這一切，看樣子宮子羽是不知曉這件事情。看著他寬大的背影，竟顯得有些落寞傷神。
而金繁從侍衛營帶了許多配刀侍衛，匆忙的樣子被隱匿在牆角的宮遠徵盡收眼底。
“這麼晚了，不提燈，還帶這麼多配刀侍衛，金繁這是要去哪兒？”
懷著好奇心，宮遠徵躍上屋簷，隱藏在院子裡的那棵碩大繁茂的樹上，黑玉的眸子審視著身下的一切。
看著金繁帶著侍衛分散在各處，將云為衫的房間團團圍住。
明明是在自已的地方，卻這般鬼鬼祟祟，宮遠徵的好奇心更加濃郁了。
而隔得遠，宮遠徵聽不清房內的對話，只能遠遠望著他們的動靜。
卿竹瀝直接從屋頂上輕輕躍下，穩穩立身。
宮子羽瞳孔睜大，抬眸打量了一眼屋頂，淺淺蹙眉。
“竹瀝姐，你怎麼在這兒？”
卿竹瀝悄悄湊近：“我剛剛尋思月長老這麼晚還來，所以好奇就跟過來了。”
“子羽，你為什麼命人將這裡圍住了？”
宮子羽壓下聲音，臉色深沉：“云為衫約月長老見面，有問題。”
這時，屋內傳來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交談。
“你果然聽出了那首詩。”
“萬千相思萬千緒，你以這種方式約我相見，你想問什麼？”
屋裡，云為衫的聲音似乎很急切：“你為何會有云雀的手鐲？”
月長老選擇性沉默，這讓云為衫更加急躁了。
“你認識雲雀？”
這時，月長老才緩緩開口：“你義妹，是我心愛之人。”
“雲雀曾經向我提起過你，說你是這世上唯一對她好的人。她給我看過你的畫像，所以初次見面之時，我就認出了你。”
云為衫有些激動，聲音都帶有一絲沙啞：“你明知道我是無鋒的人，為何還要用假的試言草暗中幫助我？”
屋外的卿竹瀝和宮子羽心底一緊，云為衫居然是無鋒刺客！
而宮子羽的神色更是難看，自已傾盡全力也要守護的人，竟然是一個一直欺瞞自已的無鋒刺客。
他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神色空洞，失神了一般的怔然愣在那裡。
只是片刻間，卿竹瀝都沒有反應過來，宮子羽直接滿臉深沉地推開了門，帶風走進來。
云為衫的眼眶泛紅，幾乎錯不開眼地朝門口望去：“執刃……”
“你是無鋒之人，不要和我說話！”
被他這麼一吼，云為衫默默垂眸落淚，一滴一滴觸動他柔軟的心房，一秒一秒卸下他偽裝起來的嚴肅。
卿竹瀝順手關上門，也跟著進入。
滿臉詫色地打量了一眼屋內的情形，將視線定格在那白袍上。
“月長老，你身居宮門高位，為何背叛宮門？”
月長老有些許的神色落寞，緩緩起身，將視線挪過來。
“執刃大人，卿姑娘。我從出生開始就深居後山，從未在江湖中走動。我不可能是無鋒之人，也絕無傷害宮氏一族之心。”
感覺也有幾分道理，但是月長老選擇幫云為衫隱瞞身份又從何說起？
卿竹瀝：“既然如此，月長老你為何還要選擇包庇無鋒？”
“確實，我幫過無鋒。事情原委，只要願聽，我便知無不言。”
卿竹瀝抬眸示意宮子羽，不妨聽一聽。宮子羽微微頷首，不反駁。
若是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未免過於片面。
從月長老口中得知：當年聽聞前山宮遠徵培育出了出雲重蓮，懷著想一飽眼福的心思，月長老偷偷溜出後山，恰好救了一個小女孩雲雀。
自此雲雀成為了他的藥人，這才保全性命。
二人日久生情，可奈何無鋒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無鋒成員，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為了擺脫無鋒源源不斷的追查，月長老將一假死藥給她服下。
隨後將屍體懸掛在宮門高處三日，警戒無鋒。而恰巧在第三日，雲雀的屍體不見了。
月長老，永遠地失去了心裡摯愛。一夜間，他的頭髮白了一大片。
一旁的云為衫哭的不成樣子，大顆大顆的淚花低濺在地板上，泛起層層心裡漣漪。
自已的義妹被送回無鋒之時，天靈蓋已經被擊碎，血肉模糊。那一幕，深深刻在云為衫的腦海裡。
大抵是無鋒識破了雲雀想假死，點竹直接將其一擊致命，視為無鋒的叛徒。並對外隱瞞，說是宮門殺了雲雀。
一時之間，屋內一片沉默。原來，云為衫和月長老之間，還有這樣的故事。
是無鋒殺了雲雀，而云雀一直都是云為衫生活下去的支柱。她來宮門，就是為了接進執刃復仇。
如今這一刻，云為衫不想再為無鋒堅持下去了，她恨無鋒。憎恨那個骯髒冰冷的地方，憎恨那個沒血沒肉的暗無天日的地方。
想到了什麼，卿竹瀝隨即拿出那顆紅色寶石。當日角公子畫下了草圖，便將那紅色寶石還了回來。
“雲姑娘，你可認得這是何物？”
眾人好奇投來視線，定格在掌心裡那紅色的寶石。
云為衫緩了緩悲傷的情緒，仔細端詳片刻，而後淺淺蹙起秀眉。
“卿姑娘怎麼會有這個？”
卿竹瀝呼吸一滯：“所以雲姑娘是認識的對不對？”
“這是，無鋒寒鴉獨有的配飾。”
無鋒！
卿竹瀝怔怔地盯著云為衫的眸子，微微踉蹌幾步，被一旁的宮子羽扶住。
“竹瀝姐，你……”
情緒瞬間高漲，眼眶微紅。自已尋了這麼多年，終於找到了相關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