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被塵醉可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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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到養雞場時，雞已經從雞棚裡趕出來，正在雞場那片斜坡散步。
雞場後面是一大片竹林，竹葉碧綠，隨風婆娑。
周元和李霸，各自提著個小黃桶，往食槽裡面添玉米。
因為昨夜下過雨，浸溼了一層地皮，兩個人腳底都黏上了厚厚一層溼土，跟個增高鞋墊似的。
“我倆能做什麼？”塵醉問。
“塵哥，你倆去棚子那邊接兩桶水吧，然後加在食槽裡。”李霸說。
塵醉推開柵欄，走了進去，昝日緊緊的跟在後面。
“你不生氣了吧？”
兩個人到雞棚後面，攝影老師沒有跟過來，昝日捂著麥克風，小聲問。
這點小事塵醉還不至於計較，但逗昝日這事卻常逗常新。
他沒吭聲，沉默的看著水嘩啦啦的流進水桶裡。
“我今天中午幫你洗碗。”昝日以前哄他爹就主動做家務，現在把哄他爹那一套搬到了塵醉身上。
塵醉繼續沉默，昝日輕嘖了一聲，撓了一下後腦勺，說：“今晚也幫你洗。”
塵醉接好水，提著水桶要走。
“一週行吧，我幫你洗一週的碗。”昝日妥協道。
塵醉像是大發慈悲一般，回過頭，撩起眼皮，目光很輕盈的落在昝日身上。
“你不樂意？”
那雙瑞鳳眼乍一看，含著水似的深情與溫柔，但一細看，眼尾輕挑著，露著點不易察覺的小得意。
昝日的心臟像是被小雀啾了一口，嘴角有點壓抑不住的上揚。
好奇怪啊，忽然被塵醉可愛到了。
“樂意。”昝日回到，“我超樂意的，塵老師。”
塵醉降尊紆貴的點了頭，說：“那行吧。”
“你等我一下，我的水馬上就接好。”
塵醉沒等他，留了個高冷的背影。
昝日把他這一行為理解為害羞了。
談戀愛之前，少男少男的，不得搞個曖昧，小嬌羞一下啊。
周元和李霸提著空桶，站一邊看著雞圍在一塊兒啄玉米，餘光裡出現了倆人的身影。
一個慢悠悠的走在前面，像是故意在等人，一個在後面屁顛屁顛的跟著。
“塵老師，你等我一下啊。”昝日說。
李霸翻了個白眼，心想這哥們兒怎麼一在塵醉面前就變夾。
塵醉正在倒水，聞言漫不經心的說：“你再磨蹭點唄。”
昝日提著水桶過去，彎著腰，歪著腦袋去看塵醉臉，說著什麼，李霸沒能聽清。
李霸心裡咯噔一下，好像有什麼卡嗓子眼裡了。
他轉過頭，和周元對視了一眼。
周元同樣的一臉驚訝。
李霸看著他，背對著鏡頭，無聲的問道：“這倆該不會揹著我們談了吧？！”
周元聳了一下肩，無聲回到：“我不知道啊。”
加完玉米，添完水，難得的空閒時間，四個人在雞棚外面的長椅上坐成一排，微風拂過面前的小竹林，陽光灑在雞群中，雞的羽毛閃著斑斕的光彩。
有隻雞慢悠悠的從面前踱過，四人的目光一起追隨著。
“好肥啊。”李霸說。
“確實。”周元附和。
“能吃嗎？”昝日問。
“應該不能。”塵醉回答。
“好吧。”
四人一塊兒坐著發呆，忽然，周元哼起了歌，很小聲，漫不經心的，但也比昝日唱歌好聽很多倍。
被昝日荼毒了一上午，這會兒一聽，竟然有點如聽仙樂耳暫明的感覺。
“你唱的什麼歌？很好聽。”塵醉問。
周元羞怯的笑了笑，說：“瞎哼的。”
“這他自已的歌。”李霸說，“自已寫詞自已作曲。”
“就隨便瞎搞搞而已。”周元說。
“他以前在《青春少年》裡面唱過。”李霸說。
塵醉有些意外，問：“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也參加了那個節目，不過第一輪就被淘汰了。”李霸從旁邊抓了一把玉米，一粒粒扔進雞群裡，眼前的雞漸漸增多，“他一輪的時候就唱的這個歌。”
“原來你倆認識啊。”昝日說。
剛開始昝日見兩人挺生疏的，還以為他們不認識。
“咱倆一點都不熟。”李霸繼續說道，“然後我就去參加了個競品節目，進了三輪賽，本來可以公演的，但是節目被禁播了。”
“就這麼倒黴。”李霸自嘲道。
李霸和周元對視了一眼，笑得苦澀。
昝日有點笑不出來，來參加這節目的，大概都是走投無路的人，大概都有不能向外人說的苦澀。
“來參加這個節目我還挺迷茫的。反正這個節目之後，我應該就要回老家了。”李霸說。
周元點頭：“我本來都買了回老家的機票，但在地鐵站時，看到了這個節目的招聘廣告，腦袋一熱，就沒回去。”
昝日也差不多，這個綜藝是他入圈以來，他爸第一次資助他，也是最後一次。
氛圍有點憂鬱。
李霸看著面前生機勃勃，自由自在的跑山雞們，有點羨慕，說：“人家是養豬吧少年，我們是什麼……養雞吧少年？”
空氣安靜了幾秒，幾個人面面相覷，尷尬得難以描述。
李霸後悔至極的捂住了嘴。
周元：“呃……那啥，我先走了，我還是回去養豬吧。”
塵醉：“……”
“中午做飯，我給周元打下手，我跟他一起回去。”塵醉說。
昝日：“那我也！”
李霸坐在長椅上，眼前的雞飛蛋打，咯咯噠噠，三人的背影漸行漸遠。
“那啥，怎麼都走了！”李霸喊了一聲，“還沒撿雞蛋！不是，別走啊！塵哥！”
“別什麼都塵哥塵哥的，要靠自已。”昝日回頭說。
三個人騎上電動車，直接加速，火速逃離現場。
*
廚房。
繼昝日拍姜蒜時，把姜拍飛，洗碗時把水澆地面上，開火時燙到自已的手之後，塵醉徹底忍不住，把他趕出了廚房。
“真的沒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你不在，就是最大的幫忙。”塵醉說。
周元正在切菜，抬頭看見昝日站在廚房的大通窗前，身上有股委屈巴巴的勁兒。
“你幫我再多剝幾瓣蒜吧。”
“行。”昝日又樂開了。
昝日擠進了廚房，刻意在塵醉旁邊晃悠，塵醉頭都沒抬一下。
“周哥，你做飯真的太好吃了。”昝日說，“你是我們的廚神。”
做飯這事，原本定的是他，塵醉，昝日。
周元拿起勺來就是兵，蒸煎炸炒，不在話下，翻炒顛勺，左右開弓。
做出來的飯，受到了一致好評。
塵醉做飯口味偏清淡，不太符合大眾口味。
昝日……昝日做了一次，但大家都很不滿意，於是他就由廚師貶為了幫手，而現在，他這麼賤嗖嗖的刺激塵醉，估計離逐出廚房也不遠了。
周元轉移著話題，說：“沒菜了，晚上要下山買菜，還是你倆吧，幫我帶點水澱粉回來。”
飯快做好時，李霸回來了，頂著一頭亂七八糟的雞毛，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裡的流浪漢。
“你……你幹啥去了？”昝日問。
“喏，純正土雞蛋。”李霸抬起手，手裡提了一兜雞蛋。
“你鑽雞窩了？”昝日好奇的問。
李霸伸著手拍頭頂的灰，塵醉回過頭，沉默的盯著他。
李霸不明所以，問：“怎麼了？”
昝日暗自竊喜，心想原來傻的人不只他一個人，他挺直了腰板，說：“人在做飯，你在這裡拍灰塵，服了。”
“對不起對不起……”李霸惶恐的說，“我邊上去。”
昝日看向塵醉，暗戳戳的挑著眉。
看他這嘚瑟樣，塵醉腦海裡蹦出了一句話“小人得志”。
小不小人無所謂，反正昝日是真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