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薩沒有看見他死後發生的一切,他的意識再次深潛。

睜開眼,徐薩想要尋找上次在潛意識中遇到的那個人,可四處張望一番,沒有見到屍體。

徐薩抬頭望天,自已的潛意識世界裡,夜色正濃,零星地閃爍著幾顆星,邁步向前,落下一步,才發現波紋從他的腳下擴散開來。他正站在一片水潭之上,夜色與水潭的邊界融為一體,造就了無邊無際的絕景。

徐薩一邊伸手去摸自已的上衣口袋,一邊蹲下來,他想要藉著火機的光,以水潭為鏡,打理一下自已的面貌。

火機不見了。

徐薩跪在水潭之上,他一個深呼吸,彎腰把頭埋進了深不見底的水潭中,然後努力睜開眼,隨即被水潭之下的狀況嚇了一跳,趕忙把頭縮回水潭之上,後退幾步。

自已剛把頭探下去,就看見一個人影伸著一雙手朝自已抓來。

而在比那人影還要深的位置,數不清的人影就那樣漂浮在水中,一動不動,如同沒有靈魂的傀儡。

徐薩大氣不敢喘一下,全神貫注地盯著腳下的水面,各種感官的靈敏度都提升到極限,生怕有雙手抓住自已的腳,將自已拖到水面之下。

萬籟俱寂的意識世界中,突然,徐薩聽見身後有踩水的聲音,他沒有回頭,而是猛地向前一蹬,然後再轉身去看身後的動靜,如果有什麼危險,這樣能夠最快地脫離。

徐薩瞳孔一縮:“什麼東西……”

那是三個人,而他們的臉,徐薩見過,正是他在惡魔的口中所見過的人頭!

徐薩不敢動彈,因為面前站著的三個人也沒有動,保持現狀就是最好的方案,徐薩不知道要是自已多走幾步,會不會被這三個人突然襲擊。

從上到下細細地打量著這三個人,離自已最近的那個只有兩米,剛才的踩水聲應該就是他發出來的,這人戴著一副金屬框的圓眼鏡,眼神銳利,鼻樑挺立,面容乾淨。

徐薩決定問一問為什麼這三人會出現在這裡,於是他平復心情,問道:“請問……”。

他才說出兩個字,面前的人就動了,徐薩趕忙止住接下來要問的話,目不轉睛地盯著眼鏡哥抬起的手。

眼鏡哥從他身上的皮夾克的口袋中掏出一樣東西,朝徐薩這邊丟了過來。

徐薩眯眼盯著飛在空中的東西,抬手去抓,可惜失敗了,只用指尖摸到了一下,他實在是看不清那東西的飛行軌跡。

那東西掉進了水中,徐薩心急,就要把手伸進水裡去撈。他剛要蹲下,眼鏡哥就走過來,制止了他。

徐薩感到緊張和躁鬱,他覺得待在自已的潛意識裡實在算不得一件好事,這裡不僅詭異,還會有陌生人隨意闖入。

眼鏡哥卻只伸手拍了拍徐薩的肩膀,沒有任何危險的舉動,這讓徐薩感到一絲詫異,難道這人認識自已?莫非是以前輸給惡魔的某位賭徒,要將他的精神與意志傳承於我?

徐薩居然在那嚴肅的面容上看到了一絲笑意,眼鏡哥抬手將他的眼鏡摘了下來,不由分說地直接戴在了徐薩的臉上。

徐薩懵了,眨眨眼,確認自已透過眼鏡所看到的,那是一個清晰的,抗鋸齒拉滿的,熟悉的世界。

這真的不是自已的眼鏡嗎?

在想到這個問題之後,答案已經在徐薩的內心裡呼之欲出了。

這就是自已的眼鏡。

徐薩閉上眼,意識開始上浮。

……

睜開眼後,惡魔又拿著那張噁心人的嘴對著自已。

徐薩有點反胃,反手給了惡魔一巴掌:“他媽的,臭死了。”

扯一扯衣領,把袖管擼上去,徐薩自信地向惡魔宣告:“你死定了。”

惡魔反常地沒有生氣,而是好像變得更加興奮了,眼睛如彎鉤,靠著眉心擰在一起,難看至極。

還有三發子彈,接下來的都是空彈,兩邊都沒有逆轉器,這回合已經沒多大意義了。

此時雙方都只剩下一滴血,誰能贏,就看下一輪的道具了。

快速地將三發空彈打掉,徐薩催促著惡魔開始下一輪。

惡魔大手一揮,道具箱被送上來。

等兩邊都開完箱,道具格變成了這樣:

惡魔:過期的藥,手銬,三把手鋸,手機,放大鏡

徐薩:黑管,手機,過期的藥,兩副放大鏡,逆轉器,香菸。

此時不管惡魔的道具是什麼,都已經無所謂了,道具一出,就已經宣告了這一局是徐薩的勝利,不管子彈是什麼,也無法再撼動這既定的結果。

徐薩沒有急著打出放大鏡加逆轉器的組合拳,而是先把煙點了,他打算先和惡魔談判,他已經知道自已根本不是為了狗屁的五百萬才來到這個地方的,自已在之前的對局中把記憶賭沒了,這才是目前他迫切需要拿回來的。

“換個籌碼吧。”徐薩掰動指節,發出“咔咔”的響聲,“我不需要錢了。”

惡魔的神情又變為了之前簽訂契約時那般嚴肅,問道:“你想要什麼?”

“我失去的記憶。”

惡魔聞言,又挺起龐大的身軀,籠罩住整個房間。徐薩抬頭看向天花板,惡魔的臉附於其上,邪惡的氣息在四周縈繞。

“你剛才說,想要什麼?”

徐薩笑了笑,抬槍指著天花板,說道:“別騙我了,我知道就算我把你崩了,結束我們的契約,我也不會失去契約帶給我的【復原】。”

一邊說著,徐薩一邊砸爛放大鏡,確認彈倉內的子彈。

紅色。

“畢竟我們的遊戲在那之後還會繼續,我應該已經輸給你幾次了吧?”從桌上拿起黑管,朝著自已的頸部注射,徐薩不緊不慢地接著說:“這一場只是我們【最初的契約】中的一個小部分罷了。”

惡魔看見徐薩使用了黑管,出聲宣告:“腎上腺素:偷竊一件物品,並立即使用。”

“還真是夠誠信啊,遵守規則。”徐薩笑著把腎上腺素全都注射了進去。

“我能夠猜到,我們應該玩挺大的,不然你也不會改變我的樣貌,記憶,乃至壓制我的勇氣,讓我和你進行這麼多場對局。”徐薩把惡魔的一把手鋸拿過來,一邊鋸著槍管,一邊歪頭看向惡魔,“這也是契約的一部分嗎?”

惡魔的臉降下來,徐薩不躲不閃,抬頭與惡魔對視,他已經不可能迷失了。

“記憶不可能。”惡魔見徐薩沒有絲毫退讓,也只能與徐薩開始談判。

“這也是契約的一部分。”惡魔搖搖頭,“在這一局中,我不會把記憶還給你,這一局你能獲得的只有金錢。”

徐薩思索片刻,說道:“那麼第三局的遊戲就不用玩了,你給我一百萬,這一場算我贏了,之後我再接著來履行契約,怎麼樣。”

惡魔的輪盤遊戲能夠建立在這個地方,必有蹊蹺,他來這裡目前還只到過車庫,廁所,門外的走廊以及現在所處的房間,底下的夜總會很有探索的價值。從惡魔手裡拿一百萬,去探索下面的夜總會時也能打點一些人,這就是徐薩的想法。

惡魔沒有說話,而是把錢箱從口中吐出來,徐薩笑了笑,抬槍就射。

“砰!”

惡魔轉眼間便化作漫天碎末。

徐薩彎腰撿起沾滿了惡魔惡臭胃液的錢箱,也沒有清點數目,把桌子上的道具也打包全都裝好,頭也不回地踹門走了出去。

用惡魔屍體上爆出來的白手套擦擦皮鞋,徐薩趁著門還沒關上,把手套扔了回去。

這一場,是徐薩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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