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出城去比試
全場一時鴉雀無聲,空氣中火藥味十足,似乎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來嘍來嘍,新鮮出爐的美味江州小炒!”
在這時,李子叔端著兩盤熱乎乎的菜上桌了。
王紀嶽忙開口道:“瑾懷兄,我看你似乎餓極了,不如去幫李子叔端一下飯菜,也好早點吃上飯。”
“你也去。”
蘇令婉推了推身旁的顧如羨。
張瑾懷確實餓壞了,一聞到菜的香味,那飢餓感更加席捲而來,站起身進廚房端菜去了。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等吃好了有了力氣,也才好找顧如羨這傢伙算賬。
顧如羨也站起身往廚房走去,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看不出喜怒來。
因著張瑾懷二人的到來。
李子叔特意多加了兩個菜,一共六菜一湯,很快都端上了桌子。
蘇令婉因為傷口的原因,被迫優雅小口的吃著飯。
桌上幾人,只有張瑾懷大快朵頤的吃著。
很快一頓飯就吃好了。
張瑾懷碗筷一放,有力的道:“顧如羨,你敢不敢出城和我比試!”
“比試?比試什麼?”
顧如羨正懶洋洋的倚坐在一邊的迴廊柱子邊,小口喝著熱茶。
“比試射箭、騎馬,還有摔跤!”
張瑾懷回到,說到摔跤二字,特意咬著牙加重了音量。
想起在自已家裡還被顧如羨按壓在桌子上,此奇恥大辱不報,張瑾懷心中不快!
“怎麼?你不敢?”
見顧如羨不回答自已,張瑾懷輕蔑地道。
顧如羨仰頭一口喝完了杯中的茶水,將茶盞往木欄上一放,聲音乾脆地道:
“走!”
說完起身就往外走去,張瑾懷忙起身跟上。
“你不跟去嗎?”
見蘇令婉似乎沒有動身的意思,王紀嶽道。
蘇令婉嫌棄似的,“不了不了,我就不去了。他兩個大男人比試,有什麼好看的?我這後背還傷著呢,就不折騰了,我還是回房間去躺著好了。”
王紀嶽道:“也好,那你就好好休息,我跟過去看看。”
說完也起身走了,剛行至門邊,就見王瑾懷跑了回來。
“怎麼回來了?落下什麼東西了嗎?”王紀嶽問道。
“沒落東西,落了個人。”
張瑾懷道,說著就去叫蘇令婉。
開什麼玩笑?這是尊嚴之戰,身為當事人的表妹兼好朋友,怎麼能沒有蘇令婉在現場作證呢?
聽見她說不去,便軟磨硬泡的央求。
“去嘛去嘛……”
一會兒跑左邊,一會兒跑右邊。
蘇令婉被他煩得緊,只得答應了一起前往。
張瑾懷開心地跑了出去,在王紀嶽的馬車上為她預留了一個舒適的位置,連王紀嶽放在馬車車廂裡的大裘皮也被他翻出,給蘇令婉當了坐墊子。
做好這一切,張瑾懷和趕車的車伕擠在一起。
言寶與王紀嶽的小廝文遠則騎馬跟在後頭。
張瑾懷搶過車伕手裡的韁繩,大喝一聲。
“駕~”
一行人往城外趕去。
顧如羨因為騎馬先行,比蘇令婉等人先到了約定的比試地點,華巖林場。
顧如羨進入華巖林場後,將馬交給林場負責餵養馬兒的馬伕,讓他好好給自已的馬喂點水和鮮草後,轉身走向了林場設定的露天觀賞臺。
顧如羨坐到了一個男子的旁邊,與他背對而席。
此刻,因為陽光熱烈,觀賞臺上三三兩兩的只坐了幾個人。
“少主,計劃有變,那些北方人不守信用,私自動手,差點連累了我們。”
待顧如羨坐下後,男子壓著嗓音開口道。
顧如羨輕聲“嗯”了一下,“我知道了,你通知下去,上京城內的所有人隱蔽起來,切除與北方人的聯絡。”
“那我們的行動要什麼時候開始?”男子追問道。
“雪姬呢?”
顧如羨不答反問。
“雪姬於半月前起身從江州北上,算算日子,應是今日就能到了。”
聽到男子的回答,顧如羨略一思考,道:“傳信雪姬,讓她務必天黑之前趕到華巖峰頂,讓她想辦法和張家小侯爺搭上關係。”
男子有些愣住。
“可是少主,雪姬不是應該先入住紅怡樓,後面再入顧府當內應嗎?”
“怎麼?我的命令也不聽了嗎?”顧如羨凜冽的聲音響起,讓男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但男子還是對此事持懷疑態度,只默聲不言。
自已這些手下,什麼都好,就是復仇心切,以至於他們的認知裡,除了復仇,再無其他。
顧如羨微不可察的嘆了一口氣,解釋道:“我有了一個更好的計劃,原先的計劃作廢。你按我的話傳下去,後續的行動我會讓李子叔通知你。”
“行了,你下去吧。”
顧如羨態度堅決,男子只好起身離去。
顧如羨轉過身去,面對騎馬場,看著場上三三兩兩圍在一起騎馬嬉鬧的少年,眼神微微眯了起來。
“張瑾懷,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顧如羨喃喃道,嘴角彎起了一個弧度。
過了不大一會兒,蘇令婉幾人趕到了。
“顧兄,這大太陽的,你也不知道找個遮陽的地方,真是太曬了,我這身子可有些吃不消。”
王紀嶽笑著開口。
又側著頭問道,“你覺得呢?蘇姑娘。”
“我覺得還好,多曬曬太陽殺殺菌,應該能讓我傷口痊癒得快一點吧?”
蘇令婉回道,死去的生物記憶開始攻擊腦袋,蘇令婉學渣一個,也不記得紫外線的作用了,反正多曬曬太陽總是好的。
“這好辦!”張瑾懷已經騎在了馬背上,在觀賞臺下道。
“言寶,你去尋兩個遮陽棚來。”
言寶得了令,叫上文遠一起去了。
張瑾懷對著顧如羨道:“怎麼樣?現在開始嗎?”
“在這巴掌大的場地比試有什麼意思,我看不如這樣吧,在這賽馬場裡比騎馬,五圈路程,誰先跑完算誰勝。”
“後面射箭就進林場比打獵吧,誰獵的多,算誰勝。至於摔跤,我們南方人沒有摔跤一說,就加在第一場比試裡吧,誰被擊落馬背,誰輸。”顧如羨道。
張瑾懷一口答應,“行!按你說的做,你下來吧,現在就開始,小爺我等不及了。”
“別急啊,還沒說清楚呢。”
顧如羨道,惹得張瑾懷十分不滿,問道:
“還有什麼?”
顧如羨勾起唇角,嗓音如水般道:“光是比試有什麼意思,不若我們增加點彩頭,這樣也有些勁頭,你看如何?”
“彩頭?什麼彩頭?”
張瑾懷天生少了根筋,不是很明白。
顧如羨開口道:“不如就一個要求吧,輸的人答應贏的人一個要求。”
“行!”
張瑾懷一口答應下來,殊不知因為這場比試輸掉的“一個要求”,讓他往後的人生籠罩上了一層灰色。
第一場比試,就是賽馬,不能用暗器,可以無差別互相攻擊。
落馬者,輸一局。
速度落後者,輸一局。
言寶很給力,和文遠兩個人,一人扛著遮陽棚,一人兩手端了盤瓜果和瓜子。
蘇令婉不敢張大嘴巴大開大合,挑了幾顆小桑葚丟入嘴中。
“嗯……”
“真不錯,這桑葚真甜!言寶你也太給力了,哪裡找來的水果?”
“回蘇姑娘的話,這是林場老闆叫人在山間新鮮採摘的果子,專供給來林場玩樂的客人享用。”
言寶乖巧的回答道。
蘇令婉吃得開心,見到王紀嶽並不吃東西,只盯著場上比試的二人看。
蘇令婉吃了幾口桑葚,換了把瓜子,一邊剝瓜子,一邊順著王紀嶽的目光看過去,不理解的道:
“紀嶽兄,你不吃點東西嗎?這桑葚和瓜子都挺好吃的。你這一直盯著他兩個人看,有什麼好看的啊?”
王紀嶽目光如炬,眼神裡隱隱有些擔心。
“瑾懷兄有些危險了。”
“他有什麼危險的?我看他跑得挺快啊,比顧如羨還快呢。”
蘇令婉道。
只見賽馬場上,張瑾懷一馬當先,始終領先了顧如羨半個馬身的距離。
王紀嶽並沒有回答蘇令婉,但很快蘇令婉也明白了王紀嶽所說的危險是什麼意思了。
在二人騎著駿馬急速轉彎之際,顧如羨因為在跑道的內側,所以轉彎弧度小了一些。
在馬背上的顧如羨找準時機,突然出手,直擊張瑾懷。
張瑾懷因為一路領先,心裡已經有些雀喜,只一心向前衝去。這被顧如羨突然出手襲擊,一個沒防備,半個身子往外摔去。
只剩一條腿跨在馬背上。
要不是他倒下之際死命抓住了馬鬃毛,肯定就掉在地上了。
不過這樣的姿勢也沒持續,在堅持到終點之處時,張瑾懷終於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摔在了地上。
在疾馳的馬背上摔下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張瑾懷足足在地上滾上了三圈,才停下來。
“少爺!”
在看臺上的言寶驚嚇得大聲喊道,立即跳下看臺,向張瑾懷跑去。
顧如羨卻不急不緩,一個利索的下馬,向蘇令婉她們走來。
“顧兄,你這突然出手,也未免落了些君子之舉。”
等顧如羨走近了些,王紀嶽才開口道,語氣裡有些責備的意味。
顧如羨聳聳肩,一副關我何事的神情。
“我早和他說過了,快者贏一局,落馬者輸一局。是他自已一心求勝,失去了防備之舉,這才讓我有了機會偷襲。”
因為他二人事先確實說好了,王紀嶽也不好過多譴責顧如羨。
等言寶架扶著張瑾懷一瘸一拐地回來後,關心的問道:
“瑾懷兄,還好吧?”
張瑾懷伸直了右腿坐在了王紀嶽身邊。
言寶扶他坐下後,道了一句,“少爺,我去給你找點跌打損傷的藥來揉揉腳。”
然後就離開去找林場的相關人員拿藥去了。
“還好還好,就是歪到右腳了,有點痛。”
張瑾懷答道,說著氣憤的瞪了一眼顧如羨。
這人怎麼還搞偷襲這一出!但因為事先和顧如羨說好了,雖然氣憤,但這個啞巴虧也只能自已嚥下。
要怪只能怪自已太大意了,眼看就要衝向終點,有些太高興了,才掉以輕心,讓他得了手。
不過好在自已堅持到了終點才摔下馬,這算是打平了。
不然張瑾懷一定被氣死!
蘇令婉心裡也覺得顧如羨不太厚道了些,但他是自已的“表哥”,連張瑾懷這個當事人都沒有過多糾纏,她也不好說些什麼不是。
蘇令婉將剩下的半碟桑葚遞給張瑾懷,道:“吃點桑葚,好好休息一下。”
又問道:“你的腳不要緊吧?要不終止比試吧,我看也沒什麼好玩的。”
“不行!”
“不行!”
兩道反對的聲音同時響起,是顧如羨與張瑾懷異口同聲了。
“呃……我看你倆一對上就要打起來似的,這次倒是難得的意見統一了。”蘇令婉有些調侃的道。
“誰和他意見統一了!不過是巧合罷了,小爺和他才不是一邊的!”
張瑾懷連忙撇清干係,他才不想和顧如羨扯上同一戰線的關係。
顧如羨也一把端起桌上的瓜子,有些不滿的道:“表妹,你到底是站在誰那邊了?光顧著別人,你表哥我也嘴巴空空的,也不知道給我拿點吃的。”
蘇令婉汗顏,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這也能生氣?
張瑾懷聞言卻十分高興,滿臉笑意,道:“她當然是和我一邊的!有你這麼一個不講道理的表哥,任誰也不想和你站一邊。”
顧如羨卻沒有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糾纏。
“你趕緊閉嘴吧!等會還要去狩獵呢,你到底行不行了?可別到時候又說我欺負你這個傷殘人士。”
顧如羨特意加重了“傷殘”兩個字的讀音,又語氣大方的道:“我看不如這樣吧,等會我讓你半個時辰。你先去,我半個時辰後再去。”
張瑾懷聽到“傷殘”二字,臉色十分難看,但一聽到顧如羨的提議,心裡也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行!按你說的來!”
張瑾懷心想,算他有一點點“良心”。
這時言寶拿著好幾個瓶瓶罐罐走過來了,一臉為難的道:
“少爺,我沒找到林場的人,我看屋裡好幾個藥瓶,也不知道哪個是治療跌打損傷的,就都一起拿來了。”
“你都不知道!本少爺怎麼會知道?”張襟懷沒好氣的道。
心想著自已怎麼就帶了這麼個成事不足的隨從啊!
在一邊的王紀嶽開口道:“拿來我瞧瞧吧。”
言寶聞言將一個藥瓶遞給王紀嶽,剩下的也擺在他旁邊的木桌子上。
王紀嶽拿著幾個藥瓶,分別開啟看了看,又放在鼻前聞了聞後,拿了一個黑瓷瓶遞給言寶。
“用這個吧,這是消腫止痛的黑玉斷續膏。”
王紀嶽因為自已身患頑疾,所以長期接觸下,加上他自已看過的醫書,對一些基礎的藥品也有了一些瞭解,所以才能判斷出這黑玉斷續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