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街道,瞧見書記屋裡亮著燈,他急忙上樓找到錢書記,錢書記臉色鐵青地坐在凳子上。

“錢書記!”宋大哥喘著粗氣打了個招呼。

“科員,科長集體拉肚子,分管領導一個個地給我打電話,你看看你買的麵包!”

宋大哥這才瞧見錢書記的桌上放著個白袋子,他從袋子裡拿出麵包看了看,過期了!

“書記,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責任,你給我什麼處分我都擔著!”

“建國呀,平日我很信任你,一直辦事都很穩當,這次怎麼這麼不小心,入嘴的東西也不好好看看,城管辦的那個尹東都住院掛吊瓶了!”

“書記,都是我的錯!”宋大哥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不用說是你的錯,都知道是你的錯,單位組織個活動,出了這麼個事,這要是傳到區裡,壞了街道名聲,你擔得起嗎,說起來也算重大事故了!”

“書記!”宋大哥都要哭了。

“你得給同志們一個說法吧!”

“書記,我一定會有個交待!一會我就去找,要他們賠償!”

“你呀,辦事一定要小心!”

“書記,放心,絕對不會再出現第二次!”

宋大哥出來,拎著那袋過期的麵包去找孫老闆,超市已經關了門,宋大哥在門外一個勁地敲,孫老闆開啟門,瞧見是宋大哥,心想宋大哥這個點到訪是什麼意思,“宋大哥,快進屋坐!”

“坐什麼坐,我哪有心情坐,你瞅瞅你乾的好事,我差點被你坑死!”

“怎麼了,宋大哥?”

“你自已看吧,都是從你這進的!”

孫老闆拿起麵包看了看,看出過期了,“哥呀,我也是從外面買的,你一個勁叫我便宜,挑便宜的買,你好多吃點差價,看這個便宜我就進了,誰知道呢,我也沒認真看!”

“我是叫你挑著便宜的買,也沒叫你挑著過期的買,我跟你說孫老闆,全街道都拉肚子了,嚴重的都住院打上吊瓶了,領導指著我的鼻子罵,要拿我是問,讓我來找你賠,你看怎麼賠吧!”

“我的宋大哥呀,我這小店你也知道,一年到頭掙不了幾個錢,再說,你這些年也沒少從我這裡走賬,大大小小的我也沒虧待你,咱兄弟處的也不錯,高抬貴手,幫幫忙吧!”

“我也想幫你呀,可領導那邊我得交代過去呀,要不你叫我怎麼做人,怎麼在河東街道混,我也指著這份工作養家餬口呀兄弟!”

兩人半天沒了話,宋大哥點上一根菸,說道:“要不你出八千吧!”

孫老闆一聽傻眼了,“哥呀,太多點了!”

“我跟你說,領導是讓我報案的,這要是報了案,你這超市就得關門,你關門多大損失,你自已算算,我是在領導面前替你求情,領導才高抬貴手,讓你出點賠償就算了!”

兩人講來講去的,最後講到了五千。

第二天,孫老闆取出五千塊錢,他是真害怕把他的超市關了,這要是一關,光是租金的錢他就賠不起,更不用說每日營業的損失。

宋大哥拿到錢,買了一盒茶葉一條煙,找到了錢書記,“書記,我去找那個老闆了,他認賠,書記,一點心意吧!”

“你把東西退回去!”

“書記!”

“我讓你退,你就退,你用這錢給大傢伙買點東西,算是補償,也堵堵大傢伙的嘴,省著對你說三道四的!”

“好,書記,我馬上去辦!”

宋大哥把東西退了,照著五千塊錢,挑好的,每人買了一個杯子。

拉肚子的慢慢都好了,也沒人再提過期麵包的事。錢書記和宋大哥都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一天,守全正忙著整理專案臺賬,錢書記把守全叫到辦公室,“守全,週三晚上跟我一塊出去吃個飯!”

“吃飯?”守全心裡跳出了問號,可嘴裡沒敢問出來,“吃什麼飯?和誰吃飯?為什麼吃飯?”三個問號閃過他的腦子,可錢書記完全是命令的口氣,一點也不是商量的意思,守全不敢多問,只好先答應下來,“好的!”

“別跟別人說!週三晚上六點在中山公園門口等我!”錢書記又做了補充。

“好!”

從錢書記辦公室出來,那些問號還在心裡掛著。吃飯?來這三年了,還沒跟錢書記一塊吃過飯!不過,人家都說吃飯是和領導增進感情的好機會,這機會可是錢書記主動給的,信任他?肯定是信任他,不信任能叫自已吃飯,領導抬舉自已是好事,至於吃的什麼飯倒也無關緊要了!

守全擔心忘了,把週三吃飯的事記在了便籤上。

到了週三,守全早走了半個小時,坐上公交車,五點半左右就到了地方,工作日的公園冷冷清清,守全無聊地在公園門口閒逛,他不敢走遠,怕萬一錢書記來了找不到他。他瞧見馬路對面停著一輛計程車,隔著車,他發現了一家小超市,守全想起來曉菲曾告訴過他,喝酒前先喝點牛奶可以保護腸胃。今晚有錢書記在,酒是一點不會少喝的,他聽說過錢書記的酒量,更知道自已的幾斤幾兩。守全過了人行道,買了一盒奶,又急匆匆地跑回來,順著邊角撕開個口子,一口氣把一袋奶灌了進去,奶有點涼,肚子裡咕嚕嚕的響,忽覺沉下一股氣,守全回頭看了看,沒人,肚子一用力,痛快地放了個響屁。

剛把裝奶的盒子扔到垃圾桶裡,聽見後面嘀嘀的兩聲喇叭響,守全回頭一看,一輛黑色賓士停在他跟前,車窗落下來,“守全,快上車!” 錢書記在車裡喊他。

守全和錢書記一塊坐在了後排,車門一關,隔開了外面的嘈雜,車裡靜悄悄的,守全驚歎車子的豪華,他知道這是賓士車,車裡空間是真大,皮椅坐著是真舒服。開車的司機是個年輕小夥,小平頭,脖子上戴著金鍊子。錢書記背靠著座椅,閉著眼,一隻手放在車門的把手上,另一隻手在腿上有節奏地敲擊著,像是在考慮什麼事。守全也學著錢書記的樣子,靠在座椅上,舒舒服服地瞧著外面的風景。

賓士車就是不一樣,雖說都是四個輪子,跑的就是比別的車快,一會超過一個,一會又超過一個,守全瞧著一輛輛被甩在身後的汽車,心裡也冒出點驕傲的滋味,有錢就是好,假如有一天也能開上賓士車,那才叫氣派!

十分鐘的功夫,車子在一家大酒店的門口停了下來。

大酒店是真的大,“俊豪酒店”四個大字極有氣勢地閃著金光,門前兩根大柱,碩大的雨搭,寬闊的玻璃門,一個又高又胖的中年男人跑了過來,伸出胳膊拉開車門,胖臉上帶著笑,極恭敬地說了句:“錢書記,請!”

守全和錢書記下了車,一陣寒暄後,守全知道了剛才迎接他們的胖子姓高,錢書記稱他高總。

高總領著他們進了酒店,這是守全第一次進這樣的酒店,門口的迎賓姑娘比他還高,一進門就是九十度的鞠躬,明亮的大廳晃的守全有點睜不開眼,一座假山落在大廳中間,山頂上的水傾瀉下來,頗有高山流水的韻味。一名服務員在前面領路,西服,襯衫,領帶,乾淨利索,舉止優雅,一點頭,一伸手,都非常的漂亮得體,說話的聲音也不大不小剛剛好,讓人覺著舒服。瞧著他的穿著打扮,守全瞅了瞅自已身上的這身衣服,這麼高檔的酒店和自已這身行頭實在是不太搭配,守全畏手畏腳的有點不太自在。

繞了不知多少個彎,進到一個包間,包間很大,裡面坐著一群人,高總開始挨個介紹,每個人都很客氣,主動和守全握手,雙手遞給守全名片,守全接過名片,上面都寫著同一家公司—宏傑工程建設有限公司。

工程,請客吃飯,守全一下就想到了河東社群,河東社群的專案可是大手筆,他知道前幾天顧總的公司撤了出去,今天這頓飯……,他開始有點擔心,不過又一想,自已只是個小角色,跑腿的,有錢書記在,沒事,一頓飯而已,守全給自已吃了個定心丸!

錢書記被安排到主位,守全沒有緊挨著錢書記,兩人中間隔著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女人,這女人稱不上漂亮,但很白,氣質不錯,身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香味。整個房間裡就她一個女的,剛才介紹的時候,守全記住了,她姓侯,是個會計。

侯會計端起水壺倒了兩杯水,一手握著杯沿,一手託著杯底,恭敬地把水擺在兩人桌前,她這一套動作熟練又不失優雅,“錢書記,林主任,二位先喝點水吧!”

守全點頭以示感謝,錢書記可能是真渴了,端起杯子一飲而盡,守全也緊隨其後喝了一口,錢書記的杯子剛放穩當,侯會計又急忙端起水壺給倒水,邊倒水邊輕聲問道:“錢書記,我們多久沒見了?”

錢書記抬起頭,眼看著棚頂的燈,半張著嘴,想了一小會,說道:“大概有半年了吧!”

“那個啥,這麼久沒見了,今晚上小侯可要多陪錢書記喝幾杯!”

侯會計緊跟著說道:“是呀,肯定要多喝幾杯,錢書記海量,早就領教過!”

“那個啥,叫服務員,上酒,上菜!”

啤酒,紅酒,白酒,整齊地排在桌子中間,守全一瞧這場面,心裡開始發顫,他的酒量一般。看今天這陣勢,又有錢書記在,恐怕是凶多吉少!

酒桌上,有一人,眼睛總偷偷地看著守全,守全和他四目相對的時候,他又急忙收回視線。

他似乎害怕守全。

守全也覺著這人眼熟,似乎是在哪見過,剛才介紹握手的時候,守全就看這人不太自在,他的腦子極速地回憶著,在哪見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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