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艾爾的過去

A\/Z呆愣坐在床位上。聽著其他室友的鼾聲，這回他難得起了個大早，倒不如說昨日他一整夜都沒睡。

躡手躡腳地開啟了門，已經兩天沒睡好覺的他倒不覺得疲憊。這兩天給他的衝擊真的一陣一陣的，前者是愛麗絲的一吻弄得A\/Z那一夜僵著身子很晚實在困不過了才睡著。

後者倒不是因為昨日的筱舞的鬧劇，而是因為今日就是其他絕地潛兵離開的日子。A\/Z感覺自已還沉浸在昨日的歡快裡可是一眨眼就又要分別。

特里貢星區戰事緊急啊，如果不出意外自已也是和他們離開的一份子。論起這兩個月真的如同做了一場大夢一般，忽地醒來倒有些不捨。

有了戰功的選擇就地退役的絕地潛兵不少，畢竟於他們而言只要簽了那個合同。命就再也沒辦法把握自已的手裡了，何時退役何時離開？明確的除了死亡的那一天，其他就是祈禱自已有足夠的戰功讓軍務部透過這個表格。

僅限於服役了五年以上的老兵，五年後才有提交表格的資格。

A\/Z也有了想要擺爛的意味，畢竟這麼有趣的戰場可不少見，之後就又要回到空降殺怪，空降殺怪的無聊的刷刷刷時間。

沒有人與人的交流，就如同機械一般戰鬥，殺敵。唯一不同的相較於日復一日的流水線，這個工作起碼還能在生與死中分泌點多巴胺讓自已覺得刺激。

昏暗的地牢裡，與外邊的黎明時分還燈火通明的營地不同。這裡潮溼，陰冷，燈光也是那種慘白慘白的白熾燈，照著人心慌慌且令人難以入睡。

穿著還印著絕地潛兵特有的骷髏標誌的駕駛服的艾爾，若是以前那個剛穿越不久的A\/Z。他可能還會覺得很性感，尤其是捆綁住的鎖鏈簡直就是捆綁play。

可一閉眼，眼裡就只能想到被她的投彈下炸得四分五裂的人。如此一看，紅顏禍水，在性感也覺得由心底升起來的噁心。

摘下了頭盔，只聽眼前的人一聲嗤笑動起來那起皮的嘴唇打招呼道：“你還沒死啊，帥哥。”

“讓你失望了？”A\/Z挪來一張凳子坐了上去。

“如果你只想套情報，他們試過了，沒用的。”她笑著忽地咳上了那麼幾句，念及往日情分A\/Z將一袋果汁插上吸管湊上了被鐵索綁住的艾爾。

她眼眸裡顯出了一種錯愕，喉嚨鼓動，嚥著本就沒有多少的口水。好了，這下她覺得更渴了放下了對是否下毒了的恐懼含住了吸管。

袋子肉眼可見地癟了下去，直到她再怎麼喝也嘬不出一滴水來。她舔著嘴唇，讓起著白皮的兩瓣重新變得紅潤。這時再抬首看向A\/Z，確定自已身體沒有負面的感覺後。

“您還真是一個很好的人。”她啟齒開口道。

A\/Z這時翻看了她的資料詢問道：“你來自生化斯坦，我不明白身為C級公民的你，你怎麼會選擇背叛超級地球呢？你不怕殃及你的家人嗎？”

“家人？我就是最後一個了。”

A\/Z忽然想給自已一巴掌。有你這麼發問的嗎？摁生生踩到人家雷點上。欸等會，我現在好像是審問噢，那沒事。

艾爾不說話，眼裡的看著地上那個乾癟的果汁袋子。意思似乎很明確，你想聽故事，得給點賞錢才行。

於是A\/Z又拆了一包果汁，看著她那袋子又迅速見癟。

“你的故事保真嗎？”

見眼前人這副憨傻模樣艾爾都不禁笑了：“你自已沒有辨別真偽的能力麼。”

“一個就算說謊也把真相展示在人面前的，一個外向都是照搬那些電視劇裡的人。也不賴。”艾爾說著長舒一口氣。

“你知道公民是分等級的，從E到A，還有正常人都夠不著的超級公民。”

“嗯。所以？”

“你知道還有一種等級存在嗎？”

“什麼等級？”

“不屬於超級地球的公民。”

“這我還真沒聽過。”A\/Z答覆。腦子想著穿越前對於遊戲世界觀的設定確實沒聽過有這樣的一股存在。

艾爾這時忽地笑了起來，笑聲淒涼卻又帶著嘲諷。

這時她講起她的故事，從一個暗不見天日的礦井開始。她就是在生化斯坦裡的礦井裡出生的，在一個鋼鐵與各類礦物的粉塵組成的搖籃長大的。

而其中還有另一個孩子就是迪米亞，她們是在眾工友的重重保護下少數的在父母身邊活到了10歲以上的孩子。

可紙終究包不住火。在超級地球的政策下生化人的生出的嬰兒，健全的被統一拉到社會化撫養，不健全的待他們長大後也進行義肢改造重複他們父母的路。

從而會出現一種很荒誕的局面，生化人的孩子反過來壓迫他們的父母。生化人的後代參軍後反倒去攻打他們同胞。

而艾爾和迪米亞因為是十幾歲才被發現的孩子，一開始考慮到的還是要不要將其處決。直到迪米亞率先站了出來，她領著還只有剛滿十歲的艾爾。

違心地講出她對生化人的恨意，與對破爛環境的敵視。

憑這個A\/Z想是不足以保全她們的，可講到這個時候又艾爾不說話了。也許是觸到那心裡最深最深的傷口或者是單純不想說。

“所以我們要幫助她們，幫助我的父母。A\/Z，他們也是人啊。”

這一句話在A\/Z的腦袋裡久久的迴響，他手指推出左輪手槍的轉輪又轉回去。審問不是重點，這次的重點真正是來處決眼前的人。

但A\/Z心裡動搖，他首先是思考是不是自已三觀跟著五官跑了還是說自已是純粹地升起了那一種慈悲。

殺還是不殺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

他不是以前那個看到美女就腦袋一熱的傻子了，他必須得為隊員考慮，為更大大局觀考慮。而眼前的人還背上不止一個人的血仇。

兩個選項，第一個給予最後的仁慈就地處決，第二個送給超級地球換軍工，讓她在不知道多久的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狀態的下耗盡自已的生命。

念及舊情，第二個是A\/Z無論如何都不會去幹的。

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了。

他站起了身子，伸出了黑洞洞的槍口對向眼前人的腦門。眼前的艾爾似乎也預料到這般的結局一般閉上了雙眸，手背暴起來的青筋顯示著她的緊張。

無論多麼悍不畏死，臨死那一刻總會有恐懼，來自本能的恐懼。現今她楚楚可憐，身世也可憐，可是死在她的手裡的人又有哪個不可憐？

就因為她有嘴巴可以說，有完整軀體可以去表述所以就可以輕易地共情去原諒她，然後又走上一種無聊地要死且尷尬的洗白劇情嗎？

砰。

震耳的槍聲在密閉空間裡震得A\/Z耳鳴，他穩住對向人不斷髮顫的右手。是她罪不可赦，是她活罪難逃，但是殺了她，自已在還活著的迪米亞眼裡就是這樣罪不可赦的人。

彼此仇恨，彼此不斷地狗咬狗，真的能迎來未來嗎？

對此，A\/Z他做出了他的選項。他不選第一個或是第二個，他選擇第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