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野鴨蛋
“二哥，你說誰厲害？”沈珈一頭霧水，他還是不明白王二狗為什麼會來道歉，王二狗不是一向都很狂的嗎。
“還有能有，就是咱們的繼母啊。”沈琮撇撇嘴，他從前有多瞧不上姜念念，現在就有多麼佩服。
“原來是姨姨，她就是我的偶像。”沈珈拍著小手，為姜念念鼓掌。
沈琮摸不著頭腦：“偶像？是什麼意思？”
沈珈得意極了，“偶像就是我想成為的人，這還是姨姨教我的呢，姨姨的偶像是武則天，一個很厲害的女人。”
沈琮看著三弟說話一板一眼，看著比他這個當哥的都懂得多，心裡有些不平衡，這個姜念念，私底下教弟弟新詞，不教他，這不就是偏心嗎，果然是繼母，心眼都是偏的。
“三弟，她還跟你說什麼了，跟二哥說說。”沈琮扶著沈珈的肩膀，想從他嘴裡套話。
“這麼想知道，為什麼不直接來問我？”姜念念看王富民他們走遠，從樹後出來，走到院門口，正好聽見沈琮套話，這個小孩什麼時候能不這麼傲嬌。
恐怕要讓姜念念失望了，沈琮聽到她的聲音，立馬端起架子，“誰想知道了，我才不會好奇你知道任何事情。”
姜念念是個成年人，可面對如此不識時務的小孩子，還是想給點懲治。
她故意拉起沈珈到廚房，神秘兮兮的，“沈珈，姨姨聽過一個神話故事，特別有意思，姨姨講給你聽，不給他們聽。”
灶房裡，姜念念邊做飯，邊給沈珈講沉香救母的故事，正說到沉香找到三聖母，要用神斧劈開山時，故意停下。
“姨姨，你怎麼不說了？”沈珈聽得入迷，見她停下，著急到搓手。
姜念念隱約聽到門口有人嘀咕：“怎麼沒聲了，沉香到底有沒有救出母親？”
是沈琮的聲音，小子，她就故意不說。
“大哥，你知道嗎？”沈琮急得不行，尋求大哥的幫助。
沈琛無奈，只能搖頭，他從小到大隻聽過後羿射日，共工撞不周山這樣的神話故事，像這個沉香，他壓根不知道是誰。
“她怎麼不說了，真是氣人。”沈琮心裡像有無數只小貓，用爪子撓他，撓得又癢又難受。
姜念念在裡面置若罔聞，溫和地看著沈珈：“去喊哥哥們來吃飯。”
她今天從地裡回來，在路邊的草窩裡，撿到幾個野鴨蛋，和尋常雞蛋一樣大。
鴨蛋打散，搭配她從地裡挖的野菜，燒了菜湯，不同於之前，有了鴨蛋花點綴，野菜湯看著也很可口。
“什麼味道？好香！”沈琮狗鼻子，早早就聞到。
沈琛想起路上的事情，他走在姜念念前面，路邊的花草，他觸目可見，並沒有看見什麼能吃的。
他自認尋找食物的本領比一般人都要好，要不然弟弟們也不能好好活到現在。
可等他走出幾步遠，突然聽到後面的姜念念驚呼：“有鴨蛋。”
他回頭看到她驚喜的神情，心裡有些鄙夷，是不是想吃鴨蛋想瘋了，才會看見什麼都以為是吃的。
路邊怎麼可能有鴨蛋，要是真的有，早就被人給撿走了，還能輪到她。
直到姜念念從草窩裡撿起三個鴨蛋，沈琛才相信她說的是真的。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的運氣好得驚人，上次去地裡回來撿到一隻撞暈在樹前的野雞，這回又能撿到鴨蛋。
不過這鴨蛋金貴得很，尋常人家都是捨不得吃，留著拿到鎮上賣錢的，她就算捨得吃，也不會給他們吃，恐怕會趁著他們睡著，自己煮來吃，畢竟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可是，沈琛也聞到了鴨蛋的香味，她真的煮來吃了，還是做給他們一起吃的。
這怎麼可能？
“大哥，二哥，進來吃飯了。”沈珈聽話出來喊哥哥們吃飯。
沈琮實在是忍不住了，肚子不爭氣地咕咕亂叫，鴨蛋實在是太香了，不吃白不吃，“大哥，走吃飯。”
除了鴨蛋湯，還有白饅頭呢，光是想想就流口水。
沈琛幹了一下午的活，肚子早就餓得不行，如今又聞到鴨蛋的香味，肚子裡發出轟隆隆的聲音。
“走吧，大哥，我好餓。”沈琮見大哥不走，他只能乖乖站著，大哥比他大兩歲，他心裡十分敬重大哥。
沈琛點頭，家裡有飯吃，他們已經知足，不能因為討厭某人，就讓自己和弟弟們餓肚子。
他一點頭，沈珈比誰都高興，要是哥哥們不吃的話，他也沒心情吃。
姜念念看他們兄弟三人一條心，露出會心的笑容。
他們對自己還是有成見，那只是以前做得不好，給他們留下了陰影，她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她肯用心，會讓寒冰融化。
姜念念想得不復雜，不求三個孩子對自己有回報，只是不想讓他們在畸形環境中的成長，心智受損，將來走上歪路。
“快，坐下吃，涼了就不好吃了。”姜念念坐下來，手裡拿著半個饅頭。
沈琛看見姜念念的湯碗裡除了菜就是菜，一點鴨蛋花沒有，再看他們的碗裡，個個鋪滿了鴨蛋花，尤其是三弟的碗裡，鴨蛋最多。
她竟然能做到這種程度，像個親生母親一樣，把家裡僅有的一點好吃的留給孩子。
“姨姨，你碗裡沒有鴨蛋，我的給你吃。”說著，沈珈不熟練地往姜念念碗裡夾鴨蛋。
“沈珈好乖，姨姨不吃鴨蛋，沈珈多吃點，長大個。”姜念念是真的不喜歡鴨蛋，味道要比雞蛋要重，不過在這個時代，能有吃的就不錯了。
她是不愛吃，更是想留給小孩子吃，小孩子在長身體，比她更需要有營養的食物。
“姨姨，你真好。”沈珈笑著露出小米牙，現在的姨姨和從前的比，簡直就是仙女下凡。
沈琛沈琮低頭吃飯，他們想說什麼，可是憋了半天，就是說不出口。
姜念念笑著說：“那沈珈喜歡姨姨嗎？”
“喜歡。”沈珈吃了一口鴨蛋，跟著姨姨有蛋吃，當然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