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你是有什麼想問我的對吧？”
李喬山聞言，身子微微挺起變得僵硬，手中的水果刀握得更緊，隨即又很快放鬆下來。
他剛想開口說什麼就又被堵了回去。
“我們在一起多久了？你撒謊什麼時候騙到過我？”
盧欣雨又恢復到那輕快的笑容，見李喬山許久沒有回應，便再開口道：“你是想問我們抓“黎明之劍”那天的事？”
見李喬山還是沒開口，又試探性問道：“跟莫文有關對吧？”
“是……”
“我不記得了。”
“嗯。”李喬山點了點頭，沉默著挖出一塊果肉餵給盧欣雨。
“你不繼續問了？”
“你是我女朋友，又不是犯人。”李喬山苦笑著說。
“你是覺得……莫文跟“黎明之劍”有什麼關聯，懷疑他們是同夥嗎？”
盧欣雨追問道，目光掃視著一旁這位一覺醒來變得有些陌生的愛人，那雙黑色眸子一如過往般平靜似湖水。
雖然其他人沒和她說什麼，李喬山也是那種能自已承受絕對不會向外發洩傾訴的人。但根據其他人的隻言片語和兩人被安排在做的事情，她也能猜出大概發生了些什麼事情。
她一直以為，這種事情喬山縱使有些難過，也不會太過在意才對。
“不是……是因為一些其他的事情。”
“其他的事？”
見李喬山避開自已的目光，她知道再追問也沒什麼意義。
追捕“黎明之劍”那日，莫文的表現確實有些異常。先是中途和同組人員分開，又和其他人斷了聯絡。
最後那密林裡也是莫文追上“黎明之劍”，救下自已，只是沒能攔下“黎明之劍”，不過他們那麼多人都沒把人抓住，也不好苛求些什麼。
事後說是通訊器丟了，急著回去找就隨口說了一聲，同組人沒聽到。記錄儀也是，行動開始時候忘了開啟……
這種理由多少有點過於牽強。
盧欣雨知道，莫文雖然性格行事有些不著調，但基本不可能犯這種低階錯誤。不過硬要以此說莫文有什麼問題，她絕對不相信。
哪怕對方是自已男朋友。
何況她也確實沒什麼隱瞞的，該說的，醒來那天就已經說清楚了。
“那天我被抓住，差點被掐死，之後聽到槍聲，還聽到好像誰叫了一聲。“黎明之劍”就拖著我鑽進林子裡……”
“你記得喊的是是誰，又誰開的槍嗎？”
“不記得，我當時都快給掐死了，哪還有心思想這些？”
“額……好吧。之後呢？進林子之後。”
““黎明之劍”拖著我進林子沒多久我就暈過去了，基本啥都不記得了。”
“什麼都不記得？”
盧欣雨皺著眉思索一番，語氣不確定地開口。
“我記得……迷迷糊糊裡邊好像聽到了莫文的聲音……再之後醒來就在醫院裡了。”
李喬山像是抓住了什麼，趕忙問道：“聽清楚他當時說什麼了嗎？”
“沒，再說了。我都不確定，是在林子裡聽到的聲音，說不定當時已經在醫院了，人來看望我時候說的也不一定。”
“這樣啊……”
李喬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臉上看不出多少沮喪。這反倒讓盧欣雨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好像不是很失望啊？”
“啊？”李喬山看著躺在床上的盧欣雨眨了眨眼，茫然地問道：“我為什麼要失望啊？”
盧欣雨盯著他看了數秒，突然笑出聲了，隨後痛苦的哼唧聲接踵而至。
“你能不能注意一點你現在的情況？”
“沒事，沒事。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是有一點。關於“黎明之劍”的，你……”李喬山突然停下，看著盧欣雨，面露難色。
“你剛才問的時候咋沒想到我呢？現在才想起來你女朋友差點死別人手裡，還要回憶那段時間對我是多大的心裡創傷了？”
盧欣雨板著臉道，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裹著紗布的原因，那張清秀的臉實在看不出憤怒的意思。
隨即她又故作輕鬆地補充道：“我也是警察，沒那麼脆弱。想問什麼就問。”
“那天……你回憶一下，能不能回憶起“黎明之劍”身上什麼特別的東西，或者標識之類方便辨識的東西？”
盧欣雨仔細回憶一番。
“沒有……他當時蒙著臉，看不出什麼。只是他動作很敏捷，力氣也相當大，像是經過長期嚴格體能訓練的樣子。”
“有沒有可能是軍人一類的？”
“不是，感覺更像是受過訓練的運動員或者那些從小練武的那種。重點是他不會用槍。”
“有沒有可能是他不想暴露？”
盧欣雨回憶著那日的場景，緩慢說道：“不想，他當時奪我槍的時候，完完全全是靠蠻力，不像是有經驗的樣子，而且把槍拿過去時，那姿勢也不是一個熟練的人該有的姿勢。當時他好像很生氣，不像是裝的。”
“生氣？為什麼？”
“不知道，當時他衝出來的時候我們都沒反應過來……”
盧欣雨回憶著那日，“黎明之劍”突然從一側衝出來，鬼魅一般的身影和那超出想象的力量一邊倒地將三人擊潰。說著聲音慢慢變小，直至徹底聽不清。
“怎麼了？”
“沒……沒什麼，他當時……太快了……我們幾個都沒反應過來。”
太快了。
她只能這麼說，不然還能說什麼？
眼前又閃過“黎明之劍”從那土坡上一躍而下的身影，身子莫名地顫動。
“怎麼了？是不是累了？”
“有一點。”她想撓撓眉毛掩飾心中的不安，才反應過來一隻胳膊也綁著繃帶固定住。
“哪兒？”
“眉毛，左邊。”
“好點兒沒？”按揉兩下後，李喬山溫柔地問道。
“好了。你也快點兒回去休息吧，明天不還有一堆事兒要忙嗎？”
“這就追我回去了？”李喬山做出一副傷心的表情。
“咦～肉麻死了，受不了，趕緊回去吧。”
“行。”
李喬山說著，起身關了燈走到門口，開啟門又轉過身看著李欣雨，身影逆著光藏在黑暗中。
“欣雨，等你傷好了，我們就結婚吧。”
“啊？哦。”
“好好休息。”李喬山說著關上門。
黑暗中，不知何處投入屋內微弱的光落到水果籃上，半開的盒子不知何時放在水果籃邊，一枚戒指正靜靜躺在盒子中。
李欣雨望著水果籃，呆了許久才想起什麼似的，低聲不確定地自言自語道：“他剛剛是說結婚……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