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蘭哭得不能自已,“有你這麼教孩子的嗎?溪兒我沒有管,你都把他教成什麼樣了?好好一個少年郎,天天跟個老頭子一樣,都賴你都賴你。”

許若蘭越說越來氣,積壓了多年的怨憤在這一刻爆發,她舉起拳頭對文宏又打又踢。

文宏和許若蘭成親近二十年,夫妻二人一直相敬如賓,許若蘭為他操持後院,生育照顧子嗣,管理家務,從無差錯。

許若蘭在文宏眼裡一直是賢惠淑德,進退有度,寬仁待下,是一個合格的侯府夫人,更是賢妻良母。

這還是二人第一次吵架,確切地說是文宏被吵架以及被毆打。

“你!你在幹什麼啊?誒,夫人,你……”文宏的教養不允許他對女人下手,可他又不傻站著捱打,只能跑,“夫人!你這是成何體統!”

下人根本不敢上前拉架,一是夫人這時好像被氣得沒了理智,真害怕啊。再則就是文侯最重規矩,積威甚重,這種場面他不發話沒人敢擅動。

“成何體統?嫁進你們文家來真是我倒黴,天天體統體統掛在嘴邊。你倒是按著體統來呀,我要給溪兒安排通房,你不讓。給溪兒說親你也不讓。到了冽兒你還不許,這兒子是你們文家的,跟我無關是吧?”

“別人家是怎麼過的?怎麼你們文家這麼多爛規矩,我就問問你,我這個文家主母在你眼裡是什麼?”

“你當然我的妻子,文忠侯夫人。這有什麼可質疑的?”文宏很懵,他們夫妻不是一直夫唱婦隨嗎,“不是,我這都是為文家著想,南溪將來要繼承我的位子,他怎麼能不學無術……”

許若蘭打斷文宏,“什麼不學無術?溪兒什麼時候不學無術過?娶親和不學無術有什麼關係?”

她指著文宏罵,“你,歪理一套一套。從前我守著妻綱不便言語,現在我受夠你了,我要揍個痛快。”

說著許若蘭從下人手裡奪過棍子,舉起就朝文宏打去。

文宏拔腿就跑,“誒呀!”他呵斥下人,“你們愣著幹嘛?還不快攔著夫人,想讓本侯被打死?”

下人們這才圍上去,“夫人,夫人息怒。”

許若蘭兩手難敵,棍子被下人奪了去。

文宏站在管家文化身後,“這是怎麼個事兒啊?夫人誒,咱都快四十了,你能不能別搞這小年輕的那一套?你鬧什麼?”

許若蘭叉腰,哪裡還有平日裡的雍容華貴,端莊嫻雅,“和離!一拍兩散。”

“不是,什麼?”文宏傻眼了,一頭霧水,“誒,本、我,我就是教訓孩子而已,怎麼你就要和離?”

看到他這副無辜的表情,許若蘭氣不打一處來,“不和離也行,你休了我,我不在乎。”

“我在乎!”文宏虎著臉,“你、你對我有什麼意見你說嘛?又不是年輕人,你想不過就不過?瞎鬧!”

許若蘭陰陽怪氣道,“我確實老了,侯爺休了我就可以娶年輕的進門。”

文宏一臉許若蘭不可理喻,“咱們就事論事,你別……隨意……發揮呀!”他一時不知道用什麼話形容,忽然想到一個詞,“胡攪蠻纏。”

許若蘭大怒,“你!”

就在許若蘭衝過去要揍文宏的時候,兩道環佩叮噹聲傳來。

文玥嬋和文玥姮(heng)聽到下人稟報父母吵架還打起來的事,雖不可置信還是趕了過來。

姐妹二人挽著手上前見禮,“參見父親母親。”

見女兒來,許若蘭只好放下手。

文月嬋和文月姮看了一圈現場,姐妹二人對視一眼,就即刻分好了工。

文月嬋走到文宏身邊,柔聲勸道,“父親莫要生氣,您如此重罰二哥,母親慈母之心,怎能不急?”

文玥姮抱著許若蘭的手臂,依偎在她身邊撒嬌,“孃親,您和父親好好說,不要著急。父親的脾氣,您還不知道嗎?他肯定聽您的。”

“哼!”

方才許若蘭那麼鬧,文宏並不生氣,然而在文玥嬋姐妹來了之後卻心頭起火,他難得氣呼呼地告狀,“哼,我哪敢往心上放。你母親要與我和離,我還敢幹什麼?”

文玥嬋吃了一驚,母親這是怎麼了?

文玥姮聽到文宏這麼說,眼神欽佩地看著母親。但欽佩歸欽佩,勸也是要勸的,她裝作哭出來,“孃親,您不要女兒了嘛?”

許若蘭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別怕,“來人,把二公子送回翠華院,再請大夫來。”

下人覷了覷文宏,不敢動。

許若蘭諷刺地笑道,“瞧瞧,我這個侯夫人頂什麼用,連下人都指使不動。”

文宏還是沒說話,只是一雙眼睛看著身邊的女兒。文玥嬋明白了,父親這是抹不開面子,於是開口,“愣著幹什麼,沒聽夫人說嗎?”

文玥姮幫腔,“快!”

有了三位主子的吩咐,下人這才小心地挪動文南冽。

文玥姮討巧賣乖地拉著許若蘭回去,“孃親,不生氣了。咱們去看看二哥怎麼樣?走,不管父親!走。”

“哼。”許若蘭對著文宏冷哼一聲,跟著文玥姮離開。

文玥嬋眼帶笑意地看向文宏,文宏見此虎起臉來,“你這是什麼眼神?你在笑為父?”

“噗嗤!”哎,文玥嬋還就笑了,但人家是這麼說的,“女兒是看父母恩愛,闔家安樂,心中高興。”

“哼!”當他好騙,文宏忍不住抱怨,“你母親今日也不知怎麼了?發的什麼瘋?”

文玥嬋知道箇中緣由,但父母的事不是她這個兒女可以置喙的,“您還不知道母親的性格嗎?咱們隔壁嘉義侯的孫子都會跑了,母親啊是饞孫子啦。”

文宏心裡記著這個事,“我不都跟她說了嗎,今年就可以給文溪相看了,她急什麼?”

母親氣得不是這個,“那能一樣嗎?相看的是兒媳婦又不是孫子,孃親最少還要在等一兩年才能抱上,她當然急了。”

文玥嬋拉著文宏的衣袖輕輕搖晃,“爹,您不要跟孃親生氣,孃親的性格您還不知道嗎?”

“我本來就不跟她計較,本侯一個大男人怎麼會跟一個小女人計較。”

“嗯,女兒就知道。”好,父母危機解除。

但是,二哥怎麼想起去青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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