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強拉親老少互罵
“你今年，多大年紀了？”段老夫人低下頭，貌似溫和問李寶珠。
李寶珠抬眸望了她一眼，回答道：“今年才滿了十五歲。”
“喔，那及笄了啊。聽說你原有一門親事，被二夫人家的姐姐給佔了？”
段老夫人此話一出，無異於挑釁。
且不說小姐們的親事都由不得自已做主，當面談及都要羞紅了臉避開的。
她當著自已在李家掌管內宅女兒的面，嘲諷小娘子的婚事被搶，可謂是打李家的臉。
李寶珠收了笑，淡然道：“也不是什麼好親，二嬸嬸向來喜歡要我家不想要的東西。”
“呵呵，怕是欺負你孤女在老宅無依，你放心，以後有你母親撐腰，凡事都不必怕的。”
段老夫人呵呵笑道，瞥了自已女兒一眼。
李寶珠笑了笑，沒有說話。
段老夫人又道：“明日你無事，可與玉兒一起來我段家做客，家中有個園中，景緻尚可，這上了年紀啊，就喜歡年輕小娘子來了家裡能熱鬧熱鬧。”
“明日怕是不行，秦家三娘子約了我賞梅，改日再去給段老夫人請安罷。”
李寶珠乾脆利落的拒絕了。
這段老夫人說著人話，臉上的神情卻甚是倨傲，像是已經拿捏住了她一般。
所以聽她這般回絕，段老夫人頗為不悅。
“你自來家，還沒有見過表兄弟姐妹，明日剛好都在家，才叫你去見一見。都說沒娘教養的孩子不知好歹，果然給臉不要臉。”
李寶珠聽著這話實在不像樣，便起身道：
“段老夫人果然是年紀大了，腦子不太清楚。玉妹妹的舅舅不過是吏部郎中，與我父親同品同階，叫我去見我就得去見。”
“何況為了赴段家邀約，便將侯府小姐丟在一邊，我是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
“什麼侯府小姐？”段老夫人這才反應過來她所說的秦家三娘子是誰。
原來是接了侯府的帖子，怪道如此硬氣。
“即便你攀上了侯府這棵大樹，我們不過是論親戚情分罷了，難道還將官階時時掛在嘴邊？沒的讓人笑話小家子氣，上不得檯面。”
李寶珠冷笑：“段老夫人，你是玉妹妹的外祖母，我自有我的外祖母，何必亂攀親戚，對著不熟的小娘子指手畫腳。所謂老而不死是為賊，說多了白白惹人厭棄。還是少說兩句罷。”
“李寶珠，你閉嘴！誰教你這般說話的！”
李夫人在一旁再也聽不下去，繼女當著自已的面辱罵老母親，那如何能忍，當即拍了桌子站起。
李夫人才說吩咐人上去掌嘴，便看見白英往前一步，擋在李寶珠身前。
想起她方才悍勇的表現，李夫人頓時弱了氣勢。
“母親，此女自小無人教養，何必為她憂心。她自不與我們做親戚還好，免得以後出了事帶累了我們家。”轉而李夫人規勸道。
段老夫人狠狠瞪了她一下，李夫人不由又縮了頭。
“你懂什麼，若不是你攔著玉兒赴宴，今日我又怎會因此事而受辱。”
兩人身後站的李玉珠與段家小姐皆委屈低了頭，不敢出聲。
段老夫人似乎話裡有話，李寶珠不想知道。
“既段老夫人與夫人有話要說，我就先退下了。”
這些跟她都沒有什麼關係，她冷冷瞥了那母女二人一眼，不等回答，草草行了一禮，轉身領著白英回了竹清苑。
問秋迎了上來，問當時情形，聽到那段老夫人竟想讓人打李寶珠，不由張大了嘴。
“這段郎中的母親竟如此上不得檯面，真不知她赴那官夫人家的宴席時，難道沒有鬧出過笑話？”
方嬤嬤在一旁笑道：
“她這等品階小官兒的母親，也不會收到什麼上檔次宴席的帖子，若是有幸去了，也是夾起尾巴做人，哪裡像在自已女兒家這般恣意。”
問秋一想倒也釋然，不過還是氣呼呼地說道：
“我看還是與二公子說一聲，莫要給李老爺升官兒了，有個這樣的母親，再有那樣行事的李夫人，說不得官兒越小，活得還越久。”
一句話說得一屋子的人都笑了，四月捂著肚子直往小翠懷裡鑽，嘴裡還不住嚷嚷著：
“哎喲，問秋姐姐，你怎麼和段家舅爺對我們老爺的評價一模一樣。”
李寶珠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為什麼秦楊要給李老爺升官兒？”
除了小翠，其他幾人都支吾起來，顧左右而言他，不一會兒，便散了個乾淨。
她們既不想說，李寶珠也就不問，又檢查了四月的功課，吃了問秋精心準備的果子。
問秋將明日要穿的衣服飾品都準備好放在妝臺上，又用暖婆子為李寶珠暖好了被窩，才與她散了頭髮休息。
躺在床上，李寶珠想著白日裡發生的事情，樁樁件件。
四月有天賦，悟性奇佳，加上自已陣法本就學得粗淺，再有半月，便能學有所成，跟著自已，也不會有什麼寸進。
有了白英，便在這後宅之中有了立足的本錢，不怕李夫人再使人來欺負自已。
只是，困於這內宅之中，是自已所願嗎？
不如四月學成之後，便與那秦楊商議離開，自已獨身去尋找這世間有無靈脈。
若有，照著之前的修習功法，不說修仙歷劫，便是能得幾分自保的本事也是好的。
想著想著，睏意上湧，迷迷糊糊間便合了眼睛。
次日一早，問秋便喚她起床，梳妝打扮，還做了早飯墊墊肚子，等忙完了，天色才將矇矇亮。
李寶珠抱怨道：“不過是去賞梅，何必起得這般早。”
她昨夜胡思亂想，也不知幾時睡著的，只覺得眼睛閉了沒多久便被叫起，還是很困。
問秋無奈道：“小姐初次見三小姐，可不能失了禮，以免成為閨中女兒間的笑料。”
李寶珠不由有些洩氣：“如此麻煩，顧慮繁多，不如不去。”
“那可不行。”問秋正色道：
“三小姐十分溫和可親，不會故意為難小姐的。就是怕她同時邀請了別家娘子，才不得不小心應對。”
“哎。”李寶珠嘆了口氣，一臉懨懨，由著問秋在她身上頭上折騰。
“小姐莫怕，我與問秋白英皆會隨侍左右，小姐有事喚我們便是。”
方嬤嬤也瞧出她心生退意，忙上前與她打了強心針。
李寶珠托腮看了方嬤嬤一眼，彎唇一笑，表示自已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