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告別
翌日清早。
經過一夜充足睡眠的白墨,精神狀態十足。
想不到只是針對李問和阮文的感情裂痕,以及安排李問跟畫家的碰面,就已經讓觀眾欲罷不能。
果真如同所料,調動觀眾情緒,才是那個最犀利的魚鉤。
“故事都還沒完全展開,就已經有這樣的效果了,要是展開了,那不是更加不得了!”
現在的故事線才是李問接近畫家。
最後一幕,在圓形的燈光下,他拿著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畫家的名片。
陷入沉思。
正是李問人生道路的分岔口。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站在李問的角度,十年落魄,落寞。
自已的本事只是畫假畫,臨摹。
現如今,碰到了一個賞識的人,而且生活極有有格調的“語言藝術家。”
會怎麼選?
“呼……”
白墨深吸一口氣。
“有意思,自已又差點陷進去了。”
不過那種感覺……
完全就是在體驗李問的人生!
哪怕已經知道劇情走向,白墨透過幻想,代入李問這個人,還是會有種異樣的感覺。
他揉了揉太陽穴,舒緩一下剛才的情緒。
起床。
刷牙。
洗臉。
洗澡。
享受一個美妙的自助早餐。
然後開始一天的編劇工作。
……
在網路輿論越來越火爆的同時。
一個大佬也留意到了《無雙》的熱度。
王中雷。
華宜兄弟總裁。
他剛從夏威夷島度假歸來,刷了會短影片平臺,就留意到了編劇大賽。
一下就發現了當下最熱門,話題最多的熱門劇本《無雙》。
作為國內影視老大,怎麼可能沒有這樣的敏銳度。
王中雷立刻撥通了大哥王中君的電話。
“大哥,看央媽這次舉辦的‘編劇大賽’了嗎?”
王中君在自已莊園,前幾天剛拍下一幅價值四個億梵高名畫《雛菊》,新鮮回府,剛剛被掛在牆上。
整個別墅甚至是莊園,都彷彿聞到了畫中散發的“雛菊”的芬芳。
“剛開始的時候留意了一會兒,沒看到有什麼好的本子,怎麼了?”
他端詳著梵高的名畫,摸著下巴道。
“哥,你沒留意到有一個叫《無雙》的本子麼?”王中雷疑惑道。
“這幾天忙著拍一幅拍下來畫,梵高的,大學生那水平能寫出什麼好本子?有幾個進過專業劇組的?”王中君不以為意道,“先不跟你說啦,畫剛剛掛上去,明晚來家裡吃飯,順便欣賞一下這幅梵高的《雛菊》。”
“哥……”
沒等王中雷說完,王中君便掛了電話。
“什麼大學生編劇大賽,真是什麼火了,資本就像蒼蠅似的盯上,中雷也是的,大驚小怪,都是集團總裁了……”
他坐在沙發上,手機上調出了自家股票看了一眼,滿意的點了點頭,點起一根雪茄夾在手裡。
傑克馬,企鵝馬還有平安馬三輛馬車捆綁,這艘影視“鉅艦”不久便會成為國際知名品牌,搞不好還有機會超越著名的“華納兄弟。”
他嘴角微微一翹,“大學生能寫出什麼狗屁好劇本?譁眾取寵的節目。”
王中雷掛了電話,立馬找到管家忠伯。
“忠伯,聽說這次馮導是編劇大賽的評委之一,有空了幫我聯絡一下馮導,讓他關注一個叫‘白墨’的選手,”王中雷摸了摸下巴,“對了,忠伯,順便幫我調查一下他的背景。”
……
白墨經過一夜休息,又衝了個澡,神清氣爽。
果然不能熬夜,今早狀態跟昨天早上相比,簡直就是兩種模樣。
不少觀眾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急切的想要了解後面的劇情。
“現在的劇情已經勾住了觀眾,接下來就是李問跟畫家大展拳腳了。這之前,他還要跟過去的自已道別,這也是一個男人最帥的時候。”
白墨罕見的拿著紙筆,不自覺的在空白的紙面上畫著……
火柴人。
【嗯?我沒眼花吧,畫風這麼清奇的嗎?其它選手都是寫劇情,怎麼到白墨這……就沒有一樣事情是正常的。】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賦異稟?可這畫畫的水平也真是……還沒有我五歲的女兒畫得好呢,那個頭頂兩根天線的是……阮文?哈哈哈哈】
【那個小人臉上杵著一根棍子代表啥,準備賣藝麼?\/捂著眼看】
【果然能寫得出好作品的編劇是不錯的畫家,沒點精分是弄搞不出好看的作品。】
【那兩個圓圈我是看明白了,一副眼鏡……算了,不猜了,再猜下去估計我都快精分了。】
電腦開啟,白墨眼神犀利,宛如變了一個人,從剛才的懶散變得極為專注。
X場,畫室,內。
天色已暗。
空空蕩蕩的畫室,賓客已經走得差不多,燈光也只是留著數盞,暗黃色燈光透著冷清,與白天熙熙攘攘的畫室形成兩個極端。
畫室裡傳出一男一女的爭吵。
駱先生:“(英)如果你還要掙扎的話,那就繼續掙扎吧,我給了你首展的機會,世界上最頂尖的買家也來了,而你居然在看這個(李問的畫)”
阮文:“你沒聽見他說什麼嗎?!”
駱先生:“我當然聽到了他說的話,但是他只是說出了事情的真相!”
欣賞阮文畫作的他,還有著別的心思。
一個男人欣賞女人,怎麼可能只是欣賞她的才華。
女人還想帶著她的男人。
一拖二麼?
別天真了。
他的語氣裡帶著嚴厲,透露出的意思,言外之意,你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帶來的。
不過他也發現了兩人之間的間隙,不便明說,可話裡話外,只有一個意思:我可以帶著你玩兒……
但他。
不可能。
李問這時走進了畫室,低著頭,抱著胸,慢慢挪步走了進來。
李問:“真也好……假也好,剩下這張賣不出去,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平靜的看著眼前自已那幅畫,在畫前駐足七八秒凝視,彷彿跟這幅畫做最後的告別。
李問:“我不幹了。”
阮文:“你不幹要幹什麼呢?難道要回去繼續畫假畫嗎?!”
李問低頭冷笑,過了數秒才抬頭。
不知從哪兒掏出來一根菸。
帶著痞氣,塞到嘴裡。
阮文從來沒見過李問這個模樣!
她感覺李問氣極。
豈知李問並沒有發脾氣,反而是笑著凝望阮文。
阮文知道自已的話刺到了李問的心裡。
阮文:“對不起……我……”
道歉顯得無力而蒼白,一時間竟然說不下去了。
李問掏出了打火機,打火,點燃了口中的香菸。
然後……
燃著的火焰,伸向了那幅畫……
李問緩緩向後退去,畫紙易燃,一條火苗高高竄起,火光映在李問毫無表情的臉上,彷彿老朋友的告別。
轉身。
離開。
沒有半分留戀。
阮文呆呆的看著燃著的畫。
她知道李問的心。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