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被傅常寧施法遮擋,一切迴歸正常。
傅常寧撤去靈力,向北走去,“跟我去劍峰。”
“不用測靈根?參加試煉?”
“即使不是在眾人面前拜師,我宣陽宗也是認的。”
“季霖你記住,於夾縫中偷得生機,必將塞道而亡。”
“不在乎。”
傅常寧腳步一頓,朝著慎行峰的方向注視良久。
“嗯。”說完他也不多言繼續走。
琴幽姜飛在半空,中途被一隻白鶴叫走。
季霖氣喘吁吁,懷疑傅掌門是故意為難她,執意走路去劍峰。
深更半夜,傅常寧終於說:“到了。”
斷器打造的一座山峰,綿延千里。這就是解劍峰,寂水師尊和親傳弟子修煉歇息的住所。
寂水師尊成為五長老之一後,收集宣陽宗所有修士以各種理由丟棄的法器,一件件拼湊組建的解劍峰。
按照寂水師尊的原話是:“它們很痛,在哭。”
能不哭嗎,被主人丟棄,接著被陌生人撿來鑄山峰靜室,踩在無數人腳下不知何時解脫。
季霖也想哭,入劍道一年,沒感應到一把屬於自已的劍靈,更別說劍器。
“傅掌門。”
季霖跟在傅常寧後面,解劍峰下一人法袍薄如蟬翼,風一來就隨之翻飛鳳舞,一層層紗衣下暈染紫色煙霧,腰間紅封甚是好看。
“霍靳,帶你師妹上去。”傅常寧腳下靈氣一動,人消失不見。
霍靳拱手行禮道:“是。”
“你叫什麼名字?”掌門走後,霍靳雙手朝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季玏憶。”
“髒髒小師妹,我師尊還沒醒,不可能收徒的,你一定是走後門,還是走的傅掌門這道後門,快告訴大師兄,你們是什麼關係?”
“……”
季霖低頭看看自已的衣裙,大小不一的破口,灰塵沾滿舊兮兮的衣袍,的確狼狽。
霍靳大拇指指腹放在無名指上,掐了個聽話訣,一塊碎裂的蓮花法器和一朵桃花花瓣法器浮動來。
他站上殘損的蓮花,季霖站上不成型的花瓣。
“我想想,是不是傅掌門遺落在外的女兒?或是傅掌門心愛之人和別人生下女兒,死前託付給掌門收養?”
“……”
“那是不是……哎呀我去!”
蓮花法器晃動厲害,霍靳左搖右晃地蹲下,以一種帥氣的姿勢手掌貼著法器,輸送靈力給法器,“聽到八卦這麼興奮?小心動多了裂成兩半。”
季霖對著紅色靈力道:“宣陽宗盛行火靈根嗎?”
霍靳在空氣裡打了個響指,季霖背後燃燒起火焰幻化的蟬蛹。
“小師妹,你大師兄的火焰和別人的不一樣,是黑烈焰。”
蟬蛹蛻變成黑色蝶翼隱藏在夜色中,霍靳勾起壞笑,“髒髒小師妹,好看嗎?”
季霖拿起茶杯吹去霧氣,穩如泰山。霍靳也是寂水師尊的徒弟,那師尊徒弟會比符水世界多咯。
算是師門興旺發達了。
“師尊有幾個徒弟?”
“四個,我和你師姐箐吟,我們同日拜入師尊座下。他是你三師兄寂羽,四師兄蘇加諾。”
林寂羽等在劍閣前,法器下來的人,“是你!”
“草包你認識季玏憶?”
“不許叫我草包!”
“不許叫他草包。”
霍靳對他們異口同聲的樣子,詫異道:“你們真認識!好。我不叫你草包了,師弟你告訴我你們的小秘密好不好,師兄給你糖吃。”
“大師兄我不吃糖。”
霍靳右手撐頭,手肘搭在林寂羽肩膀外側,明顯不舒服的動作,“辣椒傷胃,得戒。”
“天色已晚,先休息吧,師尊過幾天才能見。”
季霖點頭,獨自走向西邊院子。
“師弟,她好像對解劍峰很熟悉,知道那是女弟子休息的院子,她到底是什麼來歷?”
季霖不擔心他們認出她是季家的季霖,只要她不承認,他們就會懷疑自已認錯了,畢竟只見過一面。
所以她叫季玏憶,宣陽宗掌門認可的名字。
季霖盤坐在屋子裡,引氣入體,她是冰靈根,可笑的是怕冷,能吸引來的又是火靈根需要的旺盛火靈。
修行無路啊。
師兄缺少一魂一魄,在引氣入體時是什麼感受?
從師姐箐吟那得知林寂羽少魂魄,她才初讀懂天道執行,得失自融的因果。
在慎行臺上,季霖強忍著威壓蹲在師姐箐吟身邊,她以為師姐箐吟是個徹頭徹尾專注情愛的瘋子。
實際是師姐表現得委實像個瘋子,她瘋狂地叫喊,妖龍你欺騙我殺害無辜之人,你騙我愛上你,為什麼……為什麼不來救我!
季霖叫她一聲:“師姐。”
躺在血裡的女子眸子裡閃過一絲清明,“你叫我師姐……”
“不,妖龍呢?妖龍呢?!”
憑此,季霖斷定師姐箐吟沒錯,就像師兄喊了十三天的那句:“大師姐沒錯!”
“術法既明,附耳聽來。清障!”紅色的符紙被火焰吞噬,季霖有些失望道:“師姐,我們只有不到半盞茶的時間。”
“你是……師尊新收的弟子?我認你這個小師妹,半盞茶夠了。”
箐吟躺在地上,閉著眼,“簡單來說,那條熾炘龍叫紫簷,我和師尊外出歷練,路過樊籠溶洞口遇到的他。陰差陽錯下發現寂羽的一魂一魄在他的妖丹裡,我和師尊竟不敵他,被他幻術蠱惑。”
“該死的妖龍,我要親手弄死他!”
季霖也躺在地上,體力不支,“師姐祝你如願以償。”
箐吟說:“我殺了很多無辜的人。”
“師姐,我還小,不能傳道授業解惑也。”季霖手指著白雲,“師尊也不能,他現在心魔所困,不得解脫。”
“不如先把叫紫簷的妖龍殺了。”
“師妹,我要走了。”箐吟想尋死,季霖不會容許。
季霖拿出一張空白紅紙,指甲沾上箐吟的血,“紅符口訣教你,另半面是空白的,千萬別碰,結果如何全看你了。”
季霖猛烈咳嗽道:“我再用靈力寫紅符恐怕會灰飛煙滅,半符是要獻祭某種東西的,不用更好。”
箐吟轉過身,看那小人捂嘴咯血,“師妹,我勸你不要牽涉其中。”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師姐,我是要成仙的修士。”
“你不是說不用更好。”
“比死了好。”季霖遞給她符紙,“我有超多符的。師姐在此受刑,慎行臺下寂羽師兄嚷了半天,師姐要是死了,他約莫要難過許久。”
箐吟倏然拉住季霖的手道:“你在乎寂羽?答應我,不要去找妖龍。”
箐吟有些後悔說出林寂羽一魂一魄的事。
“師姐,時間到了。”
季霖把紅符貼在她的太陽穴,轉眼箐吟又變成原來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