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常寧沒見過季霖如此神情凝重，不管是在季家挲年殿上，還是在慎行臺下，她都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還有事能難得住她？
傅常寧周身紅藍靈光暈染開來，複雜繁瑣的太陽紋飾圍繞著額飾上的紅寶石展現，正好是眉心位置。
他開法眼看向虎娃，兩顆一米長的劍齒森白透亮，黑皮獸身虎紋清晰可見，是幽冥虎妖，然而妖獸缺少妖丹和妖氣。
“虎妖你是如何維持人形的？”
“我不是妖獸！”
傅常寧的法器是月牙戟，面對十幾歲的小孩子，他不至於拿出本命法器。
縛靈鞭被他反手一握，季霖嘆息命運坎坷。
“給個殺他的理由。”
“宣陽宗掌門令。”
傅常寧抽出遣靈鞭，“慎行臺二人我有意放過，季玏憶你仗著季家權勢霸道行事，在這裡行不通，他得死！”
“虎子，喜歡天地生靈嗎？”
溫柔的話語讓虎娃心頭一顫，喜歡嗎？
季霖沒把握抵禦兩位強者的攻擊，又是一張紫符甩出，“天地上古，神武寄來，三清為界，助君長眠。封印落！”這張符紙原本是季霖留給小白貓唐玨的，情急之下不得已用了。
她心想：那就往後再補一張吧。
宣陽宗結界內寒氣逼人，琴幽姜的眉睫頃刻間附上冰絲，她的紅綢從中間割開，一半斷在透明冰封裡死氣沉沉，另一半綿軟無力，止步不前。她召回半截紅綢法器‘弦飼’，“為了只妖獸竟然浪費張紫符。”
“紫符而已。”
琴幽姜不滿道：“身為宣陽宗大長老的我，手裡也就十六張紫符，你真不懂得珍惜。”說完，她瞟一眼傅常寧，眼神幽怨。
季霖對冰層裡的虎娃說道：“膽小懦弱並不是缺點。”
季霖也不知道自已喜不喜歡天地生靈。但她看見枝頭髮芽，會期盼日後它會開花結果。
“閉上眼，會有符紙教你如何引氣結丹，別讓我等太久。”
傅常寧道：“修士三十年都不一定能結丹到達青丹期。”
“那就一起等三十年。”
季霖雙眼血絲縱橫交錯，眼白的地方几乎全被染紅，右手手掌被自已的靈力反噬凍結，模樣看上去像在厲鬼道里轉了一圈，大敗而歸。
琴幽姜手掐蘭花訣，托起季霖的下頜，小可憐瞳孔裡似乎有東西在動，“我與掌門合力，破張紅符也不在話下，憑什麼陪你等？要是他結出妖丹又該何去何從？”
季霖笑道：“我把同樣的一張紫符送給你們。”
“不夠呀，小友。”
季霖木納道：“一張紅符。”
琴幽姜沉默不言，藍色的瞳孔，紅符，她乍然記起那狂妄傲慢的季家小女季霖。
縛常寧動作一頓，他不得不承認，這個條件很誘人。
琴幽姜問道：“你可認識季霖？”
“在下隱姓埋名，請叫我季玏憶。”
真是季家的，琴幽姜遺憾道：“無法雙修了。小友拜入我門下，教你御器煉丹怎樣？”
季霖搖頭，“寂水師尊是我師父。”
琴幽姜湊近季霖，指腹流轉在她的臉頰上，“是符水世界裡的師父？不想換個？”
季霖捂臉道：“不想。”
“可惜。”
琴幽姜撫上季霖的雙眼，溫和的靈力在季霖體內遊走，霎時神清氣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