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州謝家的事,三公子可知道?”謝晚聽見祁知尋的回答,心下微暖,把話題又拉了回來。

“姑娘比我想象中知道的還要多。”

謝晚撇撇嘴。她可不知道,這事還是祁知尋告訴她的。

“汐州謝家倒臺之後,舒柳兩家獨大,謝家至今未復清名。京城中舒柳兩家能量太大,又處處是眼線死士,別說想要查探一二,恐怕都難以做到獨善其身。所以我想,若是真的想纂個線索在自已手中,不如從汐州入手。”

“姑娘是想找汐州官官相護,在地方為非作歹的證據,為謝家出一口氣,同時清算身在刑部的舒明川?”

“正是。舒明川一日把持刑部,大理寺就要受到一日壓制。就算不能真的把舒明川拉下馬,能改變一下刑部內的人員構成也好。”

祁知尋用手敲了敲桌子,仔細考量著:“這一步動的有些早。未雨綢繆到這種程度,可能會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引起舒家的警覺。”

“若我有確切情報呢?”謝晚追問,“二十五年前謝靳案後,汐州通判沈家有個活下來的旁親外系,名叫沈則康。他如今身在堰州城。”

祁知尋的眉頭皺了下去,這件事他也有所耳聞,但是瞭解的並不深。隱雨閣對外地情報的掌控一般,他只知道沈家還有個人活著,具體名姓卻是不知的。

“還有什麼嗎?請姑娘繼續說。”

“沈則康被囚堰州,膝下還育有一女。那個女孩兒是當年的汐州知州徐麟的親外孫女。”

謝晚不知道祁知尋會不會懷疑自已的資訊來源,可是她能確定祁知尋對於這件事一定不是全然不知,他應該會信她。

沒想到祁知尋只是深深地思忖了一會兒,並未追問謝晚資訊的來源,然後順著說道:“徐麟若是有後代活著,這件事就好辦多了。父親從蒼嶺回來會經過堰州,到時候我會藉著為父親接風洗塵的由頭,跟文二親去堰州一趟。”

“陛下準嗎?”

“準。文家已得密報,下月初八,接祁致安回京。為了防止舒柳兩家路上動手,馮意遠大人在外任職的侄子已經趕赴蒼嶺,從下月初開始,率兩路人馬一前一後離開,以攪視聽。”

下月初八,那就是十月初八。蒼嶺到洛安不過月餘,若是路上耽擱也就走個兩月,年關之前估計能夠回到京城。這樣滿打滿算,也是比上一世要早的。

“這樣的話,算上祁大人的車隊,陛下一共分了三隊人。朝廷還撥了護衛麼?文家二哥兒也跟著去?”

祁知尋點了點頭:“楊家分了三撥人,在三個隊伍裡均有楊家兵。文二去哪兒還要看具體的情況。而我肯定不能真的跟隨父親的車隊。單是我要出京這件事,就遠比我到底去了哪兒這件事更重要。”

“祁大人回京事大,你這個時候離開京城恐要成為眾矢之的。雖然能吸引走一定的關注,但是你自已的處境會比較危險。若是得不到什麼有用的訊息,自保為先,立即回來。”

祁知尋乖巧應下:“好。”

謝晚說著說著,突然打了個哈欠。如今已過子時,她不免覺得有些睏倦,但還是強撐起精神繼續說道:“公子看起來十分熟練,不是第一次做這些事了吧?”

“姑娘指的若是以身犯險,那我確實記不清有多少次了。”

“你這次出京,肯定不是臨時做的決定吧?去堰州是否只是藉機行事,你還有其他事情要做?”謝晚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可以這麼說。舒柳兩家不是傻子。陛下能想辦法混淆視聽,他們自然也可以。鬥了這麼多年,對彼此的很多招式也熟練了,父親回京不可能這麼順利的。”

“跟我說說?”謝晚靠在椅子上,感覺雖然腦子還算清醒,實際上已經困得有些不知道在說什麼了。

“自然是要去看一看,轉一轉,說不定能釣出來他們埋伏的路線,死士的多少。你瞧著很困了,到榻上歇一會兒吧。等宵禁結束了,天亮之前,我叫你起來。”

謝晚沉重的眼皮突然睜開了,搖著頭說道:“不行!”

“怎麼了?”

“那你豈不是一晚上都在這裡?”

這下換祁知尋開玩笑似的笑道:“姑娘還捏著我的把柄呢。況且姑娘不是自已也說了,難不成我肯放你走麼?”

謝晚這下不困了,辯解道:“真心換真心。謝家的事我也告訴你了,我們不是扯平了嗎?”

祁知尋聞言卻輕輕搖了搖頭:“我其實並未懷疑姑娘。若是姑娘真的想用這件事脅迫我利用我,大可不必這麼麻煩。可是你多行了這麼多步,還把我的過去瞞得滴水不漏,是在為你我找退路,找一個合作共贏的退路。所以我想你從一開始就不想與我為敵,我也一直在等姑娘開口問出你想問的那個問題。”

“你既信,那為何……?”

“外頭宵禁。這裡離謝府不近,你現在出去,怕是要被抓起來。”

“那,我,在這兒睡?”謝晚雖然知道祁知尋不是那種人,可是還是感覺有些彆扭。

“你睡吧。休息不好,很傷身體。”

“那你呢?”

“我無事。”祁知尋輕輕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何,他今晚總是無端地想起很多過去的事情。有些事情瞞在心裡久了,遇到誰都不能說出來,反而成了自已心裡的隱疾。如今被坦然托出,還有人肯傾聽一二,倒也成了久旱逢雨,哪怕只是一時的放縱,也讓這些潛藏的記憶翻江倒海似的湧出,似乎要把人淹沒。

“小的時候,我過得艱難。牛棚、馬棚、屋簷下、田壟前,我都曾過夜。對我來說,怎麼都能湊合一晚,少睡幾個時辰也沒什麼。”

“不行。”謝晚看了看榻上的被子,又看了看屋裡的幾個椅子。謝晚把三個椅子拼在一處,上面蓋了一層軟和和的被子,看起來竟還算那麼回事。

“今天少睡一個時辰,明天少睡兩個時辰,長久下來是要折壽的。你既然是要當我官人的,身體必須養好些,我可不願意一個人對付你那個沉藏不露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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